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重阳节。
要过节了嘛。
当然得放假。
初六那天,纪庚远就已经给港口上的人放了假,然后自己……
咳!
当然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新北。
初九这天,纪庚远比寻常早起了半个时辰,照例拉着南青日常一练,这才让人准备沐浴更衣。
说到南青……
纪庚远摇摇头,拿过放在水池边的毛巾盖在脸上,仰头靠在池边。
这南青啊。
上次他就给南青发了个福利,让他好好闭关一百天,冲冲灵修境界,看能不能成功开灵。
而且为了激励他,他还特地威胁说,要是不能成功开灵的话,他就扒了他的皮。
唉。
都说响鼓还需用重捶。
可现在都过了多少个月了,算算日子,十个月有了吧。
南青居然还没有成功开灵。
活该现在被他按着打!
纪庚远抬起双手在脸上的毛巾上按了按,这才把毛巾取了下来。
看来这开灵真的得靠缘分呐。
忽然,纪庚远眉头一皱,心中犯嘀咕,南青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放水让着他的吧!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已经能把一个顶级武者按着打了吗?
虽说他每天都要坚持练武,天天把南青这些近卫当成沙包练手,如今也突破了九级武者的境界。
只是。
纪庚远扣了扣鬓角,疑惑地嘀咕,难道他其实是个天才?这么快就成了顶级武者了?
哎呦。
好像还真是这样的,他进步其实还真挺快的。
不过。
南青他们真的没放水?
哎呀。
管他呢。
纪庚远把毛巾丢到了池边的托盘上,咕噜咕噜往水下一沉。
反正他只要知道,他现在也是一个九级武者,一个武道高手就行了。
能苟则苟,出什么手。
反正他基本也没有机会出手实战。
(才不是因为他本来就很苟!!!)
哗啦一声,纪庚远从水下冒了出来。
换了口气,抹了把脸,重新取过一条毛巾来擦脸。
紧实的胳膊上、胸膛上,布满了晶莹的水珠。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黑色的绳子,绳子下,坠着一个通体火红的玉佩。
玉佩之中,仿佛有火光流动,而在火光之中,仿佛有火凤在烈火之中轻轻煽动翅膀。
纪庚远伸手轻轻捏了捏胸口上的玉佩,懒洋洋地往池边一靠。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
确实是这样的。
尤其是像他这种身在异世的人。
越是这种时候,越有一种孤零零的感觉。
难道?
真的要开始考虑成亲的事儿了?
说到娶妻……
纪庚远握了握拳,闭了闭眼。
哎—呦—喂!
他快让自己给尴尬死了……
简直了。
越想越觉得羞耻。
他当时是没给自己的智商充钱吧!
那天那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当时就没看出来呢?
明明吴漫漫在海边的时候,就一脸娇羞的模样对着自己。
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他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他怎么就会认为,吴漫漫口中的心上人,会是别人呢?!
唉。
现在回头想想,也是吴太守修养比较好了。
如果换成他是吴漫漫的老爹的话,他觉得他会让人直接把这听不懂人话的架出去、赶出去、丢出去的!
那天在太守府的时候,其实他一直就没反应过来。
所以他理直气壮的和吴太守大战了三百回合。
一直到天色将晚,纪庚远回到建武将军府,已经洗漱完毕,人都躺到床上的时候,纪庚远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了!
窘的他,恨不得在床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正好马上就要过节了。
于是初六那天早上起来,纪庚远先是面不改色地去港口那边给大家放了假。
而后,当成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去太守府给吴太守辞了行,这才雄赳赳气昂昂(灰溜溜)地回了新北。
“咳咳。”
纪庚远清了清嗓子,从汤池之中起身,“来人,更衣。”
皇室尚水德,朝服多为黑色。
要是平常的节日,反正纪庚远身在边塞,也不在圣都,其实用不着打扮的太正式。
只是今天不大一样。
今天除了是重阳节外,还是他这个身体的生辰之日。
过了今天,他就满十八了。
再有两年,就可以行冠礼了。
纪庚远换上了一身偏正式点儿的黑色王服,理了理新佩戴上的茱萸香囊之后,这才正了正脸上的神色,把尴尬丢到了脑后,一本正经地就走了出去。
生辰宴会纪庚远不打算大办。
因为没有小钱钱。
正好这个身体的生辰和重阳佳节是同一天,索性,直接合并了。
上午先是和周太守等人去登登高,饮饮酒,赏赏菊,吃吃重阳糕,然后再和一群人瞎几把扯了一上午,这才回了郡王府。
刚到郡王府门口的纪庚远,就见门口不停有侍从出入,每个侍从的手上都端着大礼盒。
纪庚远见到这个场面,倒不是很意外。
他在这个异界里过了两个生日,头一个,在路上过的,没什么讲究。
再加上当时武灵圣皇余怒未消呢。
他就是方便给自己办生日宴,也给先斟酌一下再说。
不过自宜阳城新建以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那封请功奏表起了作用。
虽说依然不见武灵圣皇的回复,不过皇后娘娘往新北寄东西的次数,却越发频繁了。
不过。
圣都?
纪庚远忽然就想起了小将军那封古怪的来信。
走进了郡王府,纪庚远索性也不去换身简单的常服了,他在主座上坐下,打了个哈欠,开始看礼物。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纪庚远皱了皱眉头,“虎子,去叫大白来。”
“大白?”殿下不是在看礼物吗,叫大白来干什么。
见虎子神色迟疑,纪庚远笑道:“也好,把橘座也一起抱来吧,省得有些人说本王厚此薄彼。”
“……”
虎子这下没话说了,虽说还是弄不懂纪庚远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本来也没准备想太多,纪庚远让他干什么去,他就干什么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虎子就把府里的一猫一狗给带到了纪庚远面前,“殿下,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