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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言语大师孔子

孔子:名丘,字仲尼,鲁国陬邑(今山东省曲阜市南辛镇)人。春秋末期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孔子集华夏上古文化之大成,在世时已被誉为“天纵之圣”、“天之木铎”,是当时社会上最博学者之一,并且被后世统治者尊为孔圣人、至圣先师、万世师表。

孔子作为思想家和教育家,对语言格外重视,在他列举自己门下十位高材生的专长时,就将“言语”与“德行”、“政事”、“文学”并列,后被称为“孔门四科”。他还是一位言语大师,不仅有丰富的言语实践,而且在言语理论上也有所建树。

孔子的言辞含蓄凝练,有些至今仍对人有教育意义。如: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聪明。)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三个人在一起走路,其中必定有值得自己学习的人。)

当仁,不让于师。(在仁德面前,就是老师,也不同他谦让。)

过而不改,是谓过矣。(有错误不改正,那可是真正错误了。)

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有三种有益的朋友,有三种有害的朋友。同正直的人交友,同信实的人交友,同见识广博的人交友,是有益的。同献媚的人交友,同当面恭维而背后说坏话的人交友,同夸夸其谈的人交友,是有害的。)

与朋友交,言而有信。(与朋友交往,应该说话诚实可信。)

孔子很重视言语的作用。他说:“言语是用来表达思想的,不说话,谁能知道你的思想呢?”又说:“有德行的人一定要有言辞。”他公开招收弟子,亲自讲授。凡带上一点“束修”的,都收为学生。如颜路、曾点、子路、伯牛、冉有、子贡、颜渊等,是较早的一批弟子。连鲁大夫孟僖子、其子孟懿子和南宫敬叔都来学礼,可见孔子办学已名闻遐迩。据说他的弟子先后有三千人,比较出名的也有七十二人。可以想见,这除了靠他有广博的学识之外,还需要有深厚的言语功夫。他就是用这言语上的功夫来传授知识,阐发自己的思想的。

他不仅注意自己言语的锤炼,而且还重视对弟子言语能力的培养。他为弟子设置的课程中,就有“言语”一科,而且培养出了像子贡、宰我这样的在言语方面的高材生。孔子还要求弟子熟读《诗经》,并能够随机运用于言语交际中。他说:“熟读《诗经》三百篇,让他出使,却不能随机应对,读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孔子在与弟子谈话时,因材施教,即使对同一个问题,根据对象不同,回答的内容也不一样。子路问他:“听到一个道理就去实践吗?”孔子答:“有父兄在,怎么能听到什么就去实践呢?”后来冉有也问:“听到一个道理就去实践吗?”孔子答:“听到一个道理就可以去实践了。”公西华两次都在场,对老师的回答感到奇怪,就问孔子。孔子解释说:“冉有为人谦退,因此我用话鼓励他;子路好胜,因此我用话使他有所约束。”孔子还很注意启发式教学,常用提问或互相切磋的方式,启发弟子独立思考。今天留传下来的《论语》一书,保存了他与弟子谈话的大量记录。《论语》流传之广、影响之大、生命力之强不仅在于其博大精深的思想,亦在于其高超的语言表达力,许多成语和名句来自其中,广为传颂,长盛不衰。

孔子讨厌夸夸其谈,认为那些花言巧语,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人,很少有仁惠的。他主张慎于言谈,曾说:“古人不轻易说话,是耻于自己说了而做不到。”又说:“整天讲话也不要忘记自己的忧虑,整日做事也不要忘记自己的后患,只有聪明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因此,常怀恐惧之心,言行恭谨,是消灾避难的好办法。一生从事一件事,可能由于一句话不当而前功尽弃,言语能够不慎重吗!”他认为在交际时,应视对象与场合,该说时就说,不该说不要强说。他说:“可以同别人交谈,可是没有交谈,这是错过了交际对象;不可以同别人交谈,却交谈了,这是错用了言辞。”又说:“同君子在一起说话容易犯三种错误:没轮到自己谈论,却先说了,这是急躁;该说话了,却没有说话,这是迟钝;不看别人脸色贸然说话,这是盲目。”

孔子主张“辞达而已矣”,言辞足以表达思想就可以了。但这并不是说言辞不需要必要的修饰,而是反对喋喋多语。他注重言语内容和形式的统一,说:“言之无文,行之不远。”言辞没有文采,就影响不到远方。又说:“情欲信,辞欲巧。”内容要实在,言辞要美妙。他还曾在谈论君子的言行修养时说:“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文采和朴直配合得适当,才称得上君子。足见孔子对语言的积极态度和严格要求,追求语言形式完美地表达思想内容的一种境界。这实际上也就是他本人一生中言行的准则。

遗憾的是,他尽管是位言语大师,也周游了列国,但是由于他的政治思想是极力维护日趋没落的奴隶制的,因此没有人采纳他的主张,以至到处碰壁。他于是只好回到鲁国,教授弟子,修撰鲁国史书《春秋》。

《春秋》只用了18000余字概括了242年的史实,其用词精练,简明谨严可想而知。所以后人评价它“寓褒贬、别善恶”、“微而显”“志如晦”。孔子对《春秋》词语的选择可以说到了字斟句酌的地步,反复锤炼。

孔子是语言大师,《论语》影响深远,其思想之精深,亦在于其语言之魅力。孔子的语言简洁、生动、富于哲理,深深地影响了中国和世界各国的人们,虽不如孟子的犀利,庄子的恣肆,韩非的峻峭,但自有平易端正和含蓄生动的特点,这些语言含蓄而不费解,透明而不浅薄,深刻、理智,人们阅世愈久,感之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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