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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费奥多尔·伊凡诺维奇·拉夫列茨基(我们应当请求读者允许暂时打断叙述的线索)出身于一个古老的贵族世家。拉夫列茨基家族的先祖从普鲁士出来投奔瓦西里·焦姆内的公国,受赏位于别热茨基威尔赫的二百切特维尔季土地。他的许多后代曾担任各种官职,在大公们或边远军事管辖区要人们的手下干事,他们在宦海的升迁,没有一个超过御前大臣职务,也没有得到过可观的财富。所有姓拉夫列茨基的人里,最富有、最杰出的要数费奥多尔·伊凡内奇的曾祖安德烈;

他为人残忍、果敢、聪明、狡猾。关于他的刚愎自用、暴戾成性、慷慨无度和贪得无厌,至今还在到处流传。他大腹便便、身材高大,脸色黝黑、嘴上无须,口齿不清、无精打采;

然而他说话的声音越轻,他周围的人越是战战兢兢。他娶的妻子和他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娘家是茨冈人,生就一双金鱼眼、一个鹰钩鼻,黄黄的脸皮圆圆的脸,性格暴躁、睚眦必报;

她和丈夫吵嘴一辈子,却从未对他做过丝毫让步,所以她差点没被他整死,她也没有比丈夫长寿。安德烈的儿子彼得,也即费奥多尔的祖父,可不像自己的父亲:

这是个在草原地区生活的普普通通的地主;他非常任性,说话大呼小叫,做事磨磨蹭蹭,粗鲁而不凶狠,热情好客,还喜欢养狗打猎。

他从父亲手里继承过来整整两千名农奴,那时已年过三十,但他不久就将他们遣散了,还出售了部分产业,对仆人则娇惯放纵。那些卑微小人,无论熟识的还是陌生的,像蟑螂一样从四面八方爬来,涌向他那宽敞、温暖而不事整理的邸宅;

他们随便见到什么就大嚼一顿,吃得饱饱的,喝得酩酊大醉,只要能拿走的就顺手牵羊带走,称赞和夸耀慈爱的主人;

主人在心境不佳的时候也夸耀自己的客人,戏称他们为寄生虫,骗子手;

要是没有这帮子人,他就感到寂寞无聊。彼得·安德烈耶维奇的妻子是个温顺贤淑的女子。按照父亲的选择和命令,他从邻居家把她娶了过来;

她叫安娜·巴甫洛芙娜。她事无巨细从不过问,热情接待来客,乐意出门访友,虽然用她的话来说扑粉化妆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她到老年时还曾说过:

“人家在你头上罩上一块毡头巾,把你的头发往上梳,抹上脂油,扑上面粉,再插上几根铁簪子——以后就连洗都洗不掉了;

但是外出做客不扑粉又不行——人家会因此而认为你对他简慢——真是苦事一桩!”她爱跑马,玩起牌来可以从早到晚打上一整天,遇到丈夫走近牌桌的时候,她总是把自己记录所赢小钱的筹码用手捂起来:

而她的全部陪嫁和钱财却统统交给丈夫,由他支配,不闻不问。她和他生了两个孩子:

儿子伊凡,也即费奥多尔的父亲,和女儿格拉菲拉。伊凡没有在自己家,而在一位富有的老姨妈库宾斯卡娅公爵小姐家受的教育:

她认定他为自己的继承人(若非这一项父亲是不会放他出去的),把他穿着得像个洋娃娃,给他雇了各式各样的教师,还派了一个专门照管他的外国家庭教师,法国人,以前是天主教神甫,让·雅克·卢梭的信徒,一位叫courtinde Vaucelles 的先生,一个机灵而瘦削、善于钻营的人物——用她的话来表达,是外国侨民的fine fleur——结果在她快到七十岁的时候居然嫁给了这位“芬·弗里奥尔”,把全部财产转到了他的名下;

