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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空似墨,残月如钩,城市里璀璨的灯火早已退场,只剩昏黄的路灯照着失意人回家的路。

祝愉走出街角那家最后打烊的酒吧,独自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任凭路灯将她的影子渐渐拉长,再一点点缩短,如此循环往复。她就那样看着自己忽长忽短的影子,像个木偶般机械地走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从酒吧出来,就有几个小混混跟在了身后。

夜风迎面而来,街边的银杏树在风中一阵“沙沙”乱响,有黑影从枝头飞起,几声凄厉的鸟鸣打破了夜的沉静。她望着漆黑的夜幕,突然有一丝诧异:向来胆小的她,此刻怎么会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呢?

孔夫子那老掉牙的话在头脑里浮现:无欲则刚。那个她暗恋了许久的男人,那个几乎是他所有精神支柱的男人,竟然和别的女人订了婚。从他们订婚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土崩瓦解,她所有的理想,为未来编织的美梦也跟着一起支离破碎。她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她甚至连幻想的勇气都没有了,那她又怕什么呢?又有什么比她现在的生存状态更可怕呢?

冰凉的夜风再次迎面而来,祝愉娇弱的身体不禁一阵颤抖,她停下脚步,缩了缩脖子,双手抱肩,试图保存身体的温度,掩饰心中的恐慌。

见祝愉站在那里,许久未动,几个小混混试探着上前凑了凑。

“姑娘,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一个光头的小混混上前嬉皮笑脸地说道,虽已是深秋,他依然光着膀子,几块腹肌清晰可见。

“不用你管!”祝愉眨了眨醉意朦胧的眼睛说道,她的视线已经没有办法完全聚焦,只是觉得对方的光头在路灯下有点晃眼。

“好大的酒气啊!走,哥哥带你去接着喝!”左侧耳朵上带着一排耳钉的小混混也凑过来,一脸坏笑地说着,同时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瓶。

“走开!”祝愉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想要推开晃在眼前的啤酒瓶。“耳钉”将啤酒瓶往后一撤,祝愉的身体晃了几下,险些摔倒。

“姑娘,别生气嘛!”满头黄色卷发的小混混乘势将祝愉拽进了怀里,他看起来身材矮小瘦弱,腰间的两节棍却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祝愉用力推开“卷毛”,将身体扭向另一边,想要避开他,却又被“耳钉”拦住。再转身,又正好对上“光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被人围在了街角,几双狰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她。

四下仍是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声响,静得仿佛回到了宇宙洪荒之初,一切生命都还没有开始。祝愉的一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一用力,那颗破碎的心就会离她而去。

空气凝滞了一瞬后,“卷毛”再一次拽住了祝愉的手腕。

“放开我!”祝愉本能的大喊,只是除了深邃的夜空,没人回应。

“还真是个烈性的姑娘,哥喜欢!”“光头”也上前撕扯着祝愉的衣服说。

祝愉还想继续喊叫,却被“耳钉”紧紧捂住了嘴。她手脚并用,胡乱地踢打着,不料却突然觉得后脖颈重重挨了一下,随后便是一阵眩晕,四肢再也不能动弹。

“你们想干什么?”突然一个声音像是从天而降,三个小混混纷纷扭头,将视线从祝愉身上移开。

一个年轻男子正向这边走来,昏黄的路灯依然遮掩不住那张白皙俊朗的脸,男子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眸里闪过冷冷的光。

“放开她!”男子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似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

三个小混混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怎么,小白脸?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光头”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几分凶狠。

男子丝毫没有理会“光头”的警告,径直走过去。“光头”抬起右手就是一拳,男子猛一撤身,巧妙避开。

“光头”大概是没有想到男子的动作如此迅疾敏捷,因为用力过猛,上前趔趄了几步。就在这时男子回转身就是一脚,“光头”的身体应声倒向街边的银杏树,又被反弹到地上,银杏树的枝干一阵颤抖,枯黄的叶子抖落一地,和“光头”的呻吟声纠缠在一起。

