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对景惜为何会如此冷淡?”
景惜心里猜到她之所以这样是为了什么事。但却故做不知,有些伤心的问道。
看着她无辜迷茫的眼神,还有那略带伤感的样子,周氏心里隐忍的怒气一下子蹿了出来。毫不顾及身份,腾的从榻上站起来,一步步逼近景惜,眼里的怒火就要燃烧。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景惜只怕已被她剁成了肉沫。
“你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出这副样子?如果不是你,我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你是富贵腾达了,我呢?我比之前还不如!你明知道徐氏的厉害,还要反我推上风浪尖上,你这不是故意让我自取耻辱吗?现在,居然还敢问我为何这样对你,难道你是希望我哈腰点头,满面春风的恭迎你?”
她的指责,让景惜觉得她是强词夺理,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她凭什么把她今天的下场全部归结于她景惜?
景惜对她的怒气并没有发火,而是很淡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直视她的满含怒意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让她听清楚。
“如果不是我,我相信你的下场比今天还痛苦。如果不是我,你永远别想有一刻的机会将徐氏打压。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没有生的余地。在对别人充满恨意的时候,先想想你自己做的事吧。”
周氏的瞳孔慢慢缩紧,她是什么意思?突然心里有些不安。向后退了一步,紧紧的盯着那个字字珠玑,看穿一切的女子。
她是知道了些什么吗?还是,她只是故意这样说的?
“你在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惊慌,景惜便知道她心虚了。
“我说什么,你心里很明白。本来,只是好意来看看你,不想你心中对我竟充满了如此强烈的恨意。看来,当初我就不该替你隐瞒那件事情,也不该让你当了几天家。人呐,不怕得不到,就怕得到了又失去了。所以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得不到比得到的好,如此,便不会患得患失了。”
一个人平平淡淡的过或许真的很好。如果想要活得轰轰烈烈,那就要做好随时失去或者比失去还要沉重的准备。当然,你的心理素质一定得好。
不可否认,眼前这个女人并非适合做大事的人。她只享受成功带来的喜悦,却接受不了失去给予的痛苦。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有些颤抖的声音让周氏看起来有些狼狈,惊慌的眼神让她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
“你觉得我知道了什么?你又有什么是害怕我知道的?”
终于,景惜不再那么和颜悦色,身子微微向前倾,抬起下颚,凌厉的眼神直逼她那慌张闪躲的眼睛。看到她那个样子,真觉得当初是高看了她。
如果不是有事要她帮忙,也不会来这里。如果不是她如此态度,更不出把这事情说出来。所以,自作孽,不由人。
面对景惜的逼问,周氏整个身子都快瘫软在地了,她惊恐的看着景惜那犀利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退回了榻上,软软的坐了下去,低下了头。
景惜的样子,语气,都让周氏觉得,那件事她是知道的。不然,她怎么会说得如此若有其事,如此斩钉截铁!
难怪,那次她说的话,都是那么有深意的。她没有戳破,反而隐藏了真相。而又让她拿到了管理相府的权力,这一切,她都算好了吗?
慢慢抬头看向沉着淡定的景惜,顿时像泄了气的球。
“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氏的妥协,气馁,无助,都看在景惜的眼里。不由苦笑,她也做了一回拿着别人把柄的恶人。不过,这一切的发展都是周氏自己逼出来的。
“姨娘,你可知道我娘是哪里人?娘家又是何处?”
景惜见她肯妥协,也不再废话,直接问她想知道的问题。这个问题,确实让人困惑。
周氏可能是没有想到景惜会问她这事,微微有些惊讶,疑惑的看着她,见她眼神坚定,便仔细想了想,才动了嘴皮,“妾身并不知夫人是哪里人,从没听老爷说起过。从妾身进府以来,就没有听人说起过夫人的身世,家世。”
话说到这里,周氏也皱起了眉,夫人的身世真的算是个谜。
“那伺候她的丫鬟仆人呢?”
“夫人去世后,老爷便把那些丫鬟仆人都送出去了。说是怕伤心。”
畲曼心去世后,景松阳便把所有服侍过她的人都送出府了,在人们看来,老爷是爱夫人到极至,以至于夫人去了后,不敢看与夫人有关联的人,以免伤心。
这番说辞,在别人听来,只会说景松阳爱妻,并不会觉得不妥,不过在景惜看来,却另了一番意味。这完全是清除了畲曼心身边的人,似乎在掩藏着什么。
有了这样的概念,景惜不由怀疑,畲曼心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娘是怎么死的?”
周氏错愕的看着她,不知她为何会这么问。见她脸上没有伤心之色,但眼里却带着坚定。
“夫人是病死。全府上下人都知道。当时还是请了宫中的太医来诊治的。”
她嫁来不久,便知道夫人身体不好,但是老爷却依旧如故的照顾夫人,当时很让她们做妾的羡慕嫉妒。不过,她们都还安份,没有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
“那太医是谁?你可知道他名字?”
如果娘亲的死不是病死,那太医极有可能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弦音的话,让她对景松阳产生了怀疑。丞相府回不得,在她看来,除了景松阳以外,没有谁能够威胁到她。
“妾身在夫人临危前,曾侍候在旁。当时老爷请了宫中医术最好的太医,是……姓王。叫王阳!对,王太医。”
周氏不知她这么问是什么原因,但也很认真的想着往事,把知道的尽量都告诉她。
王阳!有名有姓,就差住在哪里了。
“他住在哪里?”
这下可难为了周氏,只见她皱着眉头,摇头道:“这到真的不知他住哪里了。只是后来听说,他向太医院提出请辞,说是年纪大了,告老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