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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河沟拉练(二)

推门出来,黎笠直接朝声音最大的一间宿舍走去。刚进屋子,一股人群聚集的味道差点没把他顶个跟头,人太多了,起码塞了有十几个。黎笠停止了关门的动作,想着散散味道。“哎门快关上,一会把班主任招来了!”旁边的人赶紧过来拉上门。黎笠这时才看清屋里的情况——大概分成两拨人,一波在靠里面的桌子上下象棋。另一波围了个圈,脱鞋光脚坐在炕上打扑克,屋子里的味道八成就是这伙人制造的。没参与的人在旁边站着看热闹,就差一桌麻将能开个棋牌室了。下棋的用的是那种袖珍象棋,塑料的棋盘,纽扣大小的塑料棋子,携带方便。不过街边老大爷肯定不爱下这种,黎笠有时在街边看人下棋,大爷们吃掉别人棋子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眼看对面露出了破绽,面露喜色又小心隐藏,生怕对手发现悔棋。只等那边棋一离手,迅速捏起自己的棋子,手腕猛的上扬蓄力,再以砸碎棋盘的气势下落,随着“啪”一声爆响,棋子摞棋子,手麻之际,配合无名指和小指将下面的棋子勾出来,上面的棋子稳稳落定。整套动作流畅连贯,一气呵成,同时根据情景需要嘴里还会念叨不同的词句助兴。做完以上全部才算心满意足,拿起手边的太空杯悠闲的来一口浓茶,往椅背上一靠,以“怎么样?”的姿态藐视一眼对手。但大爷也有失算的时候,保不准因为求胜心切欠考虑,反而给了对面大爷可乘之机,而此时对面大爷往往会将这整套动作在速度,力量,气势等属性上全部+1再重复一遍,最后的眼神也会升级为“不是挺牛X么,现在傻X了吧!”相比之下,黎笠眼前这场战局就和谐的多,对弈的两边都小心翼翼的摆放棋子,不是这两边脾气好,只是动作稍大一点棋子就不知道崩哪去了,找不着还得赔人家。

屋里灯光昏黄,黎笠看了一会觉得两眼发花,转头去关注打扑克。这边战况明显激烈的多,原因就是每个人脚边散落的毛票。“还玩儿上钱了,玩多大的?”黎笠跟旁边的人打听。“1毛”。“那还行,输赢最多几块钱。”“哪有那么多,也就块八毛儿!哎哎哎,先出大的啊!你这又完了!”看热闹的边回答黎笠边对输家恨铁不成钢。“行不行啊,连输第几把了?要不我来?”还有人手痒也想打。“我就不信了,再来!”输的人显然不甘心,这输的同学姓苏,牌还是他带来的,就是名字吃了亏,搞不好今后都绕不开了,年轻的时候“小输”,年长点就“大输”了,到了晚年再回头,怎么“老输”。想想觉着好笑,那边厢又输一把。看着时间差不多,黎笠准备回屋休息,停不下来的鏖战等着班主任来终结吧,出门碰着个鬼头鬼脑往远处张望的,“大半夜干嘛呢?”黎笠疑惑道。“时候不早了,怕老卢来查岗!”得,这还有个望风的。

前后脚黎笠宿舍的同学都回来了,大家相互交流方才见闻,有去聊游戏的,有去蹭吃喝的。尽管身处荒山野岭之中,这群少年还是不愁找不到乐子。夜晚气温骤降,尽管黎笠不愿多带衣服,但寒意还是促使他去翻书包,套上一条秋裤,袜子都穿了两双。白天的疲劳使得大家很快安静下来,一夜无话。

黎笠正睡的朦朦胧胧,一阵开门声将他吵醒,睡眼惺忪的撇一眼窗外,漆黑一片,半点天亮的意思都没有。屋里灯开了,轶朝的轮廓渐渐清晰。“我还以为谁呢,你跑外边干啥,几点了。”黎笠对于眼前的情景诸多疑惑。“五点,起床出来玩!”轶朝一脸兴奋。旁边琦译也醒了,看着正对话的两人:“你俩疯了吧,黑灯瞎火的五点钟玩啥玩!?”“我都转一圈回来了,外面热闹着呢,你俩快点。”轶朝边说边又往外走,门口正有人叫他。“还睡不睡,要不出去看看?”黎笠现在也没了睡意,看着琦译。“睡个球,走!”两人穿好衣服下床,准备先去洗漱。剩下两个舍友,昨晚看书那个全程没醒,另一个模样老实的半梦半醒,正一脸无辜的对着两人:“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要干啥?”黎笠担心他别是在梦游,赶紧关了灯回他:“没你事儿,睡觉!”“哦~,那我先睡了,你们也早点睡。”黎笠听完松了口气,旁边琦译强忍着笑没喷出来。

