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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伏羲神话

如果说中国神话的起点是盘古开天辟地的话,女娲的造人救世则完成了中国远古诸神的生存空间的演绎。这一时期可以说是具有深远影响的比较纯正的神话传说时期。同时,因为这一时期历史记载的相对缺乏,所以这也成为我们对历史的最初的印象,历史的童年时期也就随着神话的流传而开始。我们不妨把盘古和女娲时期同历史相联系,可以称之为神话的历史。

神话与历史自此结下了不解之缘。

随着时代的演进,神话与历史相交融得越来越密切,历史逐渐走出神话,成为真正的历史记录。而在这一过程中,神话与历史长期共存,相互融合,相互补充的时期,目前较为普遍地被称为神王时代。在中国古代,这一时代大致相当于传说中的三皇五帝时期。夏禹是最后之终结者。

在三皇五帝之中,伏羲就成为第一位神话之王。我们不妨沿着历史的脉络,从伏羲开始,仔细地把握一下亦真亦幻的神王时期的丰富多彩的传奇故事。

伏羲的形象,我们在女娲创世一节中已经提到过,他是人首蛇身,或人首龙身。而且,伏羲同女娲的关系也非同寻常,有不同的说法,有的说是兄妹关系,有的说是夫妻关系。这些说法影响十分广泛,在我们周边的许多少数民族的神话传说中,都有着内容相似的说法。其原因,我们在女娲的神话中也作了初步的分析,是由于人类社会的进程决定的。当时处于母系氏族公社向父系氏族公社过渡的时期,所以开始有了不同关系的区分。所以,伏羲作为走出神话王国的第一位神性之王的地位,是十分恰当不过的了。至于,伏羲人头蛇身的形象,同女娲一样,是人们在远古时代图腾崇拜的影响之深刻反映。从伏羲之后,神话中的帝王不再以人兽复合型的形象出现了,而都代之以人的形象出现,但同时具有一些人不具备的其他动物特有的神力,当然也具有超出一切生物的神奇本领。

伏羲在古书里的称谓有许多个,如太皞、宓羲、宓牺、庖牺、炮牺……,不一而定。

伏羲的这些名字,有的是因为古代字体通假,而同音字相通用,有的则含有一定的特殊意义,在下文中,我们将会加以介绍。

关于伏羲的身世,有一段十分传奇的故事。

据说伏羲的母亲是华胥国的人。这个华胥国,也就是指古籍中的华胥氏之国,即这个国家中的人都姓华胥,所以伏羲的母亲就被称作华胥氏。

华胥国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王国。传说中,这个国家坐落在中原的北部,距离我们不知道究竟有几千万里远,总之,就当时人们的体力来说,不论你是走路去,还是坐车,或者乘船去,你都没有办法能够到达那个美丽的国度。只有神,因为他们具有超常的能力,才可能去到那么遥远的地方。

华胥国没有国王和任何一级的领袖,大家都顺其自然地生活在一起,人们也没有不良的爱好,都各自乐天知名,率性而为的生活、劳作。华胥国的人不会因为活着而沾沾自喜,也不会因为死亡而恐惧,所有人都听天由命,安度天年,因此也没有过早或意外的死去的现象。这里的人民不分远近亲疏,彼此之间都平等相待,所以人与人之间也没有爱和恨的纠缠。人们也不知道区分对和错,所以也就没有彼此之间的利害冲突。

由于华胥国的人民都能以天然淳朴的方式安身立命,待人接物,真正做到了心无杂念的天真处世,所以他们同周围的山林川泽,以及大自然的风云际会、晦明变化达到了浑然一体、水乳交融的和谐状态。每个华胥国的国民都具有了一定的神性,由于他们无所爱惜、顾忌,所以,他们也就无所畏惧。他们走到水里,水能承载住他们空灵的身心,而不去淹没他们;他们走入火中,火也无法点燃他们那沉静如水的躯体;他们的身体也感受不到刀砍棍打的疼痛,抓来挠去的搔痒;他们在空中行走,如履平地,在半空中睡觉,就像踏踏实实地睡在自己舒适的床榻上一样;他们的视力可以穿透厚重的云雾;他们的听力也不受轰雷霹雳的干扰;高山峻岭也阻挡不住他们的脚步,他们可以像神一样地行走于天地之间。

伏羲的母亲出生于这样的一个与众不同,具有神性的国度中,自然她与生俱来就具有了先天的神性,因此许多文献中就称其为神母。

神母华胥氏从小就生活在条件优越的国度里,因而也形成了雍容华贵的气质,每每愿意在天地间游历名山大川,欣赏美妙的自然风光。

有一天,华胥氏游历到了位于东方的一个大沼泽边,这个大沼泽名字叫雷泽。雷泽一片汪洋,气势磅礴,吸引住了华胥氏,她就来到雷泽边尽情欣赏这无边光景。当华胥氏玩得兴致正好的时候,突然间看到雷泽岸边的泥土地上有一个巨人的足迹,足迹大得出奇。华胥氏好奇地把自己的脚放进那个大足迹中去,这时她的腹中悸动了一下,后来她就有了身孕。当十月怀胎之后,华胥氏生下了一个男孩,她给他取名叫伏羲。

