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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笑着、跑着,等到打闹够了,依依也累的再也跑不动了,上身耷拉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小脸儿涨的通红。

难得有这样欢腾的事,小白还没玩尽兴,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呼哧呼哧的闹着,缠着她继续去追赶慕枫。

依依苦着脸:“这只死猪,胖嘟嘟的怎么一点也不累,要跑你跑!我可动不了了!”

小白不乐意,扭着身子纠缠着。

慕枫也停住了脚步,在不远处站着,抱起手臂看她。虽然乔装过后的她不再显出女儿家的那股娇嫩,也没有在宫里时的那股华贵,但那张红扑扑的脸蛋,却也有说不出的妩媚,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下。

不过,这也只是想……他不能靠近,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因为他生怕自己靠的太近,他和她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简单,而她也许会永远的离开。

这样看着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她开心就好,只是,他能有多少法子让她天天这样开心?

在他出神的时候,远处正有一个人慢慢靠近,而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几步之外,那白色的衣衫,那英俊的面庞,是如此的熟悉!

慕枫几步走到依依面前,小声叫着:“快跟我走!”

这样突兀的一声低呼让依依吓了一跳,昂起通红的小脸疑惑的看着他,然后再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人在一瞬间呆住了——江亦城。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不正是江亦城吗?那张久违的面孔依然那么清秀,那么温暖。沉稳的脚步逐渐的靠近,他的伤势果然痊愈了。

心头突突的狂跳,说不出有万种滋味,依依慌忙转身,向着慕枫跑去,可是江亦城又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一个纵身之后,白色的身影飘然越到她的前面,挡在她的慕枫之前。如果不是她即使收步,真的会这么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慕枫眉头微皱——看来江亦城已经看穿了他们的身份,不过处变不惊的他还是讪笑着摸着胡子,改了音调:“这位大侠的功夫好俊啊!不过,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挡住我们的去路?莫不是看上了我们的这位小哥?”

没有理会身旁的那个阴阳怪气的帐房先生,也不去注意他究竟是谁,江亦城的全部精力此刻只在沈依依的身上:“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弄了一身这样的打扮?”

依依心头一慌,随即学着慕枫的那种怪声怪气的腔调:“大侠的意思我可不明白,我们以前难道见过吗?小生还有事要去做,请大侠让路。”

见她死不承认,江亦城心头隐隐作痛:“依依,若是认不出你,我又怎么会贸贸然挡住你的路?你为什么不承认?又为什么不认我?是不是怪我之前的不告而别……”他想不出别的理由让她不愿意面对自己。第一次离宫,他的苦衷太后都已经告诉了她,第二次离宫呢?他依然不告而别……只是,他有他的心痛啊。

“依依!”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手指间传递出来的感觉依然如此熟悉,看着他急切的样子,依依轻叹一口气——她再也无法隐藏下去了。轻轻的撇嘴,她不再说话,只是转眼看着一边的慕枫。

“既然你知道她是沈依依,那就应该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吧。”慕枫走过来,手臂轻轻用力,江亦城的手随即松开。

一个反手,慕枫把依依拉到自己的身后:“我们不能和你相认是有自己的苦衷,希望你多多包涵。”

这一次,慕枫的声音没再伪装,江亦城愣了一下:“慕统领?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拽下八字胡,慕枫冷哼着:“我的易容术难道就这么差吗?居然这么快就被人看穿了……”

目光越过慕枫,江亦城看着依依:“你和慕统领这是……我并没有听说皇上南下的事,难道是你们自己偷跑出来了?”

慕枫眉眼轻斜:“是呀,我们这是私奔。”

私奔?!江亦城的心一阵抽痛……怎么会、怎么会?