尽管她红光满面、浑身散发出alaRichelieu牌香水的香味,有一群黑人小厮侍奉左右,有一群细脚伶仃的小狗和叫嚷不休的鹦鹉围绕四周,却倒在路得维希十五时代的一张歪歪斜斜的绸面沙发上死去,死时手里还捧着一只贝蒂多制作的搪瓷鼻烟壶——她在被丈夫遗弃后死去: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的库尔丁先生宁肯带着她的钱财远走巴黎。当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我们说的是公爵小姐的婚嫁,不是指她的死亡——落到伊凡头上的时候,他才满二十岁;

他在姨妈家的地位一下子由富有的继承人沦为寄食者,就不愿再待下去;他在其间成长的彼得堡社交界向他关闭了大门;

若要供职就得从卑微的职位爬起,对这样一条艰难而又暗淡的仕途他感到厌恶(凡此种种都发生在亚历山大皇上执政的初期);

他万般无奈只好回到乡下父亲身边。在他看来他曾生身其间的故里旧宅既脏又穷而且难看;草原地区的生活清冷闭塞,屋子里烟熏火燎黑不溜秋,他每走一步都感到一种屈辱;

寂寥无欢折磨得他寝食不安;因此家里人除了母亲,大家都对他冷眼相看。

父亲不喜欢儿子的京都习气、燕尾服、衬衫上竖起的高硬领子、书籍、长笛和一尘不染的作风,他讨厌这种作风并非平白无故;

他抱怨儿子,唠叨不休。“这里什么都不称他的心,”他说,“坐在餐桌边挑肥拣瘦,不肯吃,人的气味和屋子里的闷气他又受不了,见别人喝醉酒的样子他就不高兴,有他在让你连吵架也不敢,找饭碗干活他又不愿意:

瞧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嘿,有你这样的娇小子! 都是因为满脑子的伏尔泰主义。”老头子尤其看不起伏尔泰和那个“狂小子”狄德罗,虽说这两位的著作他一行也没有看过:

读书二字本来就与他无缘。彼得·安德烈依奇此话不虚: 儿子脑子里装的确是伏尔泰和狄德罗,而且不光是他们两个人——他脑子里装的还有卢梭、雷纳尔、爱尔维修,还有许多类似的写文章的人——不过仅仅是装在脑子里而已。伊凡·彼得罗维奇从前的一个老师,一位退休的神甫和百科全书派学者,为毫无保留地向自己的学生灌输了十八世纪的全部深奥难解的思想而沾沾自喜;

他也真的脑子里塞满了这些思想;

这些思想进入了他的头脑,却未曾与他的血液溶为一体,没有渗透他的灵魂,没有表现为坚定不移的信念……是啊,在五十年以前怎么可能要一个年轻的后生树立起信念呢?

我们到如今都尚且够不着这些信念呢。造访父亲家庭的来客在伊凡·彼得罗维奇面前也感到拘束:

他鄙视这些人,他们也怕他。而跟比他大十二岁的姐姐格拉菲拉他压根儿说不到一起。

这位格拉菲拉堪称是个奇异的活物:

她相貌不端,背部微弓,身材瘦小,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两片薄薄的嘴唇收得紧紧的,她的脸相、头型、粗笨而迅捷的动作都像她祖母,那位茨冈女人,安德烈的妻子。她秉性固执,好对人发号施令,出嫁两个字听也不想听。她并不愿意伊凡·彼得罗维奇回来;

当库宾斯卡娅公爵小姐把他留在身边时,她曾指望至少可以得手父亲财产的一半,她那吝啬的性格也像祖母。此外,格拉菲拉还妒忌自己的弟弟:

他是那样有教养,一口法语说得那么漂亮,带巴黎口音,而她只会勉强说“蓬如阿”和“科曼·符·波尔特·符?”