伏羲的身世特点不难看出来——知母不知父为何许人也。这正是母系氏族公社的特点。从伏羲开始,其后的子孙都有了父系的归属,这说明了父系氏族公社应开始于伏羲时代。

由于伏羲是一个承前启后的转折时期的人物,所以后代为其父亲做了许多判断(因为自伏羲时起,人们有了父系概念,所以不免要为伏羲寻根问祖了)。在众多的说法中,认为伏羲的父亲,即那个巨人脚印的主人就是那片大沼泽的主人——雷神。《山海经》中曾记载过,雷泽中的主人是雷神,且为人头龙身,这一点又同许多文献中描写的伏羲肖像相同,似乎二者真的有着深深的渊源。而且,伏羲曾经与用火有过一定的关系,这似乎也与雷电的作用相关联,一会儿我们再作进一步的介绍。

伏羲既然是神母所生,其隐约的父亲又是雷泽之神,当然也就是一代神王了,所以他生来就神异,能沿着天梯上下往来于天地间,古书中说伏羲是继天而王,为百王先,也就是说,他是神王时代的第一个帝王。

作为百王之先的伏羲,是人类进入父系氏族社会的第一位领袖,他自然要能为人民谋取福利,为改善人民的生存和生活条件而体现出自己的王者智慧。

那个时候人们都是靠打猎、捕鱼和采集野果为生。恶劣的自然环境,以及春夏秋冬四季的自然变化使人们很难获得数量稳定的衣食来源,人们每天都处于饥饱交加的状态中。人们大部分时间在为食物而颠沛流离,惶惶终日。

伏羲就开始为人们寻找出路了。他试着用绳子交叉打结,渐渐地形成了一个网状的东西,用它在河里捉鱼,一下子能捉到许多条鱼,马上提高了人们捕鱼的效率。人们按照伏羲的方法,织成了许多渔网,很快捕捉到了足够多的鱼,吃不了的,又想办法晒干储存起来,等到日后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取出来充饥。后来,人们受到捕鱼的启发,把渔网改装一下,在树丛中撑起来,做成捕鸟的工具,这样又可以捕捉到大量的飞鸟作为食物。这样,人们就扩大了食物的来源和丰富了食物的种类。

有了足够的食物,并且食物的来源也相对稳定。人们再也不用终日因食物而处于恐慌状态之中了。但是,又怎样能使食物更易被人们消化和吸收昵?在这一方面,伏羲也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文献记载,伏羲又叫庖羲或炮牺。庖,古代称厨师;炮,显然是用火炮制之义。正如文献所说这两个名字的含义是“取牺牲以充庖厨”,就是“把一些用作食物的东西拿来装满厨房”的意思。“装满厨房”干什么呢?当然是为了进行适当的烹饪,以更加适合于人们食用了。

这说明,伏羲曾经改进了人们的饮食方法,所以我们也可以这样认为,他是人类的第一名厨师。

至于伏羲是怎样改进了人们的饮食方法呢?古文里说过,他帮助人民“蛮茹腥之食”,用今天的话来翻译,就是“改变了吃生腥食物的习惯”。根据这些,又根据伏羲的出生与雷神的嗳昧关系,有人提出伏羲教会人们用火烧熟食物的说法,而且伏羲用的是雷电引起的山村之火。这个说法颇有一些道理。不论伏羲用火与否,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他肯定在人类的饮食方法上做出过重大的改进。

伏羲在改善了人们的饮食条件之后,人们由于有了充足的而又稳定的营养,不断强壮起来,人们对未知的世界的探究也越来越深入和广泛。为了帮助人们能更好地掌握探索事物规律的主动权,伏羲又为人们创造了宝贵的精神文化体系,即传说中的伏羲演八卦。

伏羲经过长时间的仰观天上日月星辰的运行变化,俯察大地上的山川河流的消长变换,春夏秋冬四时交替,和风雨雷电的幻化运行,又通过对人身的形体和心神的依存协调等,总结出万事万物统一遵循的规律系统,称之为八卦,这个系统记录了天地人间的所有信息。八卦即指: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震代表雷;巽代表风;兑代表泽。在这八种卦相的基础上,按照一定的方法推演,则每一个卦相又都可以推出八种卦相来,八八总共六十四卦。

伏羲认为这八卦所构成的体系是一个包罗万象的高度抽象的哲学体系。人们通过这个体系可以向上与天上的神明交换信息,向下可以探寻万事万物的内在规律。今天看来,这个体系所包含的哲学意义,仍然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当然,学术界对这一八卦系统是否真的由伏羲发明的,大多持怀疑态度。很多人认为,八卦是后人发明的,而为了推广,假托伏羲之名。仅凭这一点,也足以说明伏羲在他生活的时代中,为人类所作的贡献,不仅仅局限于生存的物质层面,他同样也对人类的精神境界的提供做出过同样重要的贡献。

伏羲还是一位音乐的创造者,传说琴和瑟就是由伏羲发明的,是他给人间带来了音乐。

伏羲作为第一位替天治民的帝王做出了许多令后人受益无穷的贡献,当他年老之后就主动让路,让后来的帝王能发挥出自己的本领治理天下。这时伏羲完全上升为神了,成为日后逐渐完善起来的神国系统的五方天帝之一,他作了东方的天帝,同木神句芒一起治理着东方一万二千里的地方,掌管一年四季中美丽的春天。

据说,在后来的大禹治水遇到困难时,伏羲还曾经出山,帮助大禹凿开了龙门。可见,只要是为天下造福,这位先王随时愿意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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