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样很珍贵的东西在我们短暂的生命中消失了,而现在,我一定会将它找回来。——赵政
“来吧,成为我的一部分!”
无数的人被撕扯着吸附到站种的身上,通过肉体的交织,融为一体。吸附的人越多,它的体积就越大,吸力就更强势。
齐泽格和画将离一人两个,护住了昏死在一旁的四位学园老师,其他人四位老师界被战种吞噬。他们俩带着其他人快速后撤,但府宅最外围的人群仍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并未抗拒吸力,而是顺着吸力前扑后续涌入,这使得里面的人想要逃离战场变得更加困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许诺来到赵政身边,看着从外面涌进来的一大批不知死活的人群。
“你有什么办法?”赵政扶着重伤的点,艰难的后撤。
“没有,按理说,那位爱格拉斯家的小少爷攻击是足以重伤它的,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许诺拖长音调,赵政偏头看向他,他饶有趣味的继续说道:“它不是一个生命体。”
如果它不是一个生命体,那无论齐泽格再使用具有多强大的攻击,它都不会死,就算被破坏,它可以无限再生,这根本就打不过它。但它刚刚开口说话了,说明它是有意识的,或许它也是被控制的,而控制它的那个人……
全场弥漫着熟悉的恶臭味,赵政突然意识到,大义轻云虽然没有战斗力,但他拥有极品蓝翼血统,一旦血统觉醒,实力可以从一个零级战力的废材在一瞬间变成一个绝顶高手,这都是不无可能的!
“前面有危险,快撤退!”许诺冲着前面奔来的几个人吼道。
“许诺,他们是其他联谊学园的,小剑仙他们其他参赛者呢?”其中一个带头的女的问道。
“受伤被护卫队带走了,这里很危险,通知后面的人,全部后退,快!”许诺快速的说道,见其他人没动,他吼道,“快,快,快!”
那女的目光透过许诺耳畔看向远方地面塌陷处,一个黑色的巨人正在不断的膨胀。她目光坚定的看了一眼许诺,微微一点头,就立马回身向外围撤退,后面的跟着她的不少的人向其他方向奔去,告诉其他人撤退。
“现在这局面太乱了,他是料到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吗?”许诺自言自语道。
“你指谁?”赵政瞄了他一眼,继续向外逃去,远离府宅内部。
“高壁国主。”许诺目光深邃起来,“我和火凤凰一起潜入这次论剑赛中,为了找出内鬼,但除了这几家世仇混战,高层的人竟然没有一个露面,反倒是这个疯子快毁了整个南部地区了。”
“你告诉我这些好吗?”赵政有点哭笑不得道,这毕竟是大事。
“只要你不多嘴,别人就不会盯上你的。再说了,霓虹国主不是都默认把这次事件交给你处理了吗?我告诉你高层人员有内鬼又如何!不谈之后,现在先想好怎样减小损失,拖到大将他们赶回来吧!”许诺说道,“现在他们已经把消息散播出去,尽量让无关人员撤离战场,然后把整个府宅封锁起来,我们能拖就拖!”
几乎所有人都退出了府宅区,许诺找来了一支阵法专业队,让他们封锁整片府宅。看着专业队漫长的封锁准备,他忍不住对赵政吐槽道:“开始的那道结界真不敢相信是一个少年一个人瞬间张开的结界,怎么以前没听过有这号人,听说和你是一队的,还有刚刚那个爱格拉斯家的小少爷?”
