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这个理。所以还请徐姑娘在外多加小心。”徐渺点了点头。
冰冷的气氛瞬间化解,涂山有青尴尬地笑道:“自会自保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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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她醒来了,她梦到自己遭受惨无人道的虐到和凌辱,还被当做了商品流通于市。她,是那个昨天的商品——狐妖。
狐妖猛然坐起,喘着粗气,此刻的她,眼角上不知是泪还是汗,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她体内本有着灵力,也被人类使着怪术封印着。
在她的模糊印象中,一个令她觉得无限柔和的女子为她解除了封印。
“醒了?身体好些没有。”柔和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份声音,她才意识到房间里有着第二个人,她随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她不过坐在窗边,向外眺望。日光在她皎月一般顺滑明亮的脸明明散发着美妙的柔光,却让人总能忽略她的存在。
狐妖凝视着这个衣着青衣的女子,脸上焦躁的神情散去,似乎是那个声音带有的奇妙的力量,带走了她的疲惫。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也是狐妖吧,昨天那个时候我对你的感觉非常的亲切。”
那名女子没有回避,她把视线从窗外移了回来,看着那个视线中充满着期待神情的狐妖,点了点头:“我是涂山有青。”
“是,是你?!”狐妖的神情由期待,再变成呆滞,随后就是狂喜:“你,你就是我青丘国涂山氏族的后人吗?”
“是我,你瞧。”涂山有青话音未落,她的身上已经有了异样。她的身上缭绕起浓白的灵气,一只雪白的狐狸尾巴从后面伸出,这不奇怪,这是狐妖的基本特征。
但,让狐妖坚信她是涂山氏族的血脉的那点,是那个在灵力的激发下散发着蓝色柔光的瞳孔。
那是,涂山氏族血脉才有的——幻晶瞳!
每个狐妖天生都能释放出幻术,分有奠基,登堂,大成三个境界,然而只要拥有幻晶瞳的狐妖,天生就有着大成的幻术,若经刻苦修炼,能让数万军团陷入无法脱离的噩梦,自相残杀,或者是终身沉迷于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青丘国本有三个皇室氏族,青丘,涂山,有苏,青丘一脉早就没有了踪迹,有苏氏族的魅术相比与涂山氏族的幻术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所以最终,只有涂山一脉掌握皇权。
此时,那个看上去不过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瞳孔,却对着那个狐妖而言,有着巨大的威压。
她又落泪了,但,此事因激动而落泪。
“我们,可算没有白等,有青大人,可算盼着您来了。”此时此刻,这个明明应该激动万分的,但是,却弥漫着一股悲伤。
涂山有青拥抱了她,细声说:“委屈你了,还有很多兄弟姐妹需要我的帮助,为了她们,我不得不暂时地离开你。”
“是,这样吗……”那狐妖一怔,痴痴地望着。
“抱歉,是这样的。”涂山有青松开了怀抱,明明在岁数上,她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女孩罢了,但此刻的她,无疑是个大家长的风范。
“我还有用,我可以帮上忙,请让我跟着你。”狐妖在涂山有青那惊诧的目光下,跪了下来,头磕在了涂山有青的脚下。
“这可万万不得,请起来。”涂山有青连忙去扶起。
被扶起的狐妖看着涂山有青,坚定地说道:“你是皇,此为理所应当,但,有青大人,你现在需要帮助。”
“你……”
“大人,你现在,只不过修炼了一条尾巴吧,论幻术修为,我们比不得你,但在灵力修为上,我能给你帮上忙。”狐妖那眼睛中,即便是面对着皇,竟也有一种让涂山有青难以拒绝的坚定!
“你是?”
“本奴,的确还能为你帮上一些忙。”她退了一步,在昨日晚上涂山给她细心温养之后,她的躯体也恢复了些许,灵力迸发之后,她身后竟然伸出了五只尾巴。
这,竟然是修为至少有五百年的狐狸了!
在那之前,涂山有青所拯救的同伴里,这还是她所见过最强大的一个。她的神色中充满了敬佩,抱拳问道:“请问您,属于哪个氏族?”
