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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生之恩(七)

一.

六月二十六,晨光微熹。

阴雨过后是一个艳阳天,远方挂在天穹上的太阳刚刚露了一个头,火红的炽热只是刚刚崭露头角,就把周遭靠近的乌云蒸发了。天空蔚蓝一片,没有任何杂色。彩香庭由于上方搭着一个巨大的棚子,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给人一片朦胧的感觉。

就是在这样晨间鲜有人迹的地方,迎面走过了一行人。

一只手从衣袖中伸了出来,抬到眼前略微给斗笠掀了一个小缝,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一张英俊隐隐带着柔气的俏脸。苏墨白步伐轻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奇异的花香带着湿润的空气给他一种截然不同的享受。

“吕族长。”他身边的周行伍率先开口。

吕当正收回望向苏墨白的目光,脸上涌起了一抹温和客套的笑容,“周先生。”

他好奇接下来周行伍要说什么。

昨晚他就收到传信说这伙贵客要游览彩香庭,可他挑灯掐着信纸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客人们来自富饶的东土,什么奇珍异草没有在英王的花园里见过?他笃定这伙人不是要找一个向导。

“吕族长有所不知,昨日我们收到英王殿下的封着火漆的疾书,据说是有诸侯要在东土密谋一些大动作,急召我们回去。我们恐怕无法看到氏族们族比的盛况了。”

沉默了一会儿,吕当正对上周行伍冷峻的目光,马上就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这可真是可惜,贵客们远道而来,竟然……”

“吕族长!”周行伍提高了音量,他懒得废话下去:“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吕当正楞了一下,旋即轻轻一笑,懊恼的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诸位贵客要走,我却差点忘了把象征与宗族交好的信物双手奉上,要是因此耽搁了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我恐怕是千古罪人。”

“不知几位打算何时动身?”

“就在这几日。”

吕当正稍稍低下了头,一脸沉思:“江山社稷图是祖先留给子孙的至宝,平日都是存放在吕氏地宫内,如果诸位不嫌弃,今晚就是族比前例行祭祖的日子,祭拜过先祖后我在地宫内取出‘江山社稷图’转交给三位可好?”

周行伍望向苏墨白,看到苏墨白点了点头之后,他才笑着开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吕天阳将军的威名可是如雷贯耳,如今竟能参拜一番,也算是三生有幸。”

“那好……”吕当正松了一口气,拱手行礼:“那我再请一位向导过来,今晚开启地宫,我现在要和族老们商量一下事宜,失陪了。”

“不必劳烦吕族长了,”回绝他的是苏墨白,这位一直沉默的英王义子终于开口:“我们就在这随便转转就好。”

吕当正又一拜,转身离去。

等到吕当正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苏墨白看向周行伍二人:“沈姨,五叔叔,吕氏还有地宫么?”

他这回的音调也一改先前与吕当正那般的庄重和冷峻,而是到了另一个极端,如同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孩童。周行伍看着脸上好奇但还要装着喜怒不形于色的苏墨白,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

“公子,有的,寒州吕氏已经延续了八百余年,如果不是当年吕天阳将军订下死令不允许吕氏募集军队,恐怕现如今天下最大的诸侯就是寒州吕氏。”

周行伍的目光和他的声音一样幽幽的:“可就是这样,吕氏的底蕴也不容小觑,恐怕吕当正此举是想给我们展示一下吕氏的真正力量,等消息传回东土,让我们也不能随意轻视他们。”

二.

“小子,你一个上午没有在院内练习剑法,跑到哪个地方去野了?”

时间过了正午,吕正蒙满头大汗的回了西厢房,迎面碰上了他的老师。这个时候老人醒了一个时辰,昨夜是他少见的醉酒,今天不小心睡到了日上三竿。可他一睁眼,吕正蒙就不在,到了这个时辰才回来。

“没什么?”吕正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心虚地往后看了一眼。

吕正蒙今天少见的换了一身衣裳,套在他身上的不是那身洗到有些发白的布衣,而是一整套乌黑色的软甲。这套软甲裁缝得合身得当,锁边的丝线考究,要害处还用细细的铁片覆盖,乍一看真有少年将军的风范。

他这么一说,老人更加不信了,绕着自己的徒弟走了好几圈,目光扫到了他背着的佩剑和通红的小手,有了猜测:“我看你气喘吁吁,双手通红,不是和人打了一架,就是去私下找人比试了吧?”

“老师这你可猜错了!”吕正蒙眼中闪过自豪的神色,“我可没和人打架,只不过今早我起来练武,吕然找到我,要我陪他们练习准备族比。”

话没说完,他就自己转了两圈,目光中都是期待,仰着头对着老师:“老师,您看!这是我族比时候要穿的盔甲,是不是很合身?”

