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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求肥婶带我去灯塔。肥婶在我耳边悄悄说,会的,会带你去的。

我很高兴,天天在等着肥婶带我去灯塔。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凤卿,她也很高兴。凤卿也很想去灯塔,她总是不明白灯塔的灯为什么一明一灭。“那是谁吹灭了,又点亮了呢?”她不明白,我就很高兴。我也不明白,但我自以为从父亲那儿得到了消息。我很得意地对凤卿耳语:“有一个神住在那儿,是神做的。他会吹灭,会再点上呢!”我说得很神秘,神秘得让凤卿很佩服。

我自己还是去不了灯塔,肥婶的承诺也总不兑现。可是,我对凤卿有承诺,答应带凤卿去灯塔。凤卿是个很幼稚的女孩,比我大10岁,已经13岁了。从未出过远门。她对田里的事很明白,但对城里的事一点也不清楚,她总是有许多奇怪的问题问肥婶,肥婶便笑说让她去问我,她果真就来问我。在她的想象里,男人们什么都知道,哪怕这个男人还是个孩子。比如我。我在她心目中,就是个万事通,连神都知道。

福里村是船老大的村庄,那儿住着包帆工会的所有渔民。解放前村庄里由渔霸把持,土改时渔霸虾四佬被人民政府拉去枪毙了,村里的渔工便入了包帆工会,成为了国营渔工。福里村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村庄有许多关于海的传说,有好几位传奇人物。这是个连日本鬼子都害怕的村庄。村庄里的人剽悍,桀骜不驯,城里的干部们也感到棘手。

福里村的男孩子都不上学,上学是女孩子的事。男孩子从小就在海边滩涂上抓鱼捉蟹,稍大就跟着父兄到渔船上去。大都是十二三岁就随船出海,做起了青脚(学徒),20多岁就当了大工,即二副三副,30多岁就当上了船老大。村庄里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们目不识丁,却有一身好胆气,天不怕地不怕,连共产党的干部也得看他们的眼色。这个村庄在抗日战争时,跟国民党军队的关团长一干人马,和日本鬼子打了几个昼夜,死活没让日本鬼子登陆,差点就全村覆没,这是他们的红色资本。但因为和国民党军关团长的关系,抗日英雄们没有能得到承认和宣传。福里村的人为此大不平。

村子里的老人有时会在无意中提起那些事,他们对关团长很是崇敬,忘记了他是国民党。他们对国民党本也无什么坏印象。何况关团长治军极严,团部借用了村里的大祠堂,关团长每月还给族长送些银元。这令族长很感动,礼尚往来,凡有上等的海货,族长都会令人给关团长送去。关团长笑纳同时会给来人压上几块银元。他的儒雅通达,给福里村的夜里增添了好些春梦。闲来无事,关团长偶尔会跟族人们吟诗作对,他尤喜辛弃疾的诗词,这也是令族人们刮目相看的。一个丘八,却文武双全,何况年纪轻轻,单身一人,惹得福里村的年轻女人们心猿意马。人称春姑的华荣的妹妹,就因为和关团长有一些传说,酿就了终生的悲剧。好在那些人们认为是悲剧的事情,春姑却不那样看。

在1966年红色狂飙的日子里,春姑是小城里唯一的女性风景。她总是那样与众不同,像是30年代挂历里的女人,因此吃了不少苦。红卫兵把两只破鞋挂在她脖子上游街,她总是很配合,从不与红卫兵们计较,还主动地把破鞋摆正在胸前,锣也敲得特别起劲。她那天生的桃花眼春色盎然,即便是在无奈与仓惶之中,依然惹得路人心猿意马。

她的罪名很简单,那时叫坏分子。因为传说与国民党军官关团长有一腿,后来又遇人不淑,嫁了个小商人,小商人解放前夕跑到香港去,这于春姑也是一桩罪。跟过两个男人,样子又长得俊俏,肯定不是什么好货,红卫兵们便给她戴了一个“坏分子”的帽子。除了陪着游街,也就没有什么事。她本来就无事可做,衣食无忧,她和丈夫生有一个男孩,因了这个缘故,丈夫在香港月月有“侨汇”给她。她也就只好认了守活寡的命,看形势,丈夫这辈子恐怕回不来。唯有自己偷渡出去。这是春姑一生的追求。

我常看见春姑在街口和女人们说着闲话,尽管她是坏分子,但那些女人们总爱围在她身边。春姑的衣服多是从香港寄来的,这最是令女人们羡慕不已。在小城里,凡有海外关系的,总是生活得比较富足,邻里关系好的人家,便受人尊敬。春姑正是这样,她总会把一些香港捎来的吃食,随手送给邻居的孩子,孩子们便亲热地春姑春姑叫个不停。春姑人缘好,长相雅致,虽有些妖娆,但孩子们并不理会这些。男人们也觉得春姑有味道,有事无事爱和她搭讪、调笑。春姑是经得起调笑的,她并不在乎那些男人们的挑逗。小城很小,人们彼此都知根知底,除了包帆工会几个正经八百的干部,没有人轻视春姑。

