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邺前脚刚走,后脚上官悠悠便出现。
对于神出鬼没的上官悠悠,纪庚远现如今早已经习惯了。
他脸上的笑容比刚刚面对康邺时真了很多,“这么快。”
“嗯。”她递给他一个信封,“给。”
“哦,等一下。”他拿了个新的杯子,给她倒了杯水之后,这才接过了信封。
“真的有啊,”他边拆边笑,边笑边看,“看来这老周还挺忠心的嘛。”
纪庚远一声招呼不打,突然离开新北,一定会引起太守周省之的注意的。
果然,就像他之前猜测的一样,周省之果然往圣都里送了一封密信。
只是可惜了,估计周太守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封密信连新北都没出,就已经落到了别人的手里了。
“打算怎么办?”上官悠悠端起了水杯,看向他,“一直藏在这小小的酒肆里?”
“哪能啊。”纪庚远用烧毁圣旨的方法烧毁了这封密信,“等我把消息打听清楚了,然后再找某个人先收些利息之后,咱就离开这里。”
上官悠悠扬了扬眉头,“收利息?”
“嗯!”纪庚远拍了拍手,抖去了不小心沾到身上的灰,微微眯了眯眼,“有些人的债欠了很久了,也是时候去追点利息了,要不然,有些人还真当我是面团做的。”
上官悠悠听懂了纪庚远的话外音,不过没继续详问,而是道:“那消息呢?怎么样?是真的吗?”
纪庚远知道上官悠悠指的是什么。
“嗯……”他沉吟了一会儿,“还不大确定,这事我没直接问。不过现在看来,那道要将我赐死的圣旨,不是矫诏的话,就是密旨。”
纪庚远看向她,“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简单了。”
剩下的话,纪庚远没有再说,而是起身,将窗户推开了些,目光落到了酒街对面。
街对面是一家客栈,比起酒肆这边,对面倒显得门可罗雀。
但这可不代表对面生意冷清,相反,对面才是圣都真正权贵云集的地方。
上官悠悠起身走到了纪庚远的身边,往窗外看去,“看什么呢?”
纪庚远扬了扬下巴,笑道:“晚上咱到对面逛逛去。”
“晚上?”
“嗯,晚上。”
……
夜已深。
上官悠悠无语地看着提着一个笼子的纪庚远,“原来这就是殿下你说的利息啊。”
纪庚远摇了摇手中的笼子,里面花花绿绿的长虫有的仰着头,有的卷着尾巴,看起来精神极了。
听到上官悠悠的话,纪庚远点点头,“对啊,上次老四送我一条,我当哥哥的,怎么说也得大方点,多送几条才行。”
纪庚远的生辰礼物里出现了剧毒异蛇一事,上官悠悠有听说过。
只是……她往笼子里看了一眼,扬眉,“你这好像是无毒的吧。”
虽说看着吓人。
“嗯,先收点小利息,慢慢收,不着急。”
纪庚远把笼子盖子盖好,“怎么样,看热闹去吗?”
上官悠悠摇摇头,“没意思,我不去了。”
“哦,”纪庚远倒也不失望,“那我过去了。”
“嗯。”
纪庚远提着笼子,熟门熟路地溜进了对面的客栈。
他之所以买下客栈对面的酒肆,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家客栈。
因为这是老四最经常出现的地方。
他盯了这么多天,早就弄清了老四最经常住的院落在哪里。
无声地跃上了屋顶,屏住呼吸静静听了会儿。
很好,确实在!
选好了位置,麻利又轻巧地弄开了屋顶上的瓦片。
有烛光从里头透了出来,打在纪庚远的脸上。
纪庚远往洞口中看去,立马被两具白花花辣了眼睛,“啧啧啧,老四真是好兴致。”
谁知道就在他低声吐槽的时候,他的身边出现了一抹温热的气息。
纪庚远一惊,马上起身,伸手就捂住了对方的眼睛。
沉声急语,“别看,看了要长针眼的!”
“……哦。”
上官悠悠原本想掰开纪庚远的手的,听到这话,原本作势要掰开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僵硬了。
“谁!”屋顶上的动静惊吓到了屋子里忙碌的人,忙碌的人滚了起来,仰着头,“谁!谁在那里!”
“啧,这老四还挺警醒的。”纪庚远转头对上官悠悠道:“眼睛闭好喽。”
“哦。”
听到她乖巧的回答,纪庚远这才放开了捂住她眼睛的手,用力扒拉开屋顶上的瓦片,先隔空用武劲把底下的人拍得七晕八素。
而后立马笼子倒扣,哗啦一声,把里面的长虫全部拍了下去!
可怜的四皇子四仰八叉,被拍得晕头转向的他,还没有来得及从床上爬起来,就连屋顶上噼里啪啦跟下雨一样,下长虫了。
“啊~~~”
“啊!!!”
先是一声惊恐的女声,然后紧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男声。
“咦~~~”屋顶上的纪庚远搓了搓冒起的鸡皮疙瘩,嫌弃道:“有这么夸张吗,叫这么惨烈。”
惨烈的尖叫声传出了老远,原本被四皇子赶到院外的近卫快速赶来,“保护殿下!!”
哗啦啦的玄甲近卫从四面八方赶来,纪庚远拉起身边的人就跑,“快走。”
泥鳅一样迅速溜走。
到了人少的暗处,纪庚远才松开了拉着她的手,皱眉道:“刚刚没看见什么吧。”
“……没。”
“真的?”
“真的。”
上官悠悠难得红了脸,她刚刚是没来得及看见什么,不过……她会脑补啊……
她嫌弃地看了纪庚远一眼,“以后这么猥琐的事情,不要叫上我。”
“……”
他哪知道老四有这爱好啊,那明明是客栈不是青楼……
不对!
什么叫这么猥琐的事情不要叫上她呀。
纪庚远又好气又好笑,环着肩,哼笑道:“切,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说不去的,结果忽然出现的人又是谁?”
“……”
这里是圣都,谁知道四皇子的身边有没有灵修。
她这不是不放心他吗?
上官悠悠清了清嗓子,冷冷地道:“谁说我是过去看你的?我只不过是路过罢了。”
“哦~~~”纪庚远好笑道:“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