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安抱着一白,脑子却想着与他一般大的男孩子怎的能瘦小成这样。
一白沉默不语,终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闷声道:“桐安,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压着我的烤兔腿了。”
桐安一愣,忙退了开,笑的一脸尴尬,望着一白手里压的变形的兔腿和自己胸前兔腿型的油渍,上面还沾着西域香料。
桐安拍了拍衣裳,将一白手里的兔腿给丢在一旁。
拿着匕首取了块鲜嫩的兔腿,串好递给一白。
(兔腿,卒)
转身的那刻,没注意到一白泛红的面颊和漏了一拍的心跳声。
桐安想着法儿地讲着街头巷尾听到的趣事,往往是一句话没说全,便自个儿笑的停不下来。
见一白确实被自己逗乐了,这才松了口气。
“一白,你笑起来贼好看,真的。”
那趣事本不过是些‘昨日张妈妈训了个想对阁里姑娘动手动脚的富家公子,那傻子起初还一脸嚣张,最后还是被骂的落荒而逃’。
一白抚着心口,最卑微的过往被掀了开来,暴露在空气中,怎能毫无感觉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可一见桐安笑的前仰后合的傻样,不知何时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清浅的一笑,却是源于心底。
这样的桐安太过美好,心里血淋淋的伤口被一个小小的人慢慢缝合着。
桐安,你怕是入了我的心了...
一白望着桐安,只见他的嘴唇微微泛红,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一会又捧腹大笑,见牙不见眼...
桐安!
我原将自己隔绝在这俗世之外,这世间太过污浊,我沉溺于其中,失了挣扎的勇气。
而你,明媚如风,散了无光,你既入了我的心,我便会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断不会放手的。
桐安,遇见你真好...
一白抚上心口,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碎裂。
日落西头,二人收拾好了东西,互相看着。
桐安右眼一大块乌青,只能睁开一条小缝,全身脏兮兮的,骑装上东一块血迹,西一块油渍,简直不忍直视。
一白倒还好些,只发丝凌乱,随手扯了扯重新绑紧,衣袍也是脏乱的不行,上头还有未干的泪渍和桐安的血迹。
倒是像那刚经了一场恶战,才下沙场的战士,这一战,只破了一个城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