“合身,合身……”老人敷衍的应了两句,旋即眉头死死地皱了起来:“我记得吕然那伙人不是那几天暗中诋毁你的那批人么?你这么讨厌他们,怎么还和他们厮混到一起去了?”

吕正蒙没有理会老师诧异的眼神,自己抓起软甲的下襟从头上脱了下去,放在桌子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一脸无辜的回答:“我也不愿意和他们厮混一起啊!可是我们都是参加族比的一支队伍,人家叫我去演武场一起配合练习,我总不能不去吧?”

老人听过之后没有出声,而是坐在了院子内的长凳上,吕正蒙极有眼色的把桌子上摞好的碗抽了出来,从茶壶中倒满了水。这水是他今早烧好的,西厢房末尾的那几栋屋子就是简易的灶房,水井也在那边,做饭烧水都是可以的。只不过这里很多年没有住人,打扫起来把他呛得够呛。

吕正蒙给老人的碗中斟满了水之后又给自己满满的到了一大碗,雷厉风行的举起来,像豪爽之人饮酒一般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末了还长长的打了一个嗝。他做完这一切看看老师,发现自己有些失礼,连忙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怎么喝得这么急?”

“嘿嘿……”面对老师的关心,吕正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才解释道:“老师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一上午都没歇着,为了族比的成绩,就连最懒的吕然都那么卖力,我都被那种气氛感染了,这是一上午喝的第一口水。”

“那你下午还要去?”

吕正蒙还是笑,一边笑一边挠着后脑勺:“下午去不了,吕石他们说今天下午要进行族比前的祭祖,按照惯例应该是族比前一天的,谁知今年提前了。”

他突然看向老人:“我就是想去,也没人带我去啊!他们都要去祭祖,我就在院子里自己练练吧……”

老人突然觉得吕正蒙最近的笑脸多了起来,以前见到的他都是满脸委屈挂着泪容,要么就是对周围的不解,他第一次见到吕正蒙时感觉他就和这里格格不入。可现在……

“你对族比的成绩很看重?”老人试探着问。

“当然了!”

吕正蒙稚嫩的童声传到了老人的耳朵里,他看着孩童清澈的眼神,可却一时间无法推测他的想法。族比对于吕氏少年们很重要,这关系到他们未来的前途,可这个契机真的对于吕正蒙这么重要么?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从吕氏走出去么?

他不知道。

“为什么那么看重呢?如果你真的想好了要离开吕氏,我可以修书一封,送你去东土的‘鸿都门学’读书。”

沉默了一会儿,老人抬头问。他目光顺着院内栽植的榕树一直向上,直到了蔚然的蓝天,那里平静的如同无人驶过的湖面。一缕明辉晕在了上面,如同很多年前他在贝尔高湖边看日出,宁静而又祥和。

吕正蒙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又低了下去:“其实我对族比并不是太看重啦,虽然心里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还是有些不舍,毕竟住在这里快六年了。我之所以对族比的胜负这么看重,主要是获胜以后可以见到族长。”

“吕当正?”老人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名字,“你这么着急找他做什么?”

“老师您真的想要知道我找族长做什么?”

吕正蒙说完就后悔了,他看见老师用看白痴一般的目光看他,他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目光复杂内心挣扎一段时间后决定说出来:“老师,其实我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只不过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

“秘密?还是惊天秘密?”老人突然笑了起来:“我这一辈子知晓的秘密何止是惊天那么简单?你说出来听听,信不信看我自己的判断。”

“蛮族要进攻中北城了!”吕正蒙言简意赅。

老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里装水的碗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地上,“怎么回事?说清楚一点?!”

“老师……我有病。”吕正蒙小心翼翼的措辞开了个头,发现老人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他,这才紧忙继续下去:“您应该是知道的,那天您教我上乘武学我晕了过去。不仅如此,每到月圆之夜,我就会失去理智跟疯了一样,所以我每当月圆之夜就会离开吕氏,到中北城外的胡林度过这一夜。”

老人优哉游哉的点了点头,重新恢复了处事不惊的态度,他坐在凳子上,神情如同安度晚年的富家翁。

“就是前几天的月圆之夜,我发病醒来,看到蛮族人和北原人站在一起,身边是浩州特有的黑骏马,他们说不日要进攻中北城。”吕正蒙忽然抓住了老人的衣角:“老师!您不知道,其中交谈的一位北原人曾经来过我们吕氏!”