“嗯。”赵政回道,他取下身后的包裹,包裹碎裂的一角露出一小截淡青色的软羽所缠绕着的长羽翎。
“那是什么?”许诺问道,从羽翎上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芒,吸引着他全部注意力。
“大义秦岭的遗物。”赵政紧握着包裹,看着一处远方,沉重的说道:“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镇南大义家族的——遗物。”说完,他向着一个方向快速离开。
“你去哪里?”许诺在后面大声喊道。
“找人。”赵政回道,“如果那东西你们控制不住了,就远离这里,或者去最东部的星光学园。”
来到城口驿站处,绕过人流,骑上音速鸟极速赶往申染城,来到镇南大义家族上空,下面一片死寂,音速鸟在上空绕着府宅四周飞行,巡查三圈确认无人,赵政有点迷茫,本以为大义轻云会在这里,结果并没有人。他下令让音速鸟落到地面上,却发现音速鸟久久在原地盘旋始终不肯下去,他意识到,这下面一定有东西,此行不虚。
“你回到这里,说明你还是在乎他们的不是吗?”赵政从高空的音速鸟背上跳下来。
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音速鸟向着门口飞去,停在府宅外围。他看着突然间昏暗不明的天空,一股清淡的香气从里屋的深处传来。
赵政一手抓紧包裹,疾步走向香源处。他推开沉重的木门,木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走过五段台阶,来到正堂内,一座巨大的圆石供奉在最中央,两边是姿势怪异的石人雕刻,而此时,一个人一身白衣,大义轻云默默的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
“你到底想要什么?”赵政轻声道,他拿出包裹里天青羽衣,慢慢的靠近大义轻云,把天青羽衣轻轻的披在了对方身上,“这是大义秦岭让我转交给你的。”
“为什么,明明他们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是开心不起来?”大义轻云睁开眼睛,泪水夺眶而下,泪滴如线。天青羽衣升腾起盈盈的光芒,轻轻覆盖在他身上、头顶,就像轻抚一般,暖意流动在体内、血脉中,最终汇集在掌心,同时清灵的鸟鸣声萦绕着石像、石柱、房梁、人以及整间房屋,忽远忽近,虚无缥缈却又响彻心扉。
“又不是他们都不见了,你就可以开心活下去了。”赵政在一边的软垫上也跪下来,双手合十,平静的盯着面前的石像,“这次事件死了很多人,很多与此事并无瓜葛的人。我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你也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我不劝你行善,但也不会让你继续行恶。”
“我有给你机会,你为什么一直不动手?”大义轻云问道。
“我没权决定别人的生死。”
“比赛时的那名明黄家的人,以及你一直不动手而导致战种手吞噬的人,不都是你杀的吗?”大义轻云淡淡的笑道,“难道他们不是人吗?”
“首先,比赛时的那个人当时已经出卖自己的灵魂,不再是人类了。再者,动手等于直接杀害,不动手不等于间接杀害,关键是我也没有义务非要去救其他人。”赵政说完,闭上眼睛,开始小声的祈祷起来。
“你在祈祷什么?”大义轻云道。
“希望你不要太伤心了。”赵政道。
大义轻云一愣,他看向赵政,而赵政此时也正看着他。
“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你的父母和兄长是怎样的人,当你触碰到这件他们用生命编制的羽衣后,不需要我多说,你应该能理解到那份心情,现在我只希望你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况且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赵政说完,他轻轻对着石像磕头一拜,再拜,三拜,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是,我错了吗?”大义轻云扯住赵政衣袖,就如同当年,兄长带着他出去玩,被父母发现,兄长一人揽下全部的过错,而他只会懵懂的都在兄长身后,扯着兄长的衣袖。
日光从门外照进来,撒在赵政身上,他的黑发透过日光,染上了一层暖意。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大男人,微微侧头,嘴角带着暖意,“一件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看它对你值不值。”
大义轻云收回苍白的手,身体微微前倾,“该动手了,不然,最后的那只战种足以毁了整个高壁国。”
赵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继续道:“我知道,你先前把白刃留在我体内,不仅是为了跟踪我的足迹,也是为了在最后黑刃吞噬我之前让留在体内的白刃隐匿之力发动,让我在众人面前销声匿迹,为什么,你要做到这一步?”
“我救不了所有人,但能救到你就行了。”赵政正经起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消灭掉战种?”
大义轻云又是一愣,他忽然轻轻笑起来,眉眼都着淡淡的笑意,眼里有流光闪过,他起身抓住赵政的肩,心念之间,回到千里之外的明黄家府宅内。
赵政有点疑惑,除了白朝,他还没见过能瞬移那么远的人。
“这是天青羽衣的福音,凡是天青鸟到过的地方,这件羽衣都能瞬间到达。”大义轻云看着周围一片残骸,向前方继续走着,“且可以隐蔽自己的气息,己级以下是无法察觉使用者的存在。不过,我现在还无法熟练的掌握它,所以,需要自己走到那里。”
如果有了这件羽衣,大衣轻云便可以正常的自由的生活了,至少在这片大陆是没有人能够抓住他的,可惜,世事难料。
赵政感叹一声,跟在他的身后找到正处于进化期的战种。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大义轻云走进塌陷区中心的大坑,巨大的肉块围绕一块通红的鬼脸上下起伏,有细微的心脏起搏声传来,一只纤长的女人的手突然伸出,抓向大义轻云的脸部,因长度不够而缩回母体内,母体内传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他继续靠近战种,伸出手对着鬼脸。
鬼脸突然兴奋起来,它张开嘴巴,伸出一截长长的黑黑的黏糊糊的舌头死死的缠住大义轻云的手,然后不断的上延伸,却在触及羽衣衣领时入触电般急速后撤,退回口中。
大义轻云微微皱眉,他直接把手伸入鬼脸的口中,淡淡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东西。”
鬼脸扭动起来,连带着它的整个庞大的身体都在蠕动,它开始咀嚼起来。而大义轻云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背吃掉,“它现在已经上钩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撤掉羽衣。
“不!”赵政意识到不对,他在大坑边缘处大喊,想要阻止大义轻云。但他眼前一闪,短暂失明之后,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只箭矢穿过大义轻云射入战种体内。
战种竟然开始痛苦的挣扎,那一箭竟然让它感受到了痛苦!