“耳钉”与“卷毛”闻声回过头来,大吃一惊,显然他们没有意识到“光头”那么轻易就被打倒在地。两个人慌忙放开祝愉,一个过去扶“光头”,一个则扯下腰间的两节棍向男子挥去。

男子直接迎了上去,硬生生地握住一节铁棍,然后顺势一带,握着另一节铁棍的“卷毛”身体打了个转,重重地摔在地上。

呆了好一会儿,小混混们才一个个爬起来,“耳钉”拿过啤酒瓶,“卷毛”捡起两节棍,“光头”将手中的拳头攥得直响,上前将男子围住。

等祝愉被打斗声惊醒时,那三个小混混已经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嘴中还不停地“哎——呀——”乱叫着。路灯下则多了一个年轻挺拔的男子,正抬手整理着自己米白色的风衣,显得潇洒自如,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再看几个小混混,他们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看向男子的目光里满是惊惧与恐慌。好一会儿,见男子仍是站着未动,他们才相互搀扶着狼狈逃开。

见小混混离开,傻坐在墙角的祝愉才挣扎着站起来,不料身体却摇晃得厉害。男子见状,向前跨了几步将她扶住。

祝愉凌乱的发丝滑过男子的脸,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让他微微一怔,他闭了眼,长吸一口气,才又缓缓睁开双眼。高高束起的马尾,小巧玲珑的脸颊,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装,白色运动鞋,男子打量着面前的祝愉,又是一阵失神。

被男子扶在怀里的祝愉,或许是因为还有些醉意,就那样放肆地注视着男子的脸,嘴中还喃喃自语着:“好英俊的脸……”看见祝愉长长的眼睫毛不停忽闪,男子才回过神来,将她从怀里推开。

好不容易站稳的祝愉,骤然瞥见男子左肩上的斑斑血迹,竟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她从小就晕血。在祝愉的身体即将挨着地面的一瞬,男子伸手将她拽住,因为刚才那场恶战,男子终是有些体力不支,两个人一起跌坐在路边。

看着面前的祝愉,男子俊朗的眉峰拧到了一起,他刚要站起来,却被一股拉力又拽回地面,原来祝愉正拽着他的衣角不放。男子急忙用手撑地,脸差点就贴在了祝愉的脸上,又是那股熟悉的玫瑰香,他注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许久未动。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祝愉的衣服口袋里突然传出一阵歌声,男子恍然,是手机铃声再响。他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祝愉,直起身子,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祝愉,祝愉……”听筒里传来急切的呼喊声,男子则又是一怔,满脸的惊讶与不可思议。

“祝愉,你在哪?天都快亮了,你还不回来,你到底怎么了啊?你说话啊,祝愉!打了一个晚上你的手机也不接,我都快急死了……”听筒里的女声或许是因为担心,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等那边终于安静下来,男子才低着声音说出了地址,那边沉默了一瞬,很快又似明了了什么,连声答应着。

放下电话,男子望了一眼祝愉,她竟还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服,他只好将她扶到街边的长椅上躺下。

好半天,一个戴着超厚近视眼镜的女子才风风火火地赶来,男子刚想开口,那女子却打了个“等一下”的手势,快速从衣服兜里掏出记事本,拿出笔,才示意男子可以说了。

可惜男子只说了一句“你的朋友有点喝多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男子走向不远处的停车场,上了一辆蓝色法拉利跑车。

戴眼镜女子看着男子潇洒离开的背影,一脸崇拜,等到法拉利消失在视线里,她才迅速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又过了一会儿,女子才猛拍脑门,突然意识到自己来这是为什么,匆忙收了笔本,将祝愉扶起。

回到合租公寓,祝愉的酒劲开始发作,又折腾了好一会儿,天快亮时,才在厚眼镜女子的安抚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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