“本奴惭愧,隶属于有苏氏族,名晓七。可惜我空有五百年的修为,最终还是敌不过人类的阴险狡诈。恶心的人类对我做了许多残忍之事,我忍辱至今,便是等待着您的到来。”苏晓七低下了头,半跪于涂山有青身前。
五条尾巴轻轻地绕着涂山有青的脚,这是一种甘愿屈服的动作。
“既然如此,苏晓七,能否助小女一臂之力?”涂山有青伸出了手,等待着回应。
苏晓七脸上泛起了微笑,她握住了那只手。
“在下,愿为涂山家世世代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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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境内
云渺飞行驿站售票口
在一个巨大的飞行机器前,涂山有青停了下来,拿出荷包,正在排队。
飞行驿站是无尘一国的特色,无尘国内有一巧匠精通工术,制造出了一种巨大的飞行道具,看上去就像一艘船,但在一种特殊的机关搭配下,不需要灵力,都能带着数百人上天。这不得不让苏晓七也感叹起来,“唉,人类花里胡哨又实用的玩意也真不少。”
至于她们为何她们要来这,那是昨日徐渺给他说的一个药物,龙骨草,在灵安城内有了消息。
龙骨草只生长在成年巨龙的巢穴边,在龙的尸骨上生长,汇聚了龙的精神而结成的草,与其说是草,看上去就像一个血红的山楂条。
听徐渺说,在灵安城内一个名叫生死大赛的比武会上,成了奖品之一。既然有了消息,那也就不得不赶紧启程了。
“去灵安城,两个成人。”经过一番站队,终于轮到了她购买飞行票了。
“玩意儿虽好,在这方面可还真是繁琐。”苏晓七这句话中,颇有些挑刺的意味。
“好的,这位姑娘,正好还有两个去灵安城的位置,二十两一人,还请付清四十两。”售票的男人露出了职业一般地笑容,动作娴熟快速地在票据填写信息。“在你付清款项后,我为你盖上章子,这票就有效了。”
“好。”涂山有青打开荷包,里面是阿豹昨日在他们分别时私下塞给她的二百两,她那时的确是穷得身无分文,也就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慢着!”一个粗糙的大汉大吼道,“我家少爷要两张去灵安城的票!”
他身上包裹着灵力,看上去也是个有些修为的强者。他粗暴地挤开了人群,不管那吵吵嚷嚷地抗议声,跻身到了售票男人的面前,扯开嗓子就是大吼:“我家公子今日买票,谁要是在这里吵吵嚷嚷与我们作对,就是与我们司马家族作对。”
“司马家族?”涂山有青疑问道。“司马家族的人买票可以不排队吗?飞行驿站是司马家族开的吗?”
不是涂山有青有意招惹,但只怕迟了,连生死大会都报不上名了。
“就是,滚出去,滚出去……”人群中爆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声。
售票的男人见那男子面色铁青,面色大惊,偷偷地给了涂山有青使了颜色,细声对她说:“小丫头,司马家族可是无尘大官世家啊,别招惹些不该招惹的家伙。”
“我劝你个丫头片子别在这里给老子添乱,把你票让出来。”那男人说道。
涂山有青视作不见,拿出四十两付给了售票口的男人,冷静地说道:“盖章。”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男人见状,一急,竟不顾怜香惜玉,大手猛地一挥,就是要来一巴掌。
那巴掌挥出破风的重声,力道十足。
但,一只玉手却截住了他。
是苏晓七,她的眼神狰狞,反手一巴掌挥去,那男人见状涌出大量的灵力包裹着自身就想要挡。
但,没用,整个人在这个可怕的掌风之下,在所有人膛目结舌地观望之下,径直地飞出了数十米远。
“不过是个司马家,也敢动我的主子?”苏晓七面色阴冷,话语更冷!
