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氏热情地邀请下,季无音便好好地坐下,弹奏起今日学习的新曲——《梅花三弄》。
常氏是琴艺高手。她细细聆听季无音双手弹奏出的每一个音符,只觉得心旷神怡。
“不愧是才女,这曲子弹得真好,韵律和谐,余音绕梁,和我当年有的一拼。”常氏看着季无音低眉顺目弹奏古琴的样子,心里一动,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如果季无音是我的女儿……”常氏想着,“可以让季无音过继到我的名下,这样我便是她名正言顺的娘亲了,日后嫁个好人家,得利的也是我,而不是那袁莉莉!”
在常氏为自己规划未来的同时,季无音已经停下手上的动作。
“怎么了?这只曲子还没弹奏完吧?”常氏看着季无音眼里晦暗不明,心里有些担心,但也没有着急的情绪。
季无音勉强地笑笑:“这支曲子还未练好,弹到后面,竟感觉生涩不堪,弹奏不下去了!”
常氏宽慰道:“你有心,自然能练好,这不过是时间问题。看天色也不早了,无音,待会儿就留下来用晌午饭吧!”
季无音忙感激地笑道:“好的,母亲。”
——
芙蓉苑。
季无双每天都盼着季无析来到芙蓉苑,想要向季无析表示感激,毕竟这是一直帮助她的人,虽说现在是他的亲大哥,帮衬一把无可厚非。
还有一个原因是,季无双很想问问季无析,在后院里,那个孤零零的木屋到底是谁的,究竟可不可以让她使用。
但是,就算季无析不让季无双去木屋,她也会偷偷跑过去的,原因无他,只是无聊。
平日里,季无双也就是吃饭睡觉和丫鬟们聊天,有时候会在院子里做一些适量的运动来帮助这个身体强壮起来。
因为下人们和常氏集体的虐待行为,季无双的身体又瘦又小,皮肤是不健康的苍白色,身材矮小,骨骼松散,弱不禁风,比林黛玉还要虚弱的样子。
近几天吃得好了,季无双的面色逐渐红润,皮肤也细腻一些,身体素质明显好了许多。
季无双知道在这后宅里,才艺和心机是胜利的法宝,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荒废了以前的好身手。因为季无双早已熟知那些功夫该怎么练习,只需平时刻苦一些,很快就可以恢复成原来的那个“笑靥杀神”——这是她曾经的名号,笑着将敌人全部干掉,因此得名。
不过在季无双看来,那不过是敌人太强,队友帮助,这才让自己沾光。
听于涵说季无析今日倒是闲了一些,季无双在芙蓉苑里闲逛一会儿,待夏鸣急忙赶回来,季无双便知季无析在褚玉院里,将该忙的事情忙完了,赶紧打扮打扮便往褚玉院跑。
总不能让季无析天天往自己院子里跑吧?既然是要感谢人家,自己亲自登门才更礼貌。
来到褚玉院门口,季无双的嘴巴便合不上了。
芙蓉苑本身是一个小院子,一个人站在院门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站在褚玉院门口,却感觉自己有些渺小。
不过春啼和夏鸣一点也不惊讶,这让季无双感觉自己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她赶紧合上嘴巴,表面淡定地进了褚玉院。
和季无双想得一样,这院子里面也大不相同
芙蓉苑只要一走进去便能看见主屋,而主屋里面也不过是里间、小客厅和与狭小的卧室。后院的屋子被季无析修缮后才可以用,因为季无双现在也没有非常多的物品所以暂时安置着不用。
而褚玉院则是在弯弯绕绕后才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鱼池,鱼池中央还有个小亭子。穿过鱼池又走一会儿,才能看见一个大大的、金碧辉煌的主屋,旁边还有众多的侧屋。
季无双心里开始羡慕了。
“芙蓉苑根本连褚玉院的茅房都算不上呀!”季无双长叹一口气。
估计于涵也是通报过的,没等季无双踏上主屋的台阶,便看见季无析快步走来。
“无双!你怎么来了?”季无析拉过季无双的手腕,热情地拉着她进了屋。
季无双被季无析伺候着坐好,这才找到时间说话:“无双是来感谢哥哥的!”
