宇文溪放下电话,神情有些复杂,眉头在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况下,皱的死死的。其实,他的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不,其实是很不开心的。因为,影月这次仍旧没有告诉自己,自上次离开后,她又发生了什么,导致两人又失去了联系。可是,他是影月的男朋友啊,她却连发生什么事都不告诉他。而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自己的女人遇到任何事情,自己都应该知道的,双方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如果一方隐瞒一些事情不说的话,会让他觉得,她并不信任他,所以没有必要告诉他,他于她来说,就只是个外人。
可是,宇文溪却什么都没有说,他没有将哪怕是一丁点不愉快的情绪传递给影月,他在处处体谅她,不管什么事,他都能为她找好借口,并对自己说,影月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就如初次见到阿瑟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可是,影月没有说,他便没有问。
呵呵,宇文溪觉,他大概是谈恋爱谈的最懦弱的一个男人了,世界上,在没有比他更懦弱的男人。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谁让他就是喜欢上了人家呢?人家做什么他都喜欢,人家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人家做错了,他还要为人家找借口,说人家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的,自己一定要体谅。
但是,无论自己怎么劝自己,怎么开导自己,心里总是有个疙瘩,越想越拧。最后,索性让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去想。
在宇文溪内心纠结万分的时候,远处驶来一辆汽车,一直到宇文溪的身边才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娇小的人儿,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影月……”饱含深情的呼唤,在看到影月瞬间,在看到她那瘦削的脸庞,那苍白的脸色时,所有的怀疑,所有的纠结,所有的不愉快,统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溪。”轻轻的一声呼唤,影月看着宇文溪满脸的疲惫,肿胀发红的双眸,往常光滑的下巴现在却不满胡渣时,不禁心里一痛,这个人啊,好像自从认识自己后,就心甘情愿的,把所有的骄傲都捧到自己眼前,任自己践踏,却没有任何怨言,而自己在他的宠溺中,把那一切都当做了理所当然。
直到这一刻,直到现在,自己置身于他温暖的怀抱中,才骤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欠了他好多,好多世界上最难还的债……人情债。而此刻,自己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拥住他,让他安心。
“溪,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没事,只要回来就好。”我不会强迫你的,我会等你心甘情愿的告诉我。
夏侯羽看着拥抱着的两人,心里涩涩的,不知是为影月,还是宇文溪,亦或是为阿瑟,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飞往中国的飞机上,影月并没有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宇文溪,因为她发现,在经过这几天后,自己对宇文溪的感情有些朦胧,有些说不清楚了,不再有初见时的那种悸动。看了看那海蓝色的双眼,影月迷茫了。
抬手间,轻轻抚上宇文溪的双眸,反复的摩挲着,感受着掌心处传来的温度,心里暖暖的。摸着摸着,忽然间,手指一顿,脑海中,不期然的出现一个人影,那个人有着白皙的皮肤,玫瑰色泽的唇瓣,高挺而笔直的鼻梁,再往上,是一双天蓝色的迷人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有那灿烂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发丝。手下突然一个使劲,正在宇文溪双眼上覆着的掌心向前压了一下,宇文溪顿时呼痛。
“影月,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宇文溪有些担心的问着,眸底有一缕不知名的情绪,一晃而过。
影月看着宇文溪,看着那当初震撼着自己心房的双眸,心中一片涩然,眼眶有些发酸。不禁闭上双眼,压下心中的不适,淡淡的说着,“溪,我想,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我的心,很乱。”
宇文溪心头一震,双眸充满了不敢置信,甚至有些惊恐的望着影月。
她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而影月仍旧闭着双眼,脸上是淡淡的表情,仿佛自己刚刚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还好”的简单话语。
宇文溪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望着影月,眼底满是被抛弃的伤痛。前几天见面,他就从影月的脸上,隐隐的看出些来。只是,影月没说,他就当没有那回事。但是现在,影月却连欺骗都不在骗他了。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影月却闭眸不视,宇文溪的心像是被车碾过般,顿顿的疼。眸底,却闪过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了然。
自己,这是被抛弃了么?
夏侯羽在听到影月的话时,心中一片了然。想必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影月隐约间明白了些什么。想着,心间一阵欣慰。影月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什么都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在看到影月淡然的表情时,还是有些心疼。
不过,溪他……
正在为宇文溪担心的夏侯羽,突然被一声话语打破了自己的思绪。
“好。”
向声源看去,夏侯羽不经瞪大了眼睛。
影月小小的身子,轻轻一颤。
影月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禁不住问道,“你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吗?”双眸紧紧盯着宇文溪的脸颊,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宇文溪微微一笑,“当然,我的听力很好。”说话间面上没有一丝不满的表情,完全像是在谈天气好坏般自然。
影月有些愕然,这和听力好有什么关系?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好不好?可是,看着宇文溪正常到不能在正常的表情,影月心头有些苦涩。
“你都不问为什么吗?”影月声音有些发颤的问着,目光有些飘移。
宇文溪闻言,双手将影月的肩膀搬过,一脸认真的道,“影月,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对你,我是完全信任的,对你私人的事情,我一直坚持着就是……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就不问。”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说过,我不会逼迫你。”无论何事,只要你不愿意,我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