春姑是寮居的常客,寮居里那些粗人也都喜欢春姑。春姑一来,寮居里便有了些异样的调笑声。平日里优雅的春姑,在寮居里也很放得开,她并不十分在乎男人们有意无意地推搡,顺势摸一把。不过,她见了中尉就很正经,脸红,很有几分腼腆。

在中尉的灯塔,我见过几回春姑。

春姑在中尉的灯塔,显得很忧郁,全无平日里在街上、在寮居的随意和放达。灯塔一般不会有人来,中尉似乎也不与任何人来往。春姑偶尔会到灯塔来。

那天,我听见远方对着海岸那边闷闷的低吼,正值涨潮时分,灯塔通往饮马滩的海涂已被海水淹没,远远地只见海岸边饮马滩的乱石上站着一个人,海风飘飞起那人的乱发,我看不出那人是谁。

中尉说海边风大,他唤回远方,让我进屋里去。他独自驾舢板,到对面的饮马滩去。这时正是潮平时分,南来的海风刚才还吹得苇草低伏,此刻却消匿得无影无踪,刚才还汹涌翻腾的海水此刻平滑如镜。我蹲下来,一手圈住远方温暖的脖颈,把脸贴在远方的腮边,耳边是远方平缓的有节奏的喘息。

远方很安静,我们目送着中尉的舢板,舢板在无风的海面上,无声无息地划破水面,向对岸缓缓行走。

海面上洒满橙红色的阳光,落日的光辉在海面上铺出一条熠熠的灿灿的大路。天空静极了,饮马滩静极了。灯塔悄无人声,只听得见远方的喘息,那喘息里有许多难以言状的欢娱。我和远方向海面直视,焦点是中尉的舢板。

中尉的身型很魁梧,他赤膊,只套着一件薯郎染过的背心,敞着胸怀,腰间扎着一条花格子的水布,头戴一顶此地渔民们常戴的毡帽。那种帽檐很短,帽边微微卷起的毡帽,也是薯郎染成的颜色,那颜色有些赭红,有些棕黑,像风帆的颜色。中尉喜欢斜斜地歪戴着毡帽,把帽檐拉得很低,盖住了半边眼睛,他的眼睛就躲在帽檐的阴影里,你很难看穿那眼睛里的神情。只有在夜里,睡觉的时候,中尉才会脱下他那顶举世无双的毡帽。我甚至从没看见过中尉脱帽的样子。我有过无数的想象,想象没有了那顶毡帽的中尉,会是什么样子,那一定是很陌生的中尉。中尉的毡帽肯定有许多秘密或故事。

中尉的舢板驶出去好远,橙色的夕阳把中尉和他的舢板装饰成一座凝在水面上的雕像,雕像渐成剪影,中尉的毡帽竟像是早晨雾中的太阳。

我看不见春姑,刚才她还站在岸边的乱石上,不知什么时候,她不见了,我有些茫然。她不是来找中尉的吗?

中尉的舢板就靠在乱石边上,我隐约听得见锚铁磕在乱石缝中令人心悸的声音,那种坚硬的互相摩擦的钝音,让人心里阵阵发麻。

中尉回过头来,向灯塔这边草草地瞭望,然后隐进饮马滩无边的芦苇和红树林中。

天霎时就黑了,海风又微微吹起,秋天平潮的时间很长。我和远方依偎在一起,心中有一种孤苦失落的意绪。我本该早早回家去的,姐姐不知道我跑到灯塔来。她从不知道我白天在干什么,到哪里去。她也不知道灯塔。

可我更希望灯塔就是我的家。如果可以,我永远也不愿意离开灯塔,我愿意在灯塔住一辈子,一个人,和远方在一起,不跟任何人见面。现在,我最恐惧与害怕的就是见到人,包括同学和任何陌生人。似乎我所能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对我不怀好意,都把我当坏人。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父亲和母亲都是“敌人”,都是应该专政的对象,他们出身地主、反动军官,他们本身是敌人。但是,我又无论如何无法说服我自己,承认父亲母亲是坏人。

许多年后,我依然非常清晰地记住那个上午。

早饭后,我照例到学校去上早自习。在校门口,我碰到一些人,有校工,有老师,我照例恭恭敬敬地逐一问好,但很奇怪,每个人都脸色阴沉,很凛冽也很严酷,对我投过来鄙夷和警惕的目光。我有些惊骇,心中布满疑云:究竟出了什么事?我惶惶然地环顾四周,所有的人都匆匆忙忙,似乎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就像电影镜头里逃难的人们。

