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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切反常的举动

麴冉惊骇不定地看着眼中含泪的花亦,满脸的震惊。

见麴冉不再说话也不再靠近,花亦僵直的身子才重又跌坐回了秋千架,手紧紧地握着秋千的缰绳,垂下的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唯一让人能够看到的伤痛,是那双原本乌黑的眼睛渐渐泛起了点点的殷红。

“亦儿……你怎么了?”看着花亦的眼睛变得陌生极了,麴冉不由得将掩在背后的手握紧成拳。

“还记得吗?第一次做菜给我吃……”花亦依旧不紧不慢,却是一字一顿,“麴冉哥哥的话,不会不知道,我从来不碰的,就是鱼。”

花亦的话一点点地出口,一点点地闯进麴冉的耳朵,麴冉有些泄气地闭上双眼,半晌,才又重新开口,却是问道:“还有呢?”

“还有……”花亦闭了闭眼,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绝望地落了下来,“麴冉哥哥最喜欢弹琴,他曾经说过,丝竹之声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了,可是,我却没有在你的房间里找到琴。”

“原来是这样啊……”麴冉有些无奈地暗自叹息,“傻亦儿,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吃鱼,但是你的身子不好,就算你不喜欢,多吃些鱼对你的身体是有好处的,当时没有说清楚是我的不好,还有,这镜林小屋才刚刚搬进来,琴的话还未曾来得及……”

“错了。”麴冉仍然在滔滔不绝,花亦却是冷冷地打断了他,“不是‘傻亦儿’,是‘傻丫头’,我的麴冉哥哥是这么叫我的。”

“什么?”麴冉错愕地愣在原地。

“这是麴冉哥哥的习惯啊。”花亦转头望向麴冉,“还有我的习惯,把说‘谢谢’当成习惯,纵使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道谢,我却还是会习惯说谢谢,而麴冉哥哥也总是习惯以微笑来应对我,而不是那么客套地回应我。”

镜林的小院静得可怕,一切仿佛都被冻结,没有语言,没有动作,连心里的声音都被绝断,剩下的就唯有那时而舒缓时而急促地掠过枝头的风声。

过了许久,花亦从秋千上站起身来,默默走到呆滞的麴冉面前,抬头凝视那张熟悉的面容,再度开口:“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的反应太平常了。”

什么?麴冉皱起眉头,不解。

好像是淘气似的微微翘起嘴角,花亦抬手指着自己左侧脸颊上的伤疤,却是带着深深的忧伤道:“如果是麴冉哥哥的话,看到我的桃花花钿消失了,一定是急死了,而你,却仅仅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呢,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花钿消失了代表的是什么,尤其,当现在你看到我殷红色的眼睛,你也一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终究,不会是我的麴冉哥哥……”

原来是这样……麴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亦儿,何必呢……

花亦轻轻地向着麴冉探过了身去,伸出双臂勾住了麴冉纤长的脖子,将头倚在了他的颈间,缓缓地,伸出纤小的红舌轻轻地舔了舔,呵着微微有些燥热的气道:“你猜,我现在最想要做的,是什么呢?”

任由花亦湿热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脖子,似乎可以感受到花亦那尖锐的牙齿触碰到了自己的肌肤,他明白的,他知道关于那个神秘的血族的传说,麴冉没有躲开,只是轻轻反拥住花亦,柔声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亦儿,你不需要压抑自己的。”

听着麴冉这么说着,花亦竟是有些失声笑了出来,她轻轻抬起头,嘴角已经被自己的牙咬破,微微可以看见红色的血丝,隐忍着眼泪道:“如果是麴冉哥哥的话,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他明明知道,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去伤害别人,想要去获取别人的血……如果是麴冉哥哥,一定不会这样的。”

“一定不会这样?”麴冉有些无措地重复着花亦的话。

而花亦却依旧只是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最后再轻轻地抚了抚这张曾经最熟悉的脸庞:“那现在怎么样呢?你究竟是谁?”