是的,她的双亲对法语根本就一窍不通,因此她心里感到不是滋味。伊凡·彼得罗维奇穷极无聊,手足无措,不知不觉在乡间过了一年;

这一年在他看来比十年还长。他只有和自己的母亲可以倾心而谈,常常接连好几个小时坐在她那低矮的卧室里听这位善良的女人信口闲聊,一面大吃果酱。说来也巧:

安娜·巴甫洛芙娜的女仆中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叫玛兰尼娅,她目光温柔、水灵灵的,容貌清秀,聪明文静。伊凡·彼得罗维奇一眼就看上了她。他真的爱上了她:

他爱她怯生生的步态、羞答答的回话、细细的嗓音和含而不露的笑容。他觉得她一天比一天可亲可爱。她对伊凡·彼得罗维奇倾心相爱,柔情似水,凡是俄罗斯少女迷恋上一个男子时能做的她也做了——于是对他以身相许了。

在乡间地主的邸宅里什么样的隐私都不可能长久地秘而不露:

不久大家都知道了年青少爷和玛兰尼娅的这种关系。有关这种关系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彼得·安德烈依奇的耳朵里。要是其他场合他也许对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加理会,但是他早就对儿子恼怒不堪,如今得到机会可以对从彼得堡回来的自作聪明的纨绔少年羞辱一番,真是喜出望外。喧哗声、叫喊声、吵闹声骤然而起:

玛兰尼娅被禁闭在储藏室里;伊凡·彼得罗维奇被传唤去见父亲;

安娜·巴甫洛芙娜也闻声赶来。她试图平息丈夫的怒火,然而彼得·安德烈依奇已经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如饿鹰扑食一般冲着儿子发作起来,责备他没有道德,不信上帝,装腔作势;

同时把沸腾起来的对库宾斯卡娅公爵小姐的一腔怨气也全部发泄到他身上,羞辱的字眼骂得他狗血喷头。起初伊凡·彼得罗维奇一言不发地忍受着,但是当父亲想用羞辱性的惩罚威胁他时,他忍不住了。“狂小子狄德罗还没有下台呢,”他想,“我要叫他出场,你们等着瞧;

我叫你们大家都大吃一惊。”他虽然四肢在暗暗发抖,但马上用镇静平稳的语气对父亲宣布说他责备他没有道德是毫无意义的;

虽然他不想为自己的过错辩白,但是愿意改正它,而且更乐意认为自己摆脱了一切偏见,也就是准备娶玛兰尼娅为妻。毋庸争辩,伊凡·彼得罗维奇在说完这些话后达到了目的:

彼得·安德烈依奇被他震惊得瞠目结舌,一时怔住了;

然而他顿时醒悟过来,当时他穿着松鼠皮的短袄、光脚套着鞋子,猛地挥舞着拳头向伊凡·彼得罗维奇扑来,而那一天儿子仿佛故意似的,梳了ala Titus的发式,穿了一件新的英国式蓝燕尾服,一双带缨子的靴子和紧紧包在身上的一条时髦的驼鹿皮裤子。

安娜·巴甫洛芙娜狂呼大叫起来,两手捂住了脸;

儿子狂奔着穿过整间屋子,纵身一跃跳进了院子里,然后冲进菜园,又冲进花园,又穿过花园飞奔到路上,头也不回地一直向前跑,直到终于不再听见父亲沉重的脚步声和他时断时续的大声叫喊……“站住,骗子!”他没命地呼叫,“站住!

我咒你!”伊凡·彼得罗维奇躲在邻近一个独院小地主家里。彼得·安德烈依奇回到家时已筋疲力尽,满身大汗,刚一喘过气来就宣布取消对儿子的祝福和继承权,命令烧毁他的全部混账书籍,玛兰尼娅姑娘则立即流放到远处的乡村。出现一些好心人,他们找到了伊凡·彼得罗维奇,把一切情况都告诉了他。他感到受了羞辱,气得发狂,发誓要向父亲复仇,当天夜里他暗中截住了运送玛兰尼娅的那辆农民的大车,强行将她抢了去,和她一起骑马到了最近的一座城里举行了婚礼。结婚的费用是一个邻居提供的,此人长醉不醒,是一个极其好心的退休海员,又爱管闲事到极点,凡是他所说的一切崇高的事情都爱管。第二天伊凡·彼得罗维奇尖刻地给彼得·安德烈依奇写了一封冷冰冰的、彬彬有礼的信,自己则出发到一个乡村去,那里住着他的表兄德米特里·彼斯托夫和读者已经认识的他的妹妹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他向他们陈述了一切经过,宣布打算到彼得堡去求职谋生,并恳求他们哪怕暂时收留一下他的妻子。说到“妻子”两字他伤心地哭了,而且不顾自己在首都所受的教育和处世哲学,低三下四地像俄罗斯贫民一样在亲戚面前双腿下跪,甚至还磕了个头。