出到外面,果然有几间屋子已经亮起灯。黎笠打开水龙头,手刚一碰水,不禁倒吸口凉气,刺骨的冰冷激的手生疼,不像是自来水的温度,只能胡乱往脸上抹几把,草草了事。“哎知道吗?刚听别人说厕所那边闹鬼,一直有声音响。”“瞎说呢吧,肯定谁故意编出来吓人的,哪来的鬼。”远处过来两个人在讨论什么。“那边说啥呢?闹鬼都跑出来了。”琦译来了兴趣,凑过去问:“厕所怎么回事?你们看见什么了?”先开口的那人回话:“我们没去,听别人传邪乎的很。”琦译一个箭步撤回来,两眼放光对着黎笠:“去看看?”,黎笠半好奇半忐忑:“去看看!”厕所是个露天旱厕,在操场的另一边,从宿舍过去要穿过操场,有段距离,所以黎笠他们晚上撒尿都懒得去,直接在屋子四周的野地就解决了。这会正是天将亮未亮的时候,一离开有光的区域,两人马上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除了天上的星光,再无一丝光亮,山体和树木隐约浮现出一层模糊的轮廓,四下里没有一丁点声响,黑暗像流体一样填满了整个环境,随着物体的移动不断被排开又填充回去。远近高低看上去几乎一样,也就无从判断距离,这样绝对的黑暗和无声是黎笠在城市中不曾体会过的。两人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每一脚下去都像是踩在了虚无缥缈上,甚至不知道哪一刻会接触地面。“要前面有堵墙有个坑就搞笑了。”琦译试着探寻这压抑的空间。“别说墙和坑了,咱俩一分开马上都看不着了,”黎笠边说边抬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晃。这一路真是走的没底,等到了厕所跟前,一栋黑黢黢的建筑才显露出来,两人凝神屏息,看是看不清,只能听听有什么异常,一阵风吹过,黎笠感觉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等了一会,琦译小声说:“没什么动静啊。”黎笠循着声音转头向琦译:“进去看一眼!”两人一前一后轻手轻脚摸进厕所,进去是个转角,里面没灯。这会要是突然出现个什么东西,肯定两边都得炸起来,指不定谁吓谁呢。琦译深吸一口气,从转角探头进去,“啥也看不见啊!要不你来看看?”黎笠正要向里望,突然顿住了,琦译一惊,紧张道:“看见什么了!?”黎笠转过头问他:“这是男的那边还是女的那边?”琦译也疑惑到:“不知道啊,你没看?”黎笠一听完了,如实相告:“我没看啊,我以为你看了。”“我X!”两个人几乎同时叫着跳出转角,赶紧去看厕所的外墙,墙上面倒挂着一个人,看不清是男是女。黎笠把歪倒的标志牌扶正,分辨出是个男的,松了一口气:“男的,没进错。”琦译安慰自己:“女的你也看不见,这乌漆麻黑的。”黎笠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对琦译说:“没个手电照着,进去看不见也没用,就算有人刚才也被咱俩吓死了。”琦译同样不无担心:“太黑,别进去再掉坑里,到时真成恐怖片主角了。”二人议定,趁着最丝一丝夜色赶回了宿舍区。

“毛都没一个,害我俩瞎跑一趟。”琦译找着之前说闹鬼的同学抱怨。同学面色诡异:“你俩真去啦?那可能是没碰到!”琦译看看黎笠,又看看同学:“没碰到?还真有事?”旁边另一个人忍不住抢话:“什么闹鬼,华丰上个厕所不带纸,拉完蹲那起不来,就一直喊‘纸~’,‘纸~’的,想着有人来上厕所能救他起来,可没成想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还给吓跑了。你们想啊,这荒山野岭的,突然听到有声音,估计因为冻得够呛这声音还是颤音,给谁谁不跑啊!”黎笠和琦译听完先是一愣,继而毫无节操的扶墙爆笑,根本停不下来。一阵腰酸背痛泪流满面后,黎笠问同学:“你们怎么知道的?”同学回答:“华丰很久才回来,别人问怎么拉这么久,这小子只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他娘的,还不是因为遇上个见死不救的!’就再不愿多说,别人追问半天,他这才支支吾吾讲出来,还告诉那人不要传出去。那人当面强忍着没好意思笑,出来实在憋不住就撂了。”这一番来龙去脉讲完场面已然失控。事件结尾大家最关注的问题是:华丰最终究竟是怎么起来的。江湖上流传着多个版本,华丰一口咬定自己后来又从口袋里翻出了纸,而其他说法还包括:从地上捡树枝刮了刮;脱下底裤擦了擦;根本就没擦,自然风干的等等。为此各方争论了一个早上,还是没个结果,成了悬案。天亮前的荒唐还不止于此,另一拨人经过周密计划,打算夜探女生宿舍,不过最终没人敢去,只停留在了热烈诈唬阶段。

随着更多人起床洗漱,昨晚熄灯后各宿舍的集体生活成了热门话题,有睡觉打呼噜的,有磨牙放屁的,有脚臭熏人的,还有说一晚上梦话喊饿的。总之每一段听来都精彩纷呈,笑料百出,故事虽不同,但最终却都有一个相同的结果——当事人的极力否认,和华丰一案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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