麴冉叹了口气,英俊的脸庞上浮现出淡淡的哀伤,终于无奈地笑了笑。

一阵淡淡的金蓝色光芒在花亦的手下浮现,当光芒隐去,花亦手下的脸庞早已转换了容颜。那是一张极其俊秀的脸,眼睛像黑曜石一样夺目,眼中的神色却不是如麴冉般的凌厉,而是一种极尽的温和,眉心一点暗红的朱砂,仿佛在述说着他的与众不同。

“我叫弥沙。”现出了真实面目的男子轻声介绍着,声音与外貌一样的温文尔雅。

“弥……沙……”花亦喃喃地重复着,满是泪光残留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弥沙,“麴冉哥哥在哪里?!”

“亦儿……”弥沙看着花亦,却是有些为难。

花亦静静地望着弥沙,点了点头:“弥沙是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假装是我的麴冉哥哥,这些我现在都不想管,我一定要见到麴冉哥哥,现在!马上!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管前方的道路怎么艰辛,我都要见麴冉哥哥!”

花亦的话坚决不容质疑,或许,弥沙已经没有了反对的理由。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能够就这么永远在镜林生活下去,即使是身为别人的替身。但是……原来即使是那样的期望,也仅仅只是自己一个缥缈虚无的梦……

如果可以,自己真的不想就这么答应她,原本自己只是希望她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地继续生活下去而已……

然而,此刻的她却如此地坚持,坚持着那样的决定。

“好,我带你去。”自己,始终还是不能拒绝她啊,当在冰川上找到已经没有了意识的她的时候,或许,一切早已经注定,只要是她的话,他就不可能拒绝。

耳畔似乎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花亦闭着双眼,依偎在弥沙的怀中静静地等待。虽然她并不想要有这么亲昵的举动,但是弥沙却坚持要这么做,不许睁开眼睛,不许说话,也不许离开他的身边。

过了不多久,耳畔的风声停息了,周围却透出浓浓的寒意,耳畔弥沙那柔和的声音响起:“到了,睁开眼睛吧。”

睁开双眼的一刹那,刺目的阳光让花亦的眼睛再次充斥了淡淡的雾气,无边无际的雪原,漫无边际的冰川,被折射的凌乱的阳光,还有,那静静地站立在冰川中的男子。

“麴冉哥哥!”虽然曾经猜测过会是不详的结局,但直到真正亲眼目睹了这眼前的一切,花亦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冰川里的麴冉依旧是神色平和,却早已无法感知外界的一丝一毫,只是静静地伫立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双臂交错在胸前,护着怀中那一株花亦从未见过的花朵。花亦伸手抚上了那寒冷的坚冰,指尖刚刚触及那尘封了千年的寒冰,便如同被利刃切割,冻得她手臂一颤。

好冷……麴冉哥哥……眼泪从花亦的眼眶静静地流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仰头凝视着那样眷恋的容颜,双腿忽然变得那样的无力,眼皮也是好沉好沉,终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亦儿……”弥沙无声无息地接住了失去了意识的花亦,轻轻地将她拥在怀中,转头同样凝视坚冰中的麴冉,微微蹙眉。

“亦儿……”弥沙一次又一次地唤着花亦的名字,却始终没有能够说出别的什么话,轻轻地将花亦拦腰抱起,足尖点地,脚尖金蓝色的光芒涌出,便抱着花亦腾空而起……半空中,弥沙再度回首望着冰川上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叹息,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他只想要守护她,他甚至愿意为了她做他的替身,可是,一切仿佛都是他一个人的可笑闹剧,她是那么聪明,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桃花漾,慕雅别馆。

依旧是安宁静谧的环湖小筑,依旧是桃花灿烂的烂漫时节。身着桃红色衣衫的魅心百无聊赖地在偌大的院子里踱来踱去,脸上是一贯的散漫。在这个慕雅别馆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但是,却又似乎是明明白白少了什么的,魅心托着腮沉思:果然,是因为麴冉和花亦都不在么?

麴冉……想到麴冉,魅心不由得也陷入了沉思,麴冉离开慕雅别馆已经好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花亦则是去寻麴冉了,这些时日也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不知不觉,已然走到了聆风阁的周围,魅心抬头望了望聆风阁,这里是麴冉和花亦住的地方,只是,因为许久没有人住,少了些平日里的喧哗。