依依伸手在慕枫的后脑上敲了一下:“私奔?你想我还不想呢!”她走上前来,“和他无关,是我自己要出来的,而且……我也不准备再回去了。”

“依依?”江亦城愣住了,“是皇上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依依连连摆手,“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是我自己跑出来的,不关任何人的事,反倒还拖累了慕枫。”

慕枫……当然是被她所累。

而在慕枫的心里,沈依依只是让他坚定了自己离开的决心而已,没有坚定的复仇信念,留在宫中只是煎熬。过去的执着就不见了,即使在他出宫后重新面对父母的坟冢,再次回宫室,也是一样。

太后虽然死了,但却不是为自己所杀,而向离晔,却是被自己救下的。

慕枫怔怔的发呆,而江亦城却已经重新走近,熟悉的江亦城身上依然是这种温暖的感觉,依依抬起头笑眯眯的看他:“那个千年保心丹果然管用,你现在比过去更帅了。”

江亦城微微一笑:“依依,你瘦多了。”

此时此景,慕枫悄然退开,他不笨,也不傻,眼前的两个人……对于沈依依来说,江亦城毕竟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虽然他弃她而去,但确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而现在,他伤愈出现,他不再有牵绊,而她的身边亦不在有向离晔——她也许会跟着他离开,是吗?

他淡淡一笑,没有回头,一个人向前走去,把这里的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你为什么出宫?”他低下头,“他对你不好吗?太后呢?她又怎么舍得让你出来?”

依依笑笑:“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不适合被束缚在皇宫里,这些你应该清楚吧?”她不想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可怜……

江亦城点头:“我是清楚……只是,我听说皇上已经下令把后宫的宫女和刚入选的贵人们统统放了出去,现在的后宫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了,你、又如何不能适应?”

“就是因为他为我做了这么多……宫廷,你呆的比我久,懂得比我多。为了我一个人而得罪几百年的制度,你认为,这样的对抗能持续多久?人总会累的!我就已经累了,所以,出宫也算是一种解脱!你没看我现在过的挺自在吗?”她做了一个鬼脸。

“可是你瘦了。”他定定的看着她。

“……”她无法回答。

“如果你的心真和你说的一样轻松,你就不会这么憔悴。”他神色黯然。

依依笑了:“我只是不习惯宫外的生活,和他没关系的。”说话间,她背过身去,“云霜可好?”

云霜?向离晔微微一怔:“我没再见到她了,从宫中出来之后那户人家早已搬走,没有人说他们搬去了哪里,所以,我再没见过。”

“哦。”她低下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曾经亲密无间的他们何时变得这么疏离?

“依依。”他喊她,和向离晔一样的称呼,但却不似向离晔那般温柔,缠绵。

她没有回头:“什么事?”

“我第二次进宫被你发现的时候,我曾经问你的话,你可还记得?”他走到她的面前,他不想只看她的背影。

她知道他的意思,这一次,她没有再躲闪,她转过身看着他:“我说过,对于你,那是依恋。这一点不曾变过,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民间,也无关向离晔的事……和你的那种感觉,只是依恋而已。”她说的很认真,尽管她已经看到了江亦城眸中越来越黯淡的光芒。

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心狠,但她只能这样。不想拖累,不想和任何曾经纠缠过的人再有纠缠,这就是现在的她……眼角余光轻轻一瞥,慕枫正在不远处逗小白玩,一人一猪多快乐。

她勾起嘴角:“还有事吗?我要走了。”说着,向慕枫那边走去。

走?江亦城一怔:“依依……”这一次他们还要擦肩而过吗?

听见他的呼唤,依依笑了一下,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回去吧,你我各有不同路,就这样穿插而过,其实也很好,留下记忆吧……记忆是最美好的!”

太后殿里,灵柩已经摆好,宫人们都戚戚然的跪着。

太后薨逝四天了,皇上也昏迷了整整四天,宫里没有一个主事的人,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处理,四天前冷宫的院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唯一可以看见的就是遍地的尸体,还有昏厥的皇帝,就连那个二十年前疯癫的如妃也在大喊大叫的说自己没有疯癫……

手忙脚乱的宫人吓得连忙将如妃关回破屋,然后抬回太后的尸体和昏厥的皇帝。

装殓太后之后,却因为皇帝依然昏厥,所以无人敢动,更没人敢知道下一步怎么办?甚至就连发丧之事也不敢诏告天下。

朝臣只知道皇帝抱恙,却不知道深宫之中居然发生了这些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八月的天依然酷热难耐,太后的尸体再这样放下去简直无法想像会变成什么样,可是怎么办呢?