所有人都鼓起掌来,无不为这美丽动人却又强大公正的女子啧啧赞叹。
“做的有些过了。”涂山有青皱了皱漂亮的眉头,说道。
“我不过是护主还击罢了,还请主人放心,我下手自有分寸,不会伤人性命。”苏晓七摆了摆手,心不在焉。
但,气氛并没有一直在欢呼下去,突然所有人都寂静下来,只因一个人,从不远处走来。
“少爷,你看那泼妇!”那个糙汉站起跑到了他的面前,指着苏晓七。
“怎么,当官的大人家,也会做这种抢票一事?”涂山有青站在了苏晓七的前面,望着那个男人,事已至此,自己该站出来了。
她内心全是苦涩,自己平日一直都要隐藏身份瞒这瞒那的,此行也只想赶快收集到药材,做的那么引人耳目,怕是对自己隐瞒身份有着不利。
不过既然苏晓七都动手了,自己这个票若不拿下,可不辜负了苏晓七的一番好意?
“很抱歉,这位姑娘,我家奴仆性格急躁,怕是给您添了麻烦,还请多多见谅。”那个被称作司马家的少爷的人,看上去二十出头,衣着正式华丽,有着一张白面脸。
想必他也不想落下个抢弱小女子票的坏名声吧。涂山有青见状想道。
“但,我的确是身上有紧急要事,不知能不能我以十倍的价格,从你手上把票买过来。”那少爷自我介绍道:“我是司马烨,是司马家的嫡子。”
“很抱歉,我们也有些紧急要事,怕是不能成全公子的好意了。”涂山有青摇了摇头。“公子若是真的着急,还请下次碰到这种事,早点就叫人前来购票吧。”
“呵呵,小姑娘,你若帮我,便是司马家欠了你一个人情,如何?”司马烨没有协同,仍然讨求道。
“咱们不缺你这个人情,我的主子也在赶时间。”苏晓七挥了挥粉嫩的拳头,“你是不想讲道理?”
“哈哈哈,你家主子,你家主子是个什么东西?有我大司马家族的主子重要?”那糙汉嘲笑道。
“虽然我奴才出言不逊,但我也想知道一下,二位到底是谁?连我司马家族的面子都不给?”司马烨的面色看上去很不好。
“我主子可是……可是……”苏晓七刚欲说话,却又戛然而止。青丘国的主子,在这里暴露了,可该怎么办呢?
她的内心充满着懊恼,她逼音成线对涂山有青说道:“是在下疏忽大意了,一会若打起来,还请主人快跑,我给主人殿后。”
涂山有青没有理会她,这让苏晓七更加的懊恼了。
“没必要跑,我国虽破,但还未亡。”涂山有青顺着音线,回复道。
主子有把握么?苏晓七见涂山有青此刻面色不改,心中不由赞叹,不愧是我青丘皇血!
涂山有青掏出一个黑色的牌子,掷给了那个少爷,苏晓七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却只见那位公子哥见了这个牌子后,面色却变了。
从那份急于求成,强加于人的态度,变成了唯唯诺诺。
“想不到,是大人您,怎么不早和我们说呢?”公子哥的态度变化直接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里,他那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奴才,心中却大跌了眼境。
是什么身份,能让这样一个公子哥做出这种退步?在场除了涂山有青和那司马烨,无不在思考这个问题。
“还过来。”涂山有青吩咐道。
那名公子把牌子递给了那位糙汉,吩咐着还回去。
“不,我让你,自己还过来。”涂山有青直视着他,只见司马烨拳头握紧,似乎是有些许不甘,但最终,还是走来,双手捧上牌子,单膝下跪,递了过去。
见到此情此景,所有看客包括苏晓七全都暗爽,苏晓七更加觉得自己的主子愈发的神秘。
“回去吧,明天早点来买票吧。”涂山有青接过了牌子,从售票男人手上取过盖好了章的两张票据,又吩咐道:“晓七,走了。”
“是。”苏晓七赶忙跟了过去。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糙汉小心翼翼地探身过来,问着他的少爷。
司马烨挥出了一巴掌,那个糙汉今日第二次被拍飞,司马烨怒声道:“看你今天给我踢的铁板。”
众人唏嘘,望向离去的那两女子的目光,更多的疑惑。
但没过多久,竟没几个人能再想起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