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青依穿着的是最简便的外衣,那成亲所需的外罩的红纱和缀在腰间的璎珞都未佩上。
楚兮一见她这般,到底是懂了,将她叠好的狼裘取来替她披上,再系了个宁安城当下最时兴的蝴蝶结。
凌青依抚了抚发间的红梅钗,下面一颗小小的红豆,随着步子左右晃动,凌青依跨出门前,最后望了眼床边的木箱。
楚兮收回目光,她知道那里面是她陪着青依去的宁安城顶好的珠宝阁定制的凤冠,中间镶了颗圆润的红豆,取自“红豆生南国”之意。
那时双方才谈好了价钱,凌青依忽的就瞧见了那只梅花钗,他本就爱极了那红梅,一见这钗这般精致。凑近看时,那下头还挂了颗精巧的红豆,倒是与那凤冠相得益彰。
凌青依那时还是向楚兮借的银子买的那支钗,说是七日回门,可以戴着回风雪阁见见众姐妹。
现下楚兮望了望凌青依发间的钗,心中叹了口气。
外头落了大雪,纷纷扬扬的洒落。
楚兮陪着青依坐在堂前,辰时三刻,外头隐约传来锣鼓之声,不少百姓道贺之声也聚了起来。
凌青依起身抚了抚狼裘上的压痕。与楚兮一同来到了街上。
见那喜轿近了,一男子身着喜袍,金冠束发,满面春风,骑着黄棕色的额上绑着大红花的马,不时冲道路两旁的百姓连声道谢。
楚兮看得牙痒痒,只想将那负心之人拽下马来,试试这么久以来习的拳脚功夫,这头楚兮已经在心里将那林予揍成了猪头。
另一边,凌青依听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身子一僵,压下鼻尖的酸意。
经着这两日,眼睑的浮肿已经消了,今日还特地的用了脂粉盖住眼下的乌青。
凌青依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穿过面前的百姓,走到道中间,那迎亲的队伍见着这一幕,那敲锣打鼓的,一个接一个的便停了手。
楚兮没有上前,有些事该要她一个人面对的。
凌青依一身红装立在道间,白雪红衣佳人,若楚兮善于丹青,定要将这一幕画下。
告诉青依,此时的她正如同她所想那般美艳,白雪红衣,果真是世间绝色。
那马上之人一见凌青衣,一瞬间便止了笑,只道是:“来者何人,所为何事?为何要阻拦在下迎亲。”
这声音倒真是比陌生人还陌生。
坐在轿中一脸喜悦的余怜儿一听这外头的锣鼓声停了,花轿也落了地。心中生疑,忙探头出去,揭开红盖头,看着凌青依。
凌青依见那富家小姐探了头,朝她福了福身子:“这位姐姐,小女子与林予哥哥本是同村之人,前段时日,家乡遭了难,全村只我二人逃了出来。没想到这天不遂人愿,逃难途中,我二人失散。
颠沛流离中,我偶然进了这风雪阁,如今我一介女子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算起来只有林予这一个哥哥了,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的机会,没想到造化弄人,今日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