太医整日里进出皇帝的寝宫,而内务府则不停地搬运大块的冰块运进太后殿。

就在所有的人都无所适从的时候,柳絮站了出来。

她以皇帝身体不适由她暂理后宫事物的身份将太后薨逝的讣告昭示天下,并且请众御医联名下书,证实皇帝有恙在身,暂停朝政,所有朝廷事物交由四名宰相商议处理。

宫内的人对她言听计从,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嘀咕,她会不会成为新的皇后。

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当皇帝苏醒过来之后,声势如日中天的柳嫔居然重新回到自己的那方僻静的小院,再不出来。

向离晔昏迷了整整十天,他本身元气不足,再加上依依离开之后心闷过度,为了查清事情缘由更是废寝忘食,所以被花富重伤之后,虽然不至毙命,但也实在支撑不住。

安亭把这十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心中纳罕,既为柳絮的妥当的处置,也为这接踵而至的每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太后不再了,空荡荡的太后殿比以往更显凋敝,他下令把冷宫之中的如妃接出来,但却并不准备将她安置进太后殿。

空着,有时候也好,因为可以让他思念。

慕枫说的不错,那样执着的追寻答案,结果又能如何?是呵……现在的他是知道了答案的,他知道了自己的生母,重新见到了她,真的可以说是母子团圆!但,心底却没有一丝喜悦。

太后是为他而死,虽然名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身孩子,可是她却依然用性命来救,这样的情又如何不能超越真正的骨肉亲情?

人的好总是会在她死去之后才会被人念道,就像现在这样。

向离晔坐在太后寝宫前的廊檐下抚曲,每一首都是当年的太后亲自教会他的,每一个节拍,每一个音符,回荡着的都是他们母子之间的欢笑和喜悦。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他都没再见到

情、将归于何处?

“皇上,夜深了。”安亭的心中惴惴不安,“皇上身体尚未痊愈,实在不适合在这里久坐。”

“朕知道。”口中说着,可是指上弦音却丝毫未停。

安亭重新找到一个话题:“皇上,暹罗国又进贡来一只小香猪,这次是只花斑母猪,要不要奴才抱来给皇上看看?”

琴声停止,向离晔的神色更加黯然。

依依总是说,小白天天自己玩很孤单,要是能有个小母猪陪着它就好,所以他特地吩咐暹罗下次上贡再带来一只小香猪。而现在小母猪来了,依依却不见了……不只依依,小白也不见了踪影。

空荡荡的宫廷看来注意会越来越孤独了。

抬起头看着安亭:“摆驾回宫!”

他不是皇帝吗?呵!那就继续做他的皇帝好了!

只是,孤枕从来难眠……

八个月后——

天朝的大街小巷贴满了从宫内传来的消息:柳嫔为皇上诞下龙儿。

百姓们因为他们的皇帝有了子嗣而欢呼呐喊着,有一个人也在为他高兴,只是高兴之余更加容颜憔悴。

那个人就是沈依依。

这八个月来,慕枫一直在各地奔波,为她寻找解毒的药方,可是始终没有结果。而依依一日比一日更加安静。

站立窗前的她呆呆的望着星空,微风轻拂着她的发丝,如果不是她倚着窗台,真的会让人担心她会随风而去。

慕枫离她很近,就在她窗台不远处的树梢上。

取出袖中的萧管放到唇边,却迟迟没有吹响……这样的夜晚已经很萧瑟了,就不要增加更多的凄凉之色了。

那个男人有了儿子,虽然不是他最想要的女人生下的,但,也算是他的子嗣。

而她呢……这个最想和他生生世世相依相守的女人,却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守在这里,头顶的月亮虽然和宫中的月亮毫无分别,但却相隔的太远太远……

皇宫之中,柳嫔的院落里传来女人凄厉的笑声:“哈哈!报应啊!报应啊!”

柳絮的笑让守在屋外的人不寒而栗。

皇子出声已经半月有余,但却不会哭不会笑——是个痴儿。

任谁都觉得可惜,可是皇上却不让人外传。

紫宸殿内,如太妃坐在向离晔的面前:“皇儿,本宫知道你的意思,若是让天下知道柳嫔诞下的是个痴儿,那必定会惹得朝野轰动,会让朝臣鼓噪宫内需要重新选秀……可是皇儿啊,这能隐瞒到何时?更何况,你是一代帝王,你不能让天朝无后啊!”