彼斯托夫一家是富于同情心的心地善良的人,欣然答应了他的请求。他在他们家住了大约三个星期,暗中等待着父亲的回音;

然而回信没有来,也不可能来。得悉儿子结婚的消息,彼得·安德烈依奇病倒在床,不许在他面前提及伊凡·彼得罗维奇的名字;

但是母亲暗中背着丈夫向司祭借了钱捎了五百卢布纸币去,还给他妻子带去了一个圣像;

她不敢写信,但是通过派去的那个一昼夜能赶六十俄里路的瘦骨伶仃的农民,吩咐儿子不要过于伤心,说托上帝的福,一切都会好的,父亲也许会转怒为慈;

说尽管她更希望有另一个人做她的儿媳妇,但是看样子上帝觉得还是现在这个好,她向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致以父母的祝福。瘦骨伶仃的农民得到了一个卢布,请求允许见一见新少奶奶,他是她的干亲,吻了吻她的手就跑回家去了。

伊凡·彼得罗维奇轻松愉快地起程去彼得堡。等待他的前程吉凶未卜;

也许他面临着饥饿的威胁,然而他已和可恨的乡间生活诀别了,主要的是他没有出卖自己的老师,真正将他们利用了起来,而且事实上没有辜负卢梭、狄德罗和laDeclaration des droits del’homme。一种履行了职责的感觉、胜利的感觉、自豪的感觉,充溢了他的内心;

同时与妻子的分离未曾使他过于惊恐不安;

如果必须使他和妻子朝夕相处,他更会感到窘迫不安。那件事已经做过,现在需要着手别的事了。和自己的预料相反,他在彼得堡很走运:

库宾斯卡娅公爵小姐——虽然库尔丁先生已经遗弃了她,她却还未及死去——为了减轻自己在外甥面前的过错,将他介绍给自己所有的朋友,送给他五千卢布——恐怕已是她最后的一笔钱——还有一块镂花表,表上爱神花边里刻有他名字第一个字母的大写花体。不过三个月,他就在俄国驻伦敦的使馆谋到一个职位,搭上第一艘驶离俄罗斯的英国商帆(当时还压根儿不知道有蒸汽船这东西)出海了。几个月后他接到彼斯托夫寄来的信。好心的地主向伊凡·彼得罗维奇祝贺儿子的降生,他于一八〇七年八月二十日在波克罗夫斯科耶村降生人间,为纪念殉教的圣徒费奥多尔·斯特拉季拉特,取名为费奥多尔。由于极度虚弱,玛兰尼娅·谢尔盖耶芙娜只在信后写了几行附笔,但就是这短短几行字却叫伊凡·彼得罗维奇不胜惊讶:

他不知玛尔法·季莫菲耶芙娜已教会了他妻子识字。不过伊凡·彼得罗维奇并未长久陶醉于弄璋之喜的兴奋之中: 他正在向当时有名的一位甫灵或莱斯(古典称谓,当时正时髦)献殷勤;

蒂尔西和约刚刚签署,大家正忙于享乐,正在一阵疯狂的旋风里打转,热情活泼的美貌少女的黑眼睛正迷得他晕头转向。他手头很不宽余,但是在牌桌上运气颇佳,结交渐多,一切可能参加的娱乐活动都不错过,总而言之,他正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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