走近了聆风阁,魅心略略吃惊,这一个多月来,麴冉一直没有回来,花亦亦是一声不吭便出去寻了麴冉,但此时此刻,聆风阁的大门却只是微微掩着,并没有关紧。

“莫非是回来了?”魅心心中暗自猜想,轻轻一推门,便已经进去了。

聆风阁内部构造繁复,错落有致,魅心对着聆风阁环视了一圈,便径直朝着那唯一敞开着门扉的房间走去。

走到了房门口,魅心却没有再举步进去,只是静静地驻足在了门口,抬眼望着房里,猛烈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里穿透而来,直直地刺痛她的双眼,微微睨起眼看去,窗下的卧榻上侧卧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一身浅粉色的衣衫,一点声息都没有静静躺在那里。

“亦儿?你回来了?”魅心见是花亦,便问了一句。

没有回答,花亦已经背对着自己,连一丝的声响都没有发出。魅心微微蹙眉,从来,花亦都是温驯有礼的,而现下花亦竟然完全无视自己么?

“亦儿,我只是来问一声,既然你回来了,那么麴冉呢?”魅心接着问。

提到麴冉,花亦总算是有了一些回应,但花亦依旧没有转过身,只是淡淡地道:“魅儿,请你出去,可以吗?”

“什么?!”魅心闻言一愣,似乎是有些不明白花亦话语中的意思,自己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们么?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直直冲了上来,快步走到了花亦的榻前,一伸手便将花亦的身子掰了过来,正想发话,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什么都说不出。

花亦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眼却布满了血丝,肿的似两个核桃,原本姣好的容颜变得憔悴极了,而最让朱魅儿惊诧的是,花亦的左侧脸颊上竟然有一个很深的伤疤……

“亦儿……发生什么事情了……”掰着花亦肩膀的手没有了力量,魅心的眼中隐隐透着那一丝的担忧,“是不是……麴冉怎么了?”

眼泪闻声而落,滴在魅心颤抖的手背上,凉的透心。魅心眼睛上的睫毛颤巍巍地动了几下,眼泪同样颗颗滴落。

“不过,就是小姐让他去找几朵花儿而已啊,为什么?为什么……”

“小姐?!”花亦涣散的眼神凝聚起了焦点,反握住魅心的手,急急地道,“是慕雅小姐么?是慕雅小姐让麴冉哥哥去采那种没有见过的花?”

“嗯。”魅心点了点头。

“在哪里?”花亦目光坚定地看着魅心,一字一顿地问道,“慕雅小姐在哪里?”

十里桃花。春的季节,在桃花漾的周围,永远是曼妙无比的世界。

纯白色的马驹轻盈地越过草地,白马上的少女笑得灿烂,身后跟着的是一个骑着高大骏马的少年,满眼柔情地看着身前的少女。

“之天,快来追我呀。”慕雅在马背上盈盈笑着,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飘扬,不时转身望着身后的少年。

“慕雅,你等等。”韩之天一蹬马刺便让他的坐骑向前驰去,却总是恰到好处地落后于慕雅的白色小马驹一个间身的距离。

前方疾驰的白马驹忽然停了,韩之天一拉缰绳,稳稳地停在了慕雅的身后,顺着慕雅看着的方向望去,是一张熟悉的脸。

“花亦?什么时候回来的?”慕雅坐在马上,低头问花亦。

“刚回来。”花亦低着头回答,却只是回答,没有用丝毫的敬语。

慕雅微微有些诧异花亦的反应,又问:“麴冉呢?他也回来了吧,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麴冉哥哥……”花亦缓缓地呢喃,待到思绪微微有些清明,终于抬起头,平生第一次这样直视高高在上的慕雅,“慕雅小姐,花亦有事想问你,请慕雅小姐一定要告诉花亦。”

“花亦……你的脸……”第一次跟花亦这样说话,慕雅有些不自在,便从马上跃了下来,走到了花亦的面前,却被花亦脸上那深深的疤痕所吸引了注意力。

“慕雅小姐……麴冉哥哥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一个人去冰原的?”花亦咬了咬嘴唇,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这个问题看似平平淡淡,但花亦问得却并不容易。

“问这个?”慕雅有些诧异,端详了脸色苍白的花亦一会儿,才道,“听说,天山之巅长有百年一绽的普雅。”

“普雅?就是那个奇怪的花儿?”花亦心里一颤,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险些没有站稳,身旁有谁扶了自己一把,半晌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是韩之天。

花亦微微欠身,向着韩之天安静地行礼道谢,却依旧追着慕雅问:“慕雅小姐,普雅花是有什么特殊的么?为什么麴冉哥哥要去找呢?”