“太妃不必多言。”他说着,合上一本批阅完的奏折,然后再打开新的一本。

“她不会回来了……”如太妃紧锁眉头。

“她回不回来,朕都会等她。”他头也不抬,“朕绝不负她!”

如太妃长叹一声:“就算她回来了又能如何?她不能……她不能生育……”

“朕不管。”向离晔冷冷一笑,“朕要的是她,而不是她生下的孩子。”

多说无益,其实这样的话如太妃每一天都在重复,可是全无用处。她无奈地摇头,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人扑倒在地的声音:“皇上!柳嫔娘娘要见皇上。”

柳絮?如太妃眉头一皱:“回了她,说皇上正忙。”

外面的太监声音不住的发颤:“不行啊,太妃娘娘,柳嫔娘娘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她说一定要见到皇上,否则……她就抱着皇子亲自冲过来。奴才们拦不住她啊……”

向离晔放下手中的朱笔,站起身:“朕去看看。”

……

小院里,柳絮把一干太监全部轰出去报信,而她自己则在院子里呆呆的站着,仰望苍穹。

“你要见朕有什么事?”向离晔来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自己事事都可以妥善处理,都能给自己留下后路。”柳絮转过身,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泪痕,“但是……报应啊!”

“朕会安排太医好好诊治皇子。”

柳絮恍若未闻:“我知道德妃要害沈依依,我不知道她今后会不会重新得势,于是我顺从了她,我以为我可以保住沈依依的命,也可以为我自己留一条后路。我知道那时的你心里最爱沈依依,她有可能从此得势,所以我选择勾引你,希望可以为自己再做一条后路。可是现在呢?我被封嫔了,我有了你的儿子!老天却把我的所为报应在了我儿子的身上……哈哈!”她大笑着。

向离晔不忍:“你知道自己错了最好,朕会好好照料这个皇子,不管他是傻还是痴。”

柳絮抿嘴一笑:“皇上说的真好,不知道皇上现在是不是在担心将来面对朝野的压力呢?”

“朕的事不用你操心。”他冷冷的说。

轻叹一声:“依依的命真的很好……”说话间,柳絮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我告诉你,香肌粉连服十次才会终身不孕,我只给她服了九次,如果再配以你的千年保心丹,她身上的毒必解。”

向离晔愣住了。

柳絮继续笑着:“这是我给自己的第三条后路……只可惜,现在看来没什么用处。”幽幽说完,她转身进屋,再不出来。

狂喜!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向离晔此时的心情,那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他纵身一跃直奔寝宫,他要找到依依,用最快的速度,他要告诉她,她不会有遗憾,她不必再躲开她!

夜幕低垂,当向离晔将宫内的最后一批侍卫安排出宫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寂静的寝宫中烛光微动,身旁不远处的暗门里走进一个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男子——慕枫!

“你怎么会在这里?”向离晔猛然站起,“依依呢?”

“我想把她藏起来的话,你的手下又怎么可能找得到?”慕枫淡淡一笑,“再说,你怎么知道把她找到,她就一定会来见你?八个月……她完全可以爱上另外一个男人。”

“不可能。”向离晔淡淡的说。

“为什么?”慕枫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

“因为朕了解她。”他说的很肯定。

这样的肯定倒让慕枫有些动容了——江亦城,向离晔和自己,谁更了解她?这也许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

“你肯跟我来吗?我带你去见她。”慕枫说的很认真。

向离晔微怔:“你……为什么?”

慕枫笑了:“我怕她再熬八个月下去,会因为相思而死……”说完,他破窗而出,向离晔紧随其后。

这一次出宫,向离晔没有带一个侍卫,因为他来不及召唤,也因为任何一个宫里的侍卫都赶不上自己和慕枫的轻功。

夜晚过后就天明,天明之后夜幕重新垂落,只一天一夜,疲劳过度的慕枫带着同样筋疲力尽的向离晔走进密林。

“在这里的地方,难怪朕的人总也找不到。”向离晔一边赶路,一边望着四周。

慕枫冷笑:“不用看了,天黑之后,外人一进密林完全不知出路,也绝对记不得来路。”

他的笑来的古怪,向离晔隐隐的觉出一丝不对,可是只要能见到依依,再不可知的地方他都要去!