校门口两排白桦树拉出许多条绳索,大字报就一张张糊在绳索上,晨风掀动着白纸黑字的大字报,大礼堂里,也同样挂满了大字报,我心惊胆战读着大字报上的文字,全是炮轰父亲母亲的。我只草草地看了几张大字报的内容,心脏就像打鼓似的,怦怦怦地像要闯出胸腔。我双脚虚浮,脑袋嗡嗡嗡的,一片茫然,我惊骇极了。早就知道又要搞运动,开展文化大革命,工作组已经开进学校,学校也成立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筹备委员会”,班长胡伟标当上了筹委会主任,这是我们初三甲班的光荣。可我从没想过工作组、筹委会与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我害怕极了,贴着墙根,赶紧往家里跑。我想回去问问父亲母亲,这究竟为什么?我一直自以为出身于革命干部家庭,虽然父母亲告诉我,在各种表格上填“家庭出身”这一栏,应填写“自由职业”。我还专门去毛主席著作中查找关于“自由职业”的文字。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那篇文章里,毛主席称“自由职业”者为医生、教师,属于半个无产阶级。以我15岁的年龄,我无法真正明白其中的含义。

我失魂落魄地撞开房门,妈妈倚坐在睡床边,父亲面壁而站,他们都不说话,见我进来,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我。我发现他们变得很陌生,完全不是每天我见到的父亲母亲。我从未如此近地审视过我的父亲母亲,也从未如此真切地端详过我的父亲母亲,从未如此感觉到他们的憔悴与苍老。我从他们凝视我的目光里,看到了他们极度的恐惧与无奈,那是我从来没有发现过的目光。多年以后,在我也同样经历了许多人世间的惨事及感情的挫折之后,我才明白那时父母亲心中的惶恐。那时,我们兄弟姐妹六个,五男一女,无一成年。我想,当时他们面临的,一定是彻底的幻灭。自己的幻灭同时忧虑着六个未成年儿女的命运,他们一定很绝望,以他们对解放后历次政治运动的经验,可以想见,一旦被揪出,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早在30年代,父亲就把自己置于悬崖边。受革命思想的影响,他18岁就从地主家庭中出走,到游击区去,并登报与地主家庭脱离关系,在报上对自己的父亲指名道姓,这在遍布海内外的家族亲友中引起轩然大波,招来一片“逆子”的怒骂与讨伐。土改时他回乡,给中断了十年联系的老父亲戴上了纸糊的高帽。和农民协会、土改队的人一起,把老父亲拉出去游街,游遍了附近十三乡。

我无法想象我的父亲当年把祖父拉去游街时的心情,那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是因为仇恨?还是要向新社会表明自己的立场?在众叛亲离中,父亲当上了共产党的干部。他早就与老家割断了所有的亲情关系。而今,轮到他被共产党“革命”了,自己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三反分子”。他现在不仅仅是站在悬崖边,而是即将从悬崖上掉下去,顷刻间便粉身碎骨。这一次被打倒,连回老家去的退路都没有。现在,这个曾经亲手毁灭自己家庭的人,我的父亲,就如此凄惶地站在我面前,他面无人色,却依然努力装出笑容,他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背过脸去。母亲显然刚刚哭过,她走过来揽住我的肩头,声音发颤:“亚雷,别去看大字报。别到处乱跑!很快会过去的。”我记得,母亲一夜之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她依然很漂亮的脸孔,犹如罩上一层雾霭,看起来很恍惚。

我很害怕,我担心有人会把父母亲抓走。这之前,报纸上到处都在批判吴晗、邓拓和廖沫沙“三家村”。其中有一个人,好像是吴晗吧,跳楼死了,其他的好像被抓起来。我第一个感觉就是父母亲很快就会被抓走,我心里恐怖到极点,我悄悄问母亲:“会抓人吗?”母亲犹疑了一会儿,摇摇头:“怎么会呢?别乱想。”我发觉妈妈搂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因为害怕?因为预感到巨大不幸?因为现有的一切将在瞬间坍倒?

父母亲经历过太多的清洗运动,目睹无数同事同行在政治运动中夭折的惨烈。刚才我在大字报上就看到这样的字眼,说父亲是“漏网右派”,这个意思我明白,就是说父亲在1957年反右斗争中本该被当作右派打倒,可是侥幸逃脱了。我也似乎曾经听说过,父亲当年是被划为“右派边缘”,不做处理之类的。

我突然有一种落入地狱的感觉。平时觉得很空旷的父母亲的卧室,此刻犹如铜墙铁壁,四周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好像有无数双锐利的巨爪,从四面八方向我伸来。

我从卧室的落地窗户向客厅望去,肥婶和凤卿姑刚忙完早晨的家务,她们各自端坐在矮凳子上,沉默无语,她们一定已经知道家里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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