“花亦你不知道么?因为……”

“之天!”韩之天正欲回答花亦的疑问,却被慕雅打断,她对着花亦身旁的韩之天微微摇了摇头,莞尔一笑,“百年之期快到了,自然是想见一见的。对了,说了这么久,麴冉找到普雅了么?”

只是……只是为了这样的原因么……听着慕雅的回答,花亦的眼睛再度迷蒙,竟然……只是这样……

“花亦?怎么了?”慕雅见花亦走神,有些焦急地催问,“麴冉找到了么?”

“找到了……”花亦点点头,眼泪却在瞬间夺眶而出,在脸上滑下深深的泪线,失声笑道,“找到了,麴冉哥哥的话,自然是会找到的……”

看着花亦的神色着实有些怪异,韩之天又扶了一把身形摇摇欲坠的花亦,却不料花亦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脸上是强自的倔强。

“花亦,怎么了?”韩之天的手僵直在半空。

“之天少爷尊贵之极的手怎能被花亦玷污。”花亦低着头,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话,又缓了缓,花亦这才抬头,默默地对着慕雅道,“慕雅小姐,花亦告退。”

看着花亦没有丝毫犹豫地回身就走,慕雅有些不知所以地站在原地,眼中挥之不去的是花亦双眼中映出的那一抹幽然的殷红色。为什么,会有血的颜色?慕雅真的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一直跟在麴冉的背后小鸟依人的花亦么?那样的倔强,那样的无礼,那样的乖张……简直成了另一个人……

“之天,我觉得花亦……”

话还未说完,韩之天便仿佛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道:“恐怕找普雅这事情进行的不顺利。”

“只是不顺利么?”慕雅望着韩之天,眉宇之间早没了之前那欢欣的神色,“我怕……”

韩之天拍了拍慕雅的肩:“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世界似乎再度渐渐变成血红,心口像是窒息般的燥热,有些无力地,捂着自己头痛欲裂的额头,麴冉哥哥,你知道么?我的病更重了,似乎……已经不能够坚持了,可是,这个时候,你在哪里啊……脚步沉重地无以复加,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步子,花亦慢慢地朝着聆风阁挪去。一瞬间,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在眼前模糊,身体恍若化成了凋落的花瓣,在风中没有自我地飘零。

温暖的气息从身边传来,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努力睁了睁眼,才意识到自己是落在了一个怀抱之中。

“亦儿?”

声音很温和,如同春天的细雨般滋润万物,模糊的眼中映入了一点淡淡的朱砂。

“亦儿,没事吧?”

依旧是那个声音,有些着急的语气,但却也是渐渐听不清了……

再度睁开眼睛,却是另一番熟悉的景象,花亦转头望了望身侧,是弥沙温和而恬淡的笑,眉心一点淡淡的朱砂,带着别样的亲近感。

见花亦终于转醒,弥沙不由得露出更加温暖的笑意:“亦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亦动了动手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眼前的人紧紧地握住了,她转头望着被弥沙握着自己的手,什么话都没说,神情淡漠地将自己的手从弥沙的手中抽了出来。

弥沙那阳光般的笑容却没有减少,笑问:“亦儿,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吃东西?”

不想回应,不想理会,却没有力气起身离开,甚至没有力气转过身去,唯一能做的便只是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听……

一天……

又一天……

太阳东升西落了不知多少回,时间从不曾停止,即使多么想留在那些美好的回忆中,永远不再醒来,时间的溪流也从不曾停止,流干了眼泪,却不曾能够让悲伤过去……

镜林小屋的梧桐树下,弥沙望着他亲手做的秋千架微微出神,三个月了,花亦没有出过房间一步,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吃过东西,整天做的就是环抱着双膝坐在床上,一个人默默地流眼泪。

虽然这三个月来他总是在花亦睡着的时候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她的身体里,让她支撑到了现在,但不吃不喝的花亦的身体却越来越孱弱了。弥沙深深皱起了眉结。

房间里的花亦依旧环抱着双膝,眼泪已经流干,也不知已经过去了多少的时光,只觉得一切仿佛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只是,她的发依旧乌黑,她的呼吸也依旧继续。麴冉……麴冉哥哥……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眼前是一阵晕眩,好不容易扶住了门框,从门外透进的阳光却异常的刺眼……

屋子里的声音引起了弥沙的注意力,快速来到花亦的身侧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见到花亦那苍白的面容,心中猛然一痛,无限忧虑地询问:“亦儿,你想要什么?”