慕枫的脚步停下,他的落脚之处是一座坟冢,向离晔清清楚楚的看见上面的碑文。

“莫阮?”向离晔低声念着,“他是谁?”

“是我爹。”慕枫淡淡回答。

向离晔愣了一下:“你爹?怎么会……”

“我叫莫小枫。”

莫小枫、莫小枫……这三个字合在一起不就是慕枫吗?看出慕枫脸上的不善之色,向离晔心下凛然:“你为什么要改名换姓?”

“因为我要复仇啊……”慕枫微笑着,“二十年前那个替你而死的男婴就是我的同胞哥哥!那一夜,我爹死了,我娘疯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那所谓的宫廷阴谋!”

说话间,他拔出长剑:“我想复仇,但是太后已死,所以,就由你来偿还吧!”

这一刻,向离晔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后临死前会喊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那都是说给慕枫听的。

他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拔出佩剑:“你我二人真的要兵戎相见吗?”

慕枫点点头:“从二十年前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注定了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家破人亡,而我,却迟迟不能对你们动手,今天,就让我们在我爹娘的墓前做一个了断吧!”

“你是皇帝,是真命天子!而我们不过是贱民。可是在我心里,你我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出招吧。”

“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向离晔不否认这一点,“你若想复仇不必这么麻烦。”

慕枫冷哼一声,出剑直刺向离晔的咽喉,直到剑尖即将刺入咽喉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偏了方向,让了过去。

见向离晔无疑抵挡,他微微一笑:“你难道不想得到沈依依了吗?你难道真的希望她郁郁而终吗?”

这两句话无疑抓住了向离晔的命脉,当慕枫又一剑刺来时,他举剑格开……

……

小木屋里,小白哧溜一下跳起来,把依依吓得半死。

“你怎么了?半间见鬼啊!”依依敲了一下它的猪脑袋。

可是小白却不为所动,在房间里上跳下窜。

依依披衣下床,想要把它捉回来,却看见它撅着屁股从门缝里拱了出去……小白一定有问题!

她无暇多想,连忙追着小白出门。

一路狂奔,等到她发现不对的时候,人已经在密林之中,小白那白乎乎的身影依然奔跑着,依依不敢停留,如果现在停下,估计下场会更惨。

就这样,她任由小白牵引着,直向密林深处跑去。

隐隐的,听见一阵叮当铿锵的声音,而小白也不跑了,反向扑进她的怀里。

这半夜三更的,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打铁?而且……据她所知,前面不远处就是慕枫那什么邻居的坟冢,不会吧……这么恐怖的事都会被她遇上?

哆嗦着抱着小白,转身想跑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

而死小白则一直在怀里扑腾着,估计就算自己走出去没几步,这只猪又要跑回来……

索性,去看看吧。

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她一点点的靠近。

月光下,那座坟冢旁居然有两个人不住武动的身影——呵呵,是人就好。

“依依!”向离晔看见她,低呼一声,也就是这一看,让他分了心神。

“噗!”慕枫的剑刺入他的肩头,他痛呼出声。

依依傻住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向离晔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然而,她更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伴随着向离晔的痛呼,慕枫冷然道:“这一剑是代我哥哥刺的。”

这是慕枫的声音,依依听的清清楚楚!

抱着小白的手无力的下垂——这是怎么回事?慕枫要杀向离晔?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很要好的吗?

“住手!”她顾不了太多,冲了过去。

“依依躲开!”又是向离晔的呼声,紧接着又传来他的惨叫。

慕枫的剑刺进他的右腿。

“这一剑,是代我爹刺的。”慕枫说完,又出一剑。

向离晔勉强避开……

“不许再打了!”依依挡身在他们中间。

可是慕枫的剑势丝毫未减,眼看着就要刺进依依的胸膛,向离晔扑过来,抱着她向后一转,剑尖刺进他的脊背。

“这一剑,是代我那疯了十几年的娘。”慕枫的语调中没有一丝温度。

依依吓坏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慕枫连她都要杀?

