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想否认到底吗?你处心积虑想要达成的,如今业已达成,虽然是你赢了,但这江山仍是我的,你休想动摇分毫。”太子又怒气冲冲地说道。
“太子真是误会至深哪。”霁晴雪摇摇头,翩翩凌空飞起,尔后羽落到他跟前,顺手一拍,便解开了下在五公主身上的凝光咒。
“不信你问五公主,我到底是不是护国公主转生?”
“你?”五公主先重重咳嗽了两下,再讥笑着看着她,“你才不是长姐呢!长姐是个既心狠手辣又仁慈至极的人,心狠你倒是有的,但仁慈我却从未见过,你虽总是笑着,心却是冰冷冷的,与我长姐毫不相同!”
“说得好。”霁晴雪还是笑,又道:“怪不得三皇子常说,其实你才是众皇子公主中最有悟性的人。”
“三哥?”五公主诧异地一瞬瞪大双眼,神情浑浊而糊涂去,顿了一下,才讷讷地问:“你怎知道三哥说过的话?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长姐,那你到底是谁?”
“吾名霁晴雪啊。”转而,她又看向近在咫尺的太子:“说到三皇子,他死得可真惨啊。记得那日,长公主念他毫无打仗经验,为免他在战乱中受伤,便执意留下他在营内看护帅印,不料那日敌军偏偏兵行诡着,一队人马先引出长公主率兵相抗,另一队则奇袭营地,纵火烧毁营地与粮草,长公主折回不及,只能眼睁睁目送着那片猩红的火海一点一点吞噬掉无数将士的性命,湮没她所有的希望,烧死她最最疼爱的弟弟。太子啊,那可是一条,无数条,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性命,他们死前的哀号与咒怨,多少午夜梦回,你可曾有所耳闻,可也曾揪过心,拢过眉,为他们,为你的三弟,真心实意的忏悔过?”
连连质问,盖过她脸上常存的笑意。
这一刻,她又生猛又心狠,却也令人心疼。
因为她的疼,全迸出了眼眶,化作一双逼人的长剑,狠狠的抵在太子的咽喉之上。
于是他无从辩白,也无法辩白,只是干干地恨瞪着大眼,不说话。
“三哥?”五公主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瞬而满腔愤恨:“原来三哥之死亦与你有关?二哥,你怎能狠得下心,做出此等手足相残之事?你实在是……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
太子幽幽勾起嘴角,冷冷一嗤,看向了霁晴雪,“没错,正是本殿所为。可你是怎知道的?”
霁晴雪答得口气薄凉:“可怜三皇子就算尸体不全,怀里都紧紧揣着那枚帅印。按说凭他的修为,是不会逃不出那场大火的,长公主对此一直心存疑虑,直到她取出那枚帅印,才发现灾难背后竟隐藏着天大的阴谋。”
“什么阴谋?”五公主急急地问。
“穹裂!”霁晴雪道:“那是他用妖力刻在帅印上的线索,可怜他当时奄奄一息,连字都写不好了,歪七扭八的,看着着实令人心痛。也正是凭这两字,让长公主觉察到妖域有与魔族勾结者一事,她顺藤摸瓜,一路小心暗察,不料最终却查到了太子头上。她知道太子手握重兵,如果贸然将此事禀告妖皇,说不定会引发不必要的叛乱,故而她才决心去盗禁薮里的宝物。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她说完,倒换来太子一声冷笑。
“全怪他不识趣,老是仗着那点小聪明在父皇母后面献宝,还妄想追随长姐一道立军功,他对我而言威胁实在太大,我不能不除!”
闻言,妖皇气愤地狠狠拍打起胸膛,“真乃皇家大不幸也!你这个畜生!那可是你的亲姐姐,你的亲弟弟,枉我悉心栽培你从年,未料到竟生养出你这么是非不分,骨肉相残的东西!你简直比冥河还要恶毒!”
太子却顶撞他:“我没错!如果你早点把妖界完全交给我,我还用得着杀死他们吗?这一切都怪你贪恋权位,都是你和母后的错!”
任这两个尊贵至极的人在这浩浩荡荡地金殿上相互苦责恨斥,她却心安一般,缓缓舒了口气。
终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心酸了一下,却始终换不来她眉间一拢。
于她,仍惟有从容。
终于妖皇下令:“你们还在等什么?斗荷!”
-
金殿之外,忽然而然,杀声大振。
枪矛战乱声乍然涌入这原来过分安静的偌大金殿。
听见“斗荷”二字,太子脸色骤然一改,惊慌地向外质问:“出何事了?”
却只听传来一声模糊并颤抖不停地答复:“虫,好多蛊虫,是密灵枢,太子快逃吧!”
殿内众兵一听事关密灵枢,不禁也吓得一时面面相觑,而太子仍在暴躁地下令:“杀,统统给我杀!一个也不准留!”
“谁敢动!”妖皇大喝一声,伴随妖力释出,声量极大,震得四方铜柱竟皆嗡鸣颤响,“孤允诺,此时檄器投降者,一概以轻罪论处,否则待密灵枢杀进来,你们将无一人可生还。”
毕竟是一界之皇,就算受围受困,说出的话仍是极具份量的,过了一会儿,殿上的判兵们便纷纷放下兵刃,跪拜于地,再不敢造次。
“你们这些鼠目之辈!实在是太没用了!”眼见计划落空,太子双眼暴涨,爬满鲜红,脸色却如纸般惨白。
那把犹残着点滴血红的长剑,转又挺挺地刺向霁晴雪,“我原以为密灵枢只是冲济稳而来的,便毫无堤防,原来你是把他们排布在这里。这招瞒天过海,可真是使得出神入化呀!”
霁晴雪微微一笑,“太子说得什么,小女半个字也听不明白。今日之事,都只是巧合罢了。”
“逆子,今日孤定要你偿清罪债,还焰儿与敏儿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