花亦有些迟缓地看了一眼弥沙,极力地摆脱了扶着自己的那双手,将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倚在了门缘上,依旧没有开口,却是努力地向外走去。

花亦的神情是那么的倔强,弥沙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是上去还是不能?花亦刚刚推开了他是表示拒绝了自己的帮助,可是,现在的花亦……思绪还没有理清,却见到花亦的身体已经在开始往下坠落了,终于没有时间犹豫,弥沙一个箭步上前,将失去意识的花亦搂进了怀中。

怀中的娇躯柔软而娇小,然而却是没有什么温度,仿佛是坠入了冰山之中似的透着深深的寒意,细细看着那苍白的面容,眼眶干涩,面颊上却满是泪痕。

“亦儿……”轻声唤着昏睡过去的人,弥沙的眼中是难以述说的伤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打定主意,将花亦横腰抱起,大步向着镜林外走去。

当花亦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周围是深厚的寒意。微微睁开眼睛,刺目的光让她不由得眯起了双眼,然而,那伴随着光而映入眼帘的人影却让她陡然清醒。

是麴冉,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冰川里的麴冉……花亦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却依旧努力向着麴冉的方向伸出了手。然而,自己的身体却是被紧紧的拥住了,一动也不能动裹着狐裘的外衣,意识到自己是倚卧在一个人的怀中,花亦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身边的身上。

“亦儿,你终于醒了……”弥沙依旧没有松开怀抱的意思,只是紧拧的眉头终于打开了,“你这样的身体都要从镜林离开,我就知道,你是想要来这里。”

花亦点了点头,轻轻地推了推弥沙,想要让他放开自己,可是弥沙却似乎没有会意,只是搂着花亦向着麴冉的方向接近。

花亦也没有拒绝,只要能靠近,怎么样都好……

当终于再次触碰到那刺骨的冰冷,花亦整个身体都贴到了那千年未化的坚冰上,苍白的皮肤也冻得通红。

“亦儿。”弥沙从花亦的身后扶住她,想要把她从冰壁上拉离开。

“不要……”三个月从未开过口的花亦终于出声,声音纤弱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

弥沙一怔,他也知道此刻花亦的心情,只是,现在的花亦根本承受不了这寒冰的侵蚀,如果一直这样的话,她就真的要留在这片冰川上了。留在这片冰川上?弥沙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想到了这三个多月来花亦的不吃不喝,想到了花亦那双没有了光芒的眼眸,难道说,现在的花亦,最想要的就是留在这里和麴冉一同死去么?

“亦儿!”想到这里,弥沙再也顾不得许多,用力将花亦从紧贴的冰壁边拉了出来,再度拥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几乎没有了温度的人儿。

“麴冉哥哥……”花亦用唯一的一点点体力在弥沙的怀里挣扎着,却最终还是无力地倚靠在了弥沙的胸膛上。

弥沙没有再如同之前一般温柔,语气甚至有些强横,用命令的口吻道,“亦儿,我带你来这里不是让你陪着麴冉一起去死的。”

“麴冉哥哥……”花亦却仿佛没有听到,依旧低声轻轻唤着麴冉的名字。

“亦儿!”弥沙痛心疾首,他撑起花亦,顺着花亦视线的地方伸出了手,一道金蓝色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正对着的如巨石一般的冰山瞬间碎裂成粉末,随后,弥沙一字一顿地对着花亦道,“亦儿,你若是再做傻事,我就毁了麴冉所在的冰川,连麴冉一起毁了!”

