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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百寿字帖

从开筵便一直举着杯子不停饮酒的永王李继翊,在看到夏昭容笑得春风得意的拉着十三皇子入座时,嘴角挂上一个自嘲的笑容:“无论出身贵贱,能在身边护着就好。人生之憾,莫过于骨肉分离!“

晋王李继元就坐在永王身旁,听到他此言,立刻望向上方,担心被人听见。

“九弟,你酒醉了,不如先回去歇息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三哥,我还未欣赏宫乐司的献舞,不回去。“

宫乐司新晋宫伶王婉儿腹泻昏迷不醒,晋王李继元与沐春正为此事发愁。晋王原本想着过一会儿太后疲倦,兴许宫乐司的表演就可以省了。

结果没想到,永王李继翊却在此时提起,令众人立即来了兴趣儿!

“今日太后寿宴,沐春郡主新任宫乐司伶官一职,想必准备的定时十分妥帖,传舞吧!“

沐春起身:“臣女尽所能不令圣上与太后失望。“

说完,示意久候在门口的新晋宫伶入内。

殿内丝足之声再次响起,身着鲜艳舞衣,浓妆艳抹的新晋宫伶,如入海的鱼儿一般欢快入内,随着优美动听的音符,翩翩起舞。

一曲《圣寿舞》进展得十分顺利,最后由四名宫伶展开的百寿字帖没有出现任何披露。只是观赏的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觉得这圣寿舞排演得实在是稀松平常,寡淡如水,淡而无味。

圣寿舞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领舞的一段独舞,可这开场的圣寿舞却只有一群宫伶,由始至终,整齐划一的舞完了一段没有任何错处,但也没有任何值得喝彩之处的舞蹈。

众宫伶舞毕后,按照惯例,庄宗会对舞姿绰约,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宫伶进行奖赏,这也是宫伶想要飞黄腾达最好时机。

但是一曲舞毕,庄宗难掩失望之色,侯昭仪和韩惠妃这两个平日里与沐春过不去的嫔妃,看向沐春,露出鄙夷之色。

沐春不语,静候庄宗点评,她本就不图封赏,只要没惹庄宗生气便好!

只是,她想就这样安静的过去,但是有人可不想轻易放过她!

憋了一晚上气的侯昭仪,这下子可算是让她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发泄,自然是不肯就这样轻易错过。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沐春一眼,又瞄了晋王一眼,然后开口道:“这支舞还真是没什么看头,可见沐春郡主和晋王完全没有用心,十分的敷衍,还真是没将太后放在心上。“

侯昭仪这话说得就十分严重了,直接给沐春和晋王扣上了不孝的帽子,二人急忙出列告罪。

“儿臣,臣女,绝无怠慢之心!“

“晋王与沐春郡主虽然嘴上说无怠慢之心。可是本宫怎么看这宫伶展开的百寿字帖字迹潦草拙劣,好似小儿涂鸦一般。“

观察入微的韩惠妃忽然出声,众人这才发现,殿中还未退去的宫伶手中拿着的字帖上,歪七扭八的书写了一百个寿字,看上去确与小儿涂鸦一般潦草难看。

庄宗看向宫伶手中的字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原本在等赏的新晋宫伶,立刻吓得全都跪倒,噤若寒蝉。

跪在殿中的沐春却是心头一松,暗道荣曦姑姑说韩惠妃心细如发,果然没错!

“禀告圣上,太后寿辰,晋王为表孝心,于京都内外各城池内,遍寻百岁老人,亲手书写寿字,集百字成帖,祝祷太后延年益寿,已尽孝心。“

沐春此言一出,晋王李继元立刻骤起了眉头,暗暗打量了沐春一眼。

晋王心内十分清楚,这百寿字帖乃是沐春差人所置办,他也是前两日才得知,丝毫没有出过力。

然而,不知为何,沐春今日却将这得脸的好事儿,推到了他的头上?

高座之上,原本阴沉着脸的庄宗立刻展开了笑颜,没事儿找事儿的侯昭仪和韩惠妃,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韩惠妃是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闻听沐春此言,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赞扬道:“原来这字帖乃是寻常百寿老人所书,也怪不得字迹凌乱潦草了。若是沐春郡主不言明,咱们儿哪里会晓得晋王对太后的孝心一片,真是难能可贵!“

“为父皇尽忠,为太后尽孝,是儿臣的本分!“

喜怒不形于色的晋王李继元,声音沉稳的回话,太后见此,十分赞赏的点头道:“晋王的孝心,哀家心领了。“

太后欢喜,命人将百寿字帖装裱起来,挂在仁寿殿内。

庄宗见太后欢心,自然也十分高兴,表彰晋王道:“继元仁孝,不愧是哀家的好儿子。“

“是皇祖母与父皇对儿臣教导有方,儿臣不敢担功!“

曹太后和庄宗都十分满意晋王李继元谦逊有礼又沉着稳重的样子,坐下众嫔妃皇子看在眼中,心里全都是百味杂陈。

韩惠妃见庄宗十分赏识晋王的样子,心头有些窝火,但脸上仍旧挂着笑容道:“晋王确实有孝心,本宫时常见他去宫乐司点卯之后,便去德昌殿给德妃姐姐请安。期间,还要督办太后寿宴,又要抽时间寻百岁老人书字帖,估计忙得一天就连安寝的时间都无了。“

韩惠妃明着是在夸赞晋王孝心,但是一番话下来,暗暗指责晋王倦怠皇后宫中请安,有不敬母后之嫌。也暗指晋王繁忙,根本无暇寻百岁老人书字帖,有欺瞒主上之嫌!

原本是侯昭仪点了一把火,结果韩惠妃不断往火上浇油,将火苗变得更旺更大!

也不知,这束火焰,最终会烧到谁身上?

庄宗是个疑心非常重的人,所以,从建国初期开始,庄宗便开始料理那些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肱骨之臣,手段极其狠辣,毫不手软!

若是一旦引起庄宗的猜忌,后果很难想象!

不过,韩惠妃的火苗才刚蹿起,就被曹太后给掐灭了!

“晋王操办哀家寿宴诸事,又不忘在生母身前尽孝,此等仁孝之心,应为众皇子表率!“

下手落座的众皇子,闻言急忙起立,躬身行礼,齐声道:“皇祖母所言甚是,孙儿们定当以三哥(三弟)为表率,对父皇、皇祖母、母后晋忠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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