老人挑了挑眉:“那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说到这吕正蒙把头低了下去,声音含糊不清:“谁会信我的话呢?我只是一个宗族弃子,我要是四处嚷嚷,人家还不以为我疯了?那日借着机会我好不容易见到了族长,可没想那个人也出现了!他是下望平原的太守高世伟!他嘴角有一颗黑痣特别明显!我……”

“下望平原的太守勾结蛮族……”老人端正了身子:“要不是你说,我也不信的。居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叛国,还是一位太守……”

老人也是知道下望平原战事的,他也好奇高世伟为何能以一敌二并且胜出,可惜他当时没有深究,现在才发现是这么回事。

私通蛮族……老人另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拳头,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老师您相信我的话?”吕正蒙听清了老师的语气,问。

“要是论你是我的弟子这一关系来说,我是深信不疑的,毕竟你已经大了,不会开这种玩笑。”老人沉吟了一小会儿:“可如果我们是陌生人,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会认为你的精神有问题。”

老人伸出手制止住了吕正蒙要说的话,他看见弟子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认真道:“小正蒙,不要急着反驳,你要知道,蛮族与我们是世仇,衍朝建立以后太族、灵族龟缩在南境不出,只有蛮族一直扰边作乱,有几次都差点打到东州去了,他们一路杀伤掳掠,整个北原几乎没有不恨那些蛮人的。”

“所以几乎任何人,尤其是寒州地界生长的人,都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不要说联手,就是表达一点亲近态度都会遭人非议。”

吕正蒙急了,语气都带上了哭腔:“老师……那!”

“别急!听我说完!”老人把脸一横:“毕竟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衍朝灭亡的确有着蛮巫的影子,他们暗通诸侯渡船从宛南港通过。这就说明到了这乱世什么样的疯子都有,要是还用以往的经验去面对某件事,一定会吃大亏!”

老人说道最后摇了摇头,叹着气惋惜道:“可惜啊,可惜!不少人都没有转过来这个弯。”

“那老师您是相信了?”

“我一直都没说不信!”老人花白的胡须乱颤,不满的呵斥了一句:“可你要知道,我虽然有点本事,但实质上来说还是一个孤家寡人,手里没有千军万马,我就是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万。”

他声音突然放缓了下来:“这件事,还是要交给那些诸侯。”

吕正蒙为了防止再挨一顿骂,眼神往老人那里飘了飘,语气轻轻的:“老师……您认识那些手握重兵的诸侯吗?”

“认识倒是认识,可是不熟。人家可不会因为我的一封手书就调动大军,来确认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他们可都想要积攒力量,一举夺得这天下呢!”说到最后完全就是冷笑了。

吕正蒙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无解之局,要是没有人信他,说实话他也没有办法。如果不是种种机缘巧合,他也不会知道这件事,说实话他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做个糊涂鬼总比有心无力要强得多。

看着吕正蒙一脸垂头丧气的沮丧模样,老人连忙喊住了他:“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的话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不可信,但我却认识那些诸侯能够听信的人!”

吕正蒙急忙抬头,眼睛一亮。

三.

夜深,可有些人注定无眠。

吕氏驻地中部偏南的一间屋子还亮着烛火,透过薄薄的窗纸,可以看到一个沉稳的中年人奋笔疾书。忽地他桌案左边有黑影一闪,罩火纸内的朦胧烛光暗了一瞬,书房内瞬间多了一个人。

“那件事你办的很不妥。”对于书房里突然出现的黑影,吕当正没有丝毫惊乱,而是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暗鸦的杀手寒着一张脸,语气像是嘴里含着一块冰,“你以为对方是谁!你出的价钱可不足以要三位秘术大师的命!”

“这是我的疏忽,可我不知道宗族派来的使者会是英王义子,他身边还有几位秘术大师护卫。”

“你这次叫我来想必不是让我们继续出手吧?”暗鸦杀手看着吕当正,“你就算给我们一万金印也不可能,不妨告诉你,总部传讯,让我们立刻放弃对这一行人的所有活动。”

吕当正笑着递过去一盏茶,“消消火,这一次当然不是让你们继续出手,我只是想要让你们从他手里夺回一些东西。这个数字。”

暗鸦杀手刚想回绝,看到吕当正比划的数字迟疑了一下,没有接他的茶,“你先说委托。”

“明日他们将会进入吕氏地宫,他们会拿到我们的一件宝物,地宫里铭刻着封禁大阵,一切超然的力量都在那里会被压制到最低,你只需要从他们手中夺走就好。”