一直没有反应的花亦终于在弥沙的面前开始发抖,干涸了许久的眼眶也开始不住地掉落泪珠。

弥沙心疼无比,紧紧地拥住了花亦颤抖的身体,轻声安慰着:“亦儿,对不起,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我想,沉睡在冰川里的麴冉也不会希望你出事的,他一定也希望你可以坚强地活下去。”

星月交替,经过了一夜的时间,当东方的天空再次出现那熟悉的鱼肚白,花亦终于在弥沙的怀里沉沉睡去。弥沙凝视着花亦熟睡的脸庞,眼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的笑意:花亦哭了一夜,终于答应他会好好的继续她的人生。

弥沙抱着花亦走到麴冉的面前,面露歉意地道:“抱歉,昨天说了毁了你身体这样的话,不过,幸好是这样的话让亦儿放弃了绝望的念头,你放心,我会代替你好好照顾亦儿的。”说完再度对着麴冉低头致谢。

“亦儿,你要走么?”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只是没有想到,刚刚回到镜林的花亦竟是要离开。

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着,镜林的树叶沙沙作响,喧杂,吵闹。

“我只是不习惯在陌生人家里,接受陌生人的照顾。”

花亦淡淡地说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利刃,深深地插在了弥沙的心上。陌生人?是啊,弥沙苦笑,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的确确只是陌生人。

默默地转身,黯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不自在的。”

“谢谢。”花亦咬了咬嘴唇,苍白的脸上一丝释然的笑意,再度想要起身离开。

“如果这里不是陌生人的家,你是不是可以安心住下来,你可以把这里当做是一间破庙或者什么别的可以让你自在的地方。”弥沙又一次阻止了花亦起身的动作,按了按花亦的肩,随即又快速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向后退了几步,继续道,“而至于我这个陌生人,我保证不会再踏进镜林小屋一步。”

花亦还没有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弥沙已经快步退出了房间,在房门即将掩上的一瞬间,在留下的一线天间花亦看到了一双失落的眼眸,依旧是那样的美丽,只是却多了几分惆怅。

“弥沙,我不是这个意思……”花亦抬手想要对离开的弥沙说,但手才举到一半,留下的那最后一丝缝隙也终于不再存留,呆呆凝视着紧掩了的门,花亦已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听着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终于不再言语。

依旧是好累,花亦颓然地闭了闭眼,眼前闪现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被冰封在千年寒冰里的麴冉是那么的孤独,而刚刚的弥沙眼神中是那样的失落……想着想着,花亦再度进入了梦乡,其实,对于镜林小屋,对于弥沙,并不是所谓的陌生人的家和陌生人,对着这些,有着一种很奇怪的不该存在的熟悉感……只是,现在的花亦只是想要一个人,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等待噩梦结束的一天。

日升月落,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昼夜,然此时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是璀璨的星空。

微微侧过头看着星空,撇撇嘴,不可思议的,居然有些饿了……这些天,第一次感觉到饿,这段时间,虽然心里难过什么都吃不下,但弥沙却总会变着法儿哄着她吃东西。

弥沙很守信用地没有踏进镜林小屋一步,厨房里也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那些锅碗瓢盆的声音,但弥沙一直会将熬好的药还有食物放在花亦房外的窗台边,有时候是篝火烤的野兔,有时候则是山林中成熟的野果。

虽然说着不会以陌生人的身份在出现在镜林小屋,但是却还是处处照顾自己,花亦不禁苦笑起来,弥沙究竟是为什么才从这个屋子里出去的啊,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镜林的院子里做所有的事情,一如既往地照顾她,一如既往地关心她,只是为了她的那句“我只是不习惯在陌生人家里,接受陌生人的照顾”么?但是,他真的明白自己那句话的意思么?

坐到了梳妆台前,台面上依旧摆放着一支艳丽的桃花,明明桃花的花期已经过了,那花儿却依旧开得艳丽,也不曾凋谢。那是挣脱了命运的束缚,兀自将自己的美丽继续下去的一份执着。

花亦静静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岁月如流水般流过指间,逝去了便不再回来,无尽的泪也有流干的一天,而剩下的心,除了空灵却是多了那么几分清明。住在这里也已经很久了,花亦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上原本的伤疤也已经被桃花形花钿遮掩,脸色也渐渐回复了红润,不再那么苍白得让人心疼。再仔细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一如当初般乌黑明亮,不知为什么,脸上的花钿慢慢重新回来了,而那可怕的眼神,殷红色的目光也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

轻轻挽好发髻,再将自己的桃色纱裙穿戴好,花亦第一次踏出了房门,眼前的景色和当时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是一样的,只是那时候的她,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来欣赏,虽说现在也不是怀着多么的期待的心情,但现在的她却有了数不清的闲暇。

