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收到的是一只兰花玉簪,二小姐是双股镀金钗。
大房里的常姨娘和二房里的黄姨娘是黄玉耳坠。
给常姨娘一双垂髫子女和黄姨娘的总角年岁的二少爷每人带了一只狼毫湖笔。
看着芷言在堂内的言行,二夫人在心里不禁感叹,一个外府养的丫头,从进堂内起,步态稳重,举止优雅,话语礼数周到,毫不怯场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大家养出来的闺秀。
思忖着,看来这么多年大房即便是把这丫头放在府外养病,也是没少花心思教导的。
相熟了闲聊了一会后,薛府守门的小厮来报,程医官进府了。
柴氏让小厮带程医官进前堂门前,竖了屏风,才让程医官进屋。
芷言从屏风后伸出了手腕,程医官把了脉,道,“脉象不浮不沉,均匀和缓,节律整齐,是平脉。老夫人和大夫人大可放心,大小姐身体一切正常。”
李氏在屏风后道,“那就好,不过还要麻烦程医官帮我家老夫人把脉。”
程医官仔细重按了几次脉,才道,“老夫人脉沉无力,应是脏腑虚弱,阳虚气陷,但并不严重,老夫给老夫人开个方子,吃两剂药,调理下即可。”
开好了方子交给丫鬟,程医官对屏风内一并行了礼便走了。送走了程医官,柴氏吩咐芷言回屋歇歇,于是女眷们便各自回院了。
芷言回到大房的院内就马上向李氏行礼说道,“娘,是我自作主张向子溪借了银两买了礼物,若是有什么不妥,要错怪就怪我吧!”
李氏赶紧扶芷言,道“谁说娘会怪你,怪我没想周全,这样一来也好,如此这样的礼尚往来,以后与家里人的关系也会越来越融洽。”
说着拿出一个小木箱,继续说道,“这些给你平时的用度,不够的话再向娘要银两。”
芷言双手接过小箱,若不是之前听子溪说到薛家二房的虎视眈眈,自己也不会想到这样买些礼物。
礼物大多不是玉就是镀金,就是为了让她们知道,就算是大房在外府养的大小姐,总归也是薛家的嫡长女,吃穿用度与审美与你们也没有差别。
就目前形势来看,虽然大房弱势,但她也要从一开始就让她们知道,她是不能被轻视的。
李氏指着身边的丫鬟,道,“这是胧月,救你回来那晚她也在,是个聪明伶俐的,以后就让她伺候你。”
胧月一步上前,向芷言行礼,接过芷言手里的箱子。
李氏道,“西房一直是你哥哥住,我已安排收拾了出来,西房那边僻静,旁人不能常来叨扰,这几日我多给你置办几身衣裳、首饰,还有胭脂、水粉那些你都喜欢什么款式的,尽管说就好,娘都一并置办齐全。”
看李氏说话的样子,芷言心里一酸,亲生母亲不都如此这般,都想把最好的给子女,尤其这个大小姐在外流浪多年,估计李氏会更想要补偿她。
李氏看见芷言泛红的眼睛,伸手握住芷言的手道,“这孩子,都回家了,哭什么。”说完抚了一下芷言的鬓角。
芷言听到这一句后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原本只是假期跟同学出去旅游,在景点厕所旁边的枯井搭个脚系鞋带,要不是围栏倒了不小心掉了下去,也不会这样跌跌撞撞的来到这里当了个薛家大小姐。
胧月带芷言回西房,过了月亮门,芷言打开胧月手里拿着的盒子,拿出些许银两说道,“把这银两拿到娘房间还给子溪姑姑,我若是去还,她一定不要。”
胧月应了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胧月回来道,“姑姑真的不要,我就放桌上跑回来了。”
芷言点点头,把箱子交给胧月,两人回了西房。房门外站着三个小丫头,也就10岁的样子,一个丫头推门撩开纱帘,大家随芷言进了厢房。
李氏房里,李氏问道,“你跟芷言接触了两天,这孩子怎么样?”
子溪绕到李氏身后边给李氏捏肩边道,“咱们家大小姐真的不错,心善又好学,对人还没什么讲究,昨晚怕我睡不好,还非要让我同她一床睡。”
李氏点点头,“不是没什么讲究,是不想跟你讲究那些。你看今日她带回来的这些礼物,老夫人的翠玉镯子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挑选,连姨娘院的都考虑周全。”
说着点点头,继续道,“心善还是个聪慧的,孺子可教也。”
这时子溪的手停了下来,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李氏看子溪的手不再捏了,便问道,“怎么了?难道是芷言有什么不妥?”
子溪忙道,“夫人,不是大小姐,是大少爷…”子溪忙捂嘴,像是说错什么似的。?李氏转身过去,问道,“到底什么事,快说。”
子溪吞吞吐吐的把昨晚见到蔚全的事说了,然后紧接着摆手道“要是大少爷问起来,夫人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大少爷那脾气,不得撕碎了我!”
李氏听着子溪说的这些,忽然想通那夜薛仁远为何一日未回府,那天训完他回屋时,老爷也说要她以后多在京城内各府走动。
原本以为芷言快要及笄,这是要给芷言订亲,便忙应承了下来,原来不过是她的儿子等不及了。
李氏吩咐子溪,“叫小厮告诉仁远,让他回府后,先来我这,我有话问他。”
子溪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