“嗯?感谢什么?”季无析疑惑地歪头。
季无双明白,季无析并不把先前帮助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也许他是认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吧!
季无双心里更加感动,她从椅子上站起,恭恭敬敬地鞠躬道:“感谢哥哥将我从以前那样的生活中解脱出来,无双感激不尽!”
季无析连忙过去扶起季无双,笑着说:“无双,你这么见外干嘛?你叫我一声哥哥,你便是我最好的妹妹,哥哥照顾妹妹,天经地义的事。”
季无双听了,点点头,又道:“哥哥也是我最好的哥哥!”
季无析伸出手指刮一下季无双的脸,笑道:“那当然啦!”
二人对视而笑。
“对了,这几日我忙于朝政,一直没机会去看你,那些下人有没有不听话的?”
“被于涵调教得可好了!我也算是过上幸福生活了!”季无双笑着打趣道。
季无析赞许地瞄一眼一旁的于涵。听到自己被夸奖,于涵也是眼睛闪亮亮的,嘴角不住地上扬。
“不过,哥哥,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季无双满脸好奇,“芙蓉苑的后院有一个木屋。”
季无析陡然瞪大了眼,然后便是“哦哦”的应答声,眼珠子向左边看去,应该是在想要怎么糊弄她了。
季无双才不给他机会呢!她抓住季无析的手,赶紧说:“哥哥,我猜那个屋子不是你的,对吧!你的院子就在芙蓉苑旁边,空间又大,哪里需要将书搬到我那里去藏着呢?再者,你以前根本就不可以进芙蓉苑,怎么有机会把书藏到那里去呢?”
“呃……”
“虽说不是你的,但是那些工匠们根本不看木屋里有什么,也不问问我,便将矗立于废墟中的木屋保留下来,肯定是你的意思吧?”
“嗯……对的。”季无析承认,“那个木屋不是我的。”
顿了顿,他又着急地问:“怎么了?那个木屋是不是太丑了妨碍视线?”
季无双来不及掩嘴就直接笑出声来:“哥哥真是说笑!那么精致的木屋,怎么会被哥哥说是丑物?”
季无析撇撇嘴,没说话,心想:“我本来就不大愿意子瑜将木屋设在芙蓉苑。不过子瑜也有难处,唉!”
季无析想着,义正言辞地看着季无双道:“无双,你要收觉得那个木屋碍事,我会想办法挪走……”
“别别别!”季无双激动地慌忙摆手,“我倒是喜欢那个木屋,只是想问问哥哥,我能不能进那个屋子。先前我进过那个木屋一次……”
季无析听到这里紧张了。
“全都是书!”
“里面有人吗?”季无析紧张地皱眉。
季无双摇头,茫然地回答道:“所以才来问哥哥嘛!”
季无析听着,点点头,然后扶着季无双的肩膀郑重地嘱咐道:“无双,你平时要是没事,就不要去那个木屋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可是哥哥,无双近日无聊得很!”季无双反手拉住季无析的手,可怜兮兮地诉苦道:“哥哥,木屋里面似乎有很多的书籍,无双想看!”
季无双学着自己初高中时的同班女同学的样子,拉着季无析的手摇晃几下,腮帮子鼓鼓地撒娇着。季无析痴汉般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笑笑,然后摸摸季无双的头,说道:“不能进。”
“……”季无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季无析好笑地捏捏她的脸,说道:“你既然无事可做,便也出去逛逛街,或者在院里练练字。过几天我给你请个嬷嬷教你礼仪,再请几个师傅教你琴棋书画。”
“啊?”季无双懵了一下。她可从没想过还要学那些东西。
季无析看她似乎很不喜欢,脑子立刻转过弯来,于是又说:“你要是想的话,我还可以找个嬷嬷教你女红。”
“不用了!”季无双慌张地疯狂摆手道:“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季无析也愣住了:“那你喜欢什么?”
“我……”
季无双还未说完,季无析的守门下人便急急地冲进房间,一边喘气一边道:“少爷,老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