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全将人救了出来,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线看了下,虽然人已经晕了,但仍被井水浸泡的瑟瑟发抖,看起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薛仁远将外袍脱下蒙在那女子的身上,对蔚全说道,
“将她带回府里,沈府那边,就说宸儿没有找到。”
蔚全应了,抱着她从沈府后门出了府去。
回到薛府,薛大夫人李氏早已焦急的等在大堂内,看见蔚全抱着一位十几岁模样的女子回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快,先把她安置在我房里。”
大夫人房内,内室里子溪领着一个小丫鬟忙着给女子更衣。
门外蔚全回道,“夫人,此女子名唤宸儿,大少爷说…”
话还未讲完,内室里的子溪便急忙喊道,“夫人,快来,看看这羊脂玉。”
“你先下去吧,等仁远回来我再与他细说。”一听羊脂玉,李氏顾不得蔚全未说完的话。
回到内室,李氏一眼就看到女子脖子上挂的一块羊脂玉,李氏手一挥道,“子溪,凑近去看看,是不是芷言的那块。”
子溪应了拿着油灯凑近了仔细看了看,回道,“回夫人,是大小姐的那块玉,虽然玉有些许损坏,可是玉中间那暗缝奴婢不会看错。”
李氏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道,“上天保佑,我佛慈悲,终于让我找到了我的女儿。”
子溪也是喜极而泣,“是啊夫人,自从大小姐四岁那年走失,您就一直虔诚的供奉佛祖,如今佛祖真的显灵了,让大少爷把大小姐找回来了。”
此时床上的女子已经迷迷糊糊的醒来,听着二位的话不住的摇头。
不对,她是生活在21世纪的现代人,如今眼前这床幔,桌上的油灯,眼前泪眼婆娑的两位女子的古代装扮,不由得心生疑问,这是哪里?
“夫人,夫人,大小姐醒了。”内室里的小丫鬟叫道。
“快再拿一床被子给她盖上。”李氏看着床里的女孩子,柔弱中带有一点茫然失措,杏仁般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朱唇因寒冷略显苍白。
看着她这样举足无措的样子,李氏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快躺着,你刚泡了井水,盖着被子暖一下。”
回身对子溪道,“郎中呢,怎么还没到。”
子溪道,“已经去请了,我遣胧月再去催。”
女孩乖乖的躺着看着眼前的这位妇人,看着也就30多岁的样子,容貌姣好,只是面色发黄,眼圈暗沉,应该是思虑过度,长期失眠导致的。
子溪这时泡好了红糖水,端给李氏。
女孩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看着李氏对她笑了笑,起身接过李氏手中的红糖水便喝了起来。
润了润嗓子,舒服多了,李氏笑着把茶杯交给子溪问道,手指着她的脖子,“姑娘,你这羊脂玉…”
女孩倏的用手摸了摸颈上的玉,这是爷爷留给她的唯一一件遗物,摸到玉还在后,放心的长吁一口气道,
“这玉,我自小就带在身上。”
听她这样说,李氏心里舒朗了几分。
“只是…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李氏看着女孩面带疑惑,看来她是对薛府的一切是毫无印象了,不知道这十年来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心疼的摸着女孩的脸问道,“姑娘,可否告知我你的生辰年月?”
刚刚迷糊之中听见有人说她是这家的大小姐?这位夫人还说她泡了井水?莫不是这家小姐投了井,正好也是她跌落至井的时候,才导致她…
穿越了?
女孩停了半晌,然后摇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李氏诧异的问道。
女孩摇摇头怯生生的看着李氏不说话。
李氏问道,“姑娘仔细想想,可还有什么记得的与我说说?”
女孩思索了一会,抬起眼眸看着妇人说道,“我只记得我的名字,芷言。”
“姑娘可知道是哪两个字?”李氏惊奇道。
“兰芷沁香的芷,不言而喻的言。”
此话一出,李氏心里大喜,握着她的手高兴的说道,“芷言啊,真的是你,娘终于找到你了。”
芷言?难道真的应了那块羊脂玉?
…
薛仁远将沈大人带回开封府大牢,见了开封府尹后,便急忙出了官衙回薛府。回到府后,急忙赶到大夫人李氏的院子。
子溪在院子里抬头看见薛仁远急匆匆的进来,行礼道,“大少爷,夫人正等着你呢。”说着带着薛仁远进了内室。
薛仁远撩开门帘,看着坐在床上的女子,长相与宸儿的确实有几分相似,尤其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极了宸儿。
薛仁远定了定神,这时他心里清楚得很,她并不是宸儿,要想办法把她送出府去才好。
李氏把薛仁远拉过来道,“芷言,这是你的哥哥。”
芷言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回话。
薛仁远拉着李氏到屏风后,“娘,此女子我看只是年龄相仿便带了回来,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就是妹妹,母亲可千万不能因为思女心切就这般草率的认下她…”
看着薛仁远不相信的样子,李氏抢话道,“我确信是你妹妹,她脖子上带的玉,就是大相国寺里的虚无大师送给你妹妹的羊脂玉,旁人是不知道那玉中间有条暗缝的,缝里原本卷着写有你妹妹生辰八字的纸条,纸条虽然被井水泡化了,玉上也有些破损,但确实是那一块。”
屏风后的芷言思忖着,她的玉里的字条并不是生辰八字,是一张有小楷写着的“芷言”的字条,不然她的名字也不会也取为芷言,在她生活的年代,她的爸爸是家中独子,她爷爷也只有兄弟,没有姐妹。
芷言是女孩的名字,所以这块玉,就像专门为她准备的一般。
薛仁远道,“告知父亲了吗,父亲怎么说?”
李氏道,“已经让子溪告诉你父亲了,今日已晚,让她在我房里好好休息,明日再见也不迟。”
薛仁远道,“那之前的过往,她怎么说?”
李氏道,“之前的事她大部分都不记得了,郎中来过了,她伤了头,好在没有流血,只是肿了些,郎中说好好调养就好。也多亏不记得之前的事,要不然我们薛家好好的大小姐给别人家做了侍婢,之后还怎么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