夜凉如水,天空是镶满了钻石的黑丝绒,周围虫鸣也是此起彼伏。

院子不大,亦是堆满了一些杂物,一眼望去不难辨识有着各种的药草,但即使是这样,却依旧给人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仿佛,这里依旧是冷冷清清的,除了那个背靠着参天的梧桐和衣而睡的人外,什么都没有。他难道不寂寞么?似乎……应该一个人在这里住了许久的时间啊,而且,自从自己来了这里以后,也没有跟他多说过什么……自己,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花亦轻轻走近院子里熟睡的弥沙,细细凝视着他,睡颜安宁,但眉结却不知为何紧紧皱着,与脸上的神态大相径庭,依旧是细细打量着他,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心下竟是多了那么一丝曾经有过的熟悉感,可是……明明从来都没有见过,明明以前毫不相识,但为什么对于这样毫不相干的人,他会救自己,甚至为了自己的一句话而做到这种程度?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半年多来,弥沙一直就这么背靠着院子里的梧桐和衣而睡,虽然每天依旧是那么精神饱满,可花亦知道,弥沙的心里一定是累极了,或许,是她的那句“陌生人”伤了他吧……

想到这里,花亦心里不免一阵内疚,身为这镜林小屋的主人,现在却要过着这种露宿的日子,而且一过还是半年。花亦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弥沙,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叫醒他,告诉他回他自己的房间里去睡,还是就这样让他睡下去,毕竟,这些日子来,他也够累了。想了想,花亦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抱了一床毯子替弥沙盖上了。

“谢谢你。”在心底轻轻地感谢,她以前说过,自己是个把感谢当成习惯的人,但这一次,是出自真心,绝不仅仅是因为习惯。

早晨的第一缕晨曦温柔地唤醒了睡梦中的弥沙,当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盖在身上的毯子时,弥沙的脸上带上了许久未曾流露出的温馨的笑意。

花亦一夜未眠,从房间里的窗子里看到弥沙久违的笑意时,自己的脸上也挂上了释然的微笑。

“弥沙。”第一次,花亦走出了屋子主动同弥沙说话。

一向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弥沙此时像极了一个难得能吃到糖的小孩,满脸的惊喜:“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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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邪皇盛宠:捉鬼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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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闺秀白霏烟幼年不幸,被来自异世的江湖女子收在膝下悉心教导。多年以后,当朝皇帝一道圣旨,命她嫁入平南王府。面对风流多情的夫君,心狠手辣的情敌,她如履薄冰却又游刃有余。敌国细作、江湖骗子、青楼名妓纷纷登场……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渐渐演变为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其实,看似弱质纤纤的白霏烟,原是天下第一飞贼的化身。所谓被逼无奈的婚姻,只是她掩人耳目的手段。在一次又一次的斗智斗勇中,他们相濡以沫,海誓山盟。然而,当宫廷阴谋、前朝秘史一一揭开,他们所要面对的,不再仅仅是彼此……充满了谎言和算计的爱情,能否经得起真相的考验?天下第一神偷,能偷世间的一切,却能否偷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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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体育系少女顾小慕与法律系才子顾谦之间轻松搞笑的故事。顾小慕与顾谦之在两岁半就认识,一个单细胞,一个心思多,顾小慕从小就在顾谦之的压迫下长大。顾小慕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却被顾谦之改了志愿,成为了他所在学校的体育生,有着一颗文艺少女心的顾小慕表示:与顾谦之老死不相往来。多姿多彩的大学校园生活就此拉开了,顾小慕一边在跑道上挥汗如雨地训练着,一边还得十二万分小心地提防着顾谦之。因为,这个号称法律系的男神老是来找她的碴,阻挠她去追求心仪的学长。一个千般算计万般阻挠,一个见招拆招笑料百出,在经历游泳比赛、重遇初恋等事件后,顾小慕终于认清楚了自己的心,原来男神一直在她的身边不曾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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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戴眼镜的道士穿靴子的猫

    戴眼镜的道士穿靴子的猫

    什么是道?对于一个人来说,什么是道?透过眼镜,看到是世界的真实,还是假象?内心反复挣扎的,究竟是已经明确的,还是不断动摇的?这条路走了那么长,放下,需要勇气,可是拿起,岂不是要肩负更多?这世界上的道,究竟是没有坎坷的通天大道,还是说处处都是需要转向的路口?有谁,又能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