赵政飞奔向前接住倒下的大义轻云,箭刺穿了他的身体,但同时也刺破了天青羽衣,淡淡的光辉包裹着伤口,刺激着血脉疯狂流转。
“喂!醒醒!别那么轻易就挂了!”赵政急道,他想起了那颗救命人丹,“那颗人丹在哪里?”他慌忙着去收身,寻找那颗救命丹。由于他太过于紧张而忘记了傍边的战种此时正在狂怒中,它缓慢的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身体的各个关节发出‘咔咋’声,它张开大口和几只从肉体里破皮而出的漂亮玉手,一齐‘招呼’过去。
而在结界外围的人在得知有两人突然凭空出现在结界内之后,就有人开始调查,得知是是赵政和大义轻云之后,被学园老师治疗好后的黄小斯抢过冬灵的弓,射出了刚刚那一箭。
冬灵一把推开黄小斯,夺回了弓,生气道:“你这样会伤到其他人的,更会害了你自己!”
夜行明抱住黄小斯,忍不住咽哽道:“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黄小斯低着头,“你们不会明白的,这就是我们家族的命。”她拿起丢在旁边已折成两半的木弓,低语道:“成为我的命弓吧。”
以自身生命为源,连接断弓,霸气至断痕处迅速弥漫。她挣开夜行明环抱,拉弓对准那已经站立起来的战种,一箭射去,带着寂灭之意,直直射穿它的脑袋,炸裂的肉块被寂灭之意吞噬,然而瞬间它便冒出另一个头颅,愤怒的盯着赵政。
赵政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抱着大义轻云与它拉开距离,内心咆哮道:妈的,又不是我射的,你别死盯着我啊!他与这只战种不是一个级别,根本就赢不了这只怪物,现在,就只有拉开距离,伺机而动。
结界外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里面的动静,其他的人都集在一起,准备攻进去。
“我们的攻击对它不起作用!”齐泽格道。
“可我现在还不能聚集元。”点坐在地上正治疗中。
“不,有用!”冬灵说道,她转身对着黄小斯道:“你刚刚用的什么箭?”
“是光,黑暗里的东西并非是不灭的,咳咳——”黄小斯说着说着,突然口吐鲜血,她跌落在地上,被夜行明接住,手中的命弓出现大量裂痕,弓碎弦断。夜行明红着眼眶,只是默默看着她在继续说着,“它们生于黑暗,死于光明,可,来不及了……”她突然笑起来,“对不起你们,”目光黯然看着夜行明“更对不起你——”声音越来越小,在夜行明怀里彻底没有声。
“冬灵。”曼诺尼突然出声,有点不安。
“没事!”冬灵笑道,但瞬间她跳到另一边高大的石壁上,拉弓搭箭,一箭没有任何犹豫的射出。这是她从小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东西,她父亲曾多次告诫她,这只箭是她的另一半生命,带着神的祝福。
箭矢直直射向战种,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战种,竟然握住了箭,它狂躁起来,对着冬灵的方向,狂吼示威。但不远处的赵政却看到那只被战种握住的箭矢身上竟有着白色藤蔓的纹路,瞬间蔓延至战种全身,在柔和的光芒中,战种被藤蔓吸食殆尽,只于一只箭矢浮于空中,光芒大现。
在光芒的照耀下,人们看到站在高大的石壁上的女孩身后伸出一只洁白的半透明翅膀,带着圣洁的光辉!
很快光芒消失,如同昙花一现,所有异象恢复往常,人们感叹着刚刚的美妙的幻境,但也很快融入眼前要紧之事,修复战场和照料伤员之中。
齐泽格等人快速奔往赵政所在地,赵政看着远处奔来的身影,突然感到心里安稳的了起来。
“有朋友真好啊!”赵政听到大义轻云的声音,惊喜的回头看向怀里的人,大义轻云眼眶红红的,“可以先让我睡一会儿吗,这些的罪,我会承当的。”
“好,等你醒了,我来当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