吕当正奉茶被拒绝,丝毫没有恼怒,反而自己饮了一口,笑意盈盈。

听到封禁大阵四个字,暗鸦杀手眼皮狠狠抖了一下,他还在犹豫,这已经算得上他私人的委托,属于违背暗鸦的信条。可想到吕当正比划的数字,他又犹豫了。

他天人交战了很久,最后实在无法拒绝那些金印带来的诱惑,“好,我答应你,你到时候把地图详细地给我一份。”

“你放心,我会把一切置办妥当的。”吕当正不过一个抬头的功夫,书房内又只剩他一个人。

吕氏,一字厢房。

今夜难以入眠的不止有吕当正,处处与这位吕氏族长针锋相对的五族老吕青期也没睡一个好觉,当然他更多是被吓得不敢入眠。

族内打更的侍卫刚刚巡视了一圈,正在熟睡的吕青期感觉一阵凉风吹进来,他懊恼地骂了一声沓着鞋,关上半开的窗子。他向外看了一眼月色,估摸才到子时。

可是他一回身,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全然不认识的人,这位族老惊讶地就要喊外面的侍卫,可无论他怎么用力,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五族老,安静一点。”那个人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这下吕青期才看到那是一个异常俊美的中年人,眼中瞳孔是璀璨的金色。

灵族人!

那人绕着他踱步,嘴角噙着笑:“五族老,放轻松,我不是来要你命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灵烈。你前几天不是才联系我们了,这就忘记了?”

吕青期这才想起几天前自己的孙儿被吕正蒙打伤,他碍于吕正蒙特殊的身份不敢下杀手,只好做了标记呼唤一个神秘的组织。可那个一周过去音信全无,他已经把这件事忘到脑后。

灵烈打了一个响指,吕青期才感觉喉咙中的束缚被解除,他清了清嗓子,冷冷地说:“这件事我没有忘记,可我没有见过你,和我联系的都是你们组织另外的一个人。”

“你说那个废物?”灵烈对他嗤之以鼻,“他三个月前就死了,我这次来寒州就是接替他任务的,说吧,五族老这一次又想除掉吕氏的谁?”

“贼子休得胡言!”被说中心事的吕青期大恼。

灵烈轻轻一笑,“五族老此话可是令我汗颜,十二年前我虽然不曾来到吕氏,可也是知道是您交出了吕氏的布阵图,亲近你们本家的二族老一脉可不都是因为您葬身于此的吗?”

十二年前的中北之乱是吕氏衰落的标志,中北城只知道吕氏被贼子入侵,可不曾知晓的是,吕氏的超然力量,拥有一名武者和精通灵族阵师的陨落才是衰败的根本。没有了这些,吕氏不过是比其他世家都传承几年而已,底蕴不复。

“那些都是想要颠覆我们吕氏的贼子!我那是肃清门户!”吕青期心有余悸的辩解着。

灵烈嗤嗤地一笑,不屑一顾,“你们那档子破事我懒得管,我只想知道吕氏的任务,还有你的报酬。”

“吕当正为了自己的利益,公然要把先祖的遗物交给宗族,我想让你在地宫里把那些人全杀掉!”吕青期话里透着恨意,“另外,帮我除掉一个人,他叫吕正蒙,是个无父无母的野种!”

灵烈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他正期待着吕青期的要求,其实这位年迈的五族老不知道,东州宗族来人正是有着他们的暗中推动,目的就是为了吕氏地宫。

“你们地宫的大阵,我可是不敢轻易迈进一步呢。”

吕青期冷冷地一笑,“少来这一套,你们十二年前入侵吕氏,不就是为了地宫而来?只不过碍于先祖的阵法,没有成功罢了。”

他回身掀起被褥,扣动床榻下的机关,摸出一个古朴的盒子,拿出了放在其中镂空的一个石球。这正是吕氏地宫大阵的中枢,也是灵烈梦寐以求的东西。

“你们不就是想要这个东西吗?”吕青期把石球抛了过去,“这上面刻着一道阵法,是灵族已经失传的大阵,你们当年来就是为了它吧。”

灵烈接过石球,细细把玩一番,爱不释手:“怪不得我们当年把二族老一脉的东西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原来是被你偷偷藏起来了。”

他把石球往掌心紧紧地一握,金光闪过,石球化作粉末状缓缓消失:“我对你的报酬很满意,放心,我会让那东西留在你们吕氏的。”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也化作金粉缓缓消散,吕青期连忙一抓,却扑了一个空。他焦急地吼道:“是两件事,还要帮我杀了吕正蒙!”

“你放心,就算是你让我杀吕当正都做的到。”灵烈最后的声音遥遥地,“不过得等到我办完事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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