她紧紧地抱着向离晔:“你怎么样了?”

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痛楚,向离晔欣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依依,跟我回去,我有办法治好你……我不要你再离开了……”

一天一夜行路的疲劳,缠斗许久的消耗,以及这三处剑伤,向离晔实在坚持不住了,头垂在依依的肩上昏了过去。

泪水顺着沈依依的脸颊奔流而下,她瞪着慕枫:“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真的要杀了他吗?”

看着她眼中的心痛和担忧,慕枫微微一笑,收起剑,转身跪在墓前:“爹、娘、哥哥!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复仇。我实在……下不去手!”

……

这一夜特别漫长,依依坐在床头,向离晔流了那么多的血,他的脸色像纸一样的苍白,她的心里好怕,怕他就这么死掉!

害怕失去一个人的滋味是这么痛苦,她以为,她潇洒的离开,她不用再去面对宫内的是是非非了,不用管她爱的那个男人会不会去爱—抚其他的女人了。可是,和这些相比起来,失去才是最最痛苦,最最难过的。

只要他无事,她就和他回宫,别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慕枫靠着木门而立,看着依依的样子,看着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你要跟他回去?”

点点头,再不去计较他是不是下手太狠、太毒,她抬起头看看他:“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慕枫冷笑着:“我留你在这,不过是为了引他而来,你不必谢我!”说完,他转身下楼。

检查了一下厨房里留下的米面和果蔬,相信够他们吃上一些日子了,之后的岁月,他们的生命中不会再有他。

对于向离晔来说,这长长久久的睡梦之后,醒来的那一刻,幸福的滋味无与伦比。

阳光从窗台照进来,金色的光芒撒在身上,暖洋洋的,枕边不远处,是一个人儿小巧的睡颜,她困了、倦了。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身上的疮口虽然疼痛,不过他心里,慕枫并没有伤及他筋骨。揽过趴在一旁的人儿,他微微抬头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触痒的依依无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他微笑:“依依……”

好熟悉的呼唤,睡梦中的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爱你……”他再说。

她依然“嗯”着。

“依依……”他再唤。

“嗯”她依然沉睡。

“跟我回去。”他吻住了她的唇,“再不要和我分开……”

为了她,他什么都能做。

十八个月后——

皇后沈依依顺利诞下一对龙凤胎,举朝欢腾。

先皇如妃出家为尼,帝嫔柳絮一同出家,为天朝祈福,祈求国运昌隆,百姓安居……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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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生与死的边缘线上,绯流樱回首过去,她看到的不再是牢笼,她看到的是:焰流火对家国的深情寒流霜对向往的追求月流萤对自由的随行夜流尘对信仰的守护烟流云对情感的执着以及自己的不认命和离经叛道。她要推翻一切生来彷徨的枷锁,斩断羁绊的束缚,哪怕前路再曲再折、再漫再长,哪怕前路只有死亡。所有的爱与不爱,恨与不恨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摧残之中浮浮沉沉,放大所有的荒唐和不羁与全世界为敌,哪怕又输给了自己,输给了全世界。纵身一跃,向死神的怀抱靠近,她虽将与死神拥抱,可她的信仰永恒不灭,一个绯流樱死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无数个,她灰飞烟灭也不可惜,因为她是这自由堕落的继承者。她是神祗、她是恶魔、她是抵抗生来成囚的枷锁与牢笼的命运弃子。整个宇宙都是被黑暗包围的,丑、恶与黑暗终将湮灭所谓光明。
  • 每天读点交际学(经典珍藏版)

    每天读点交际学(经典珍藏版)

    当今社会是个交际的社会,不动交际的人会处处碰壁。每个人生活在这个社会当中,都脱离不了人际关系而独立存在。每时每刻我们都要与周边的人发生交往,并以此为突破口去寻求自己的幸福和实现人生的目标。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人类所从事的任何一项活动都离不开社会。著名诗人约翰?唐这样说道:“没有别人,你即是一座孤岛。”社会由人组合而成,作为社会个体存在的人具有群居性,人类个体的价值也是以其社会价值来衡量的,这就使得人类个体与他人的交往变得尤为重要。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