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神清气爽。发烧军团彻底被消灭,远离病害,真好。阳台上有个小方凳,坐会儿吹着晨风。饿了,食欲回来了。做吃的去。给狗子开门。淡淡的阳光,在围栏这边留下更淡的影子。隔壁家的围墙顶上,绿色的豆子藤蔓点缀些许白色的小花,它们在阳光下闪耀着,随风微动。javascript:
围墙那边,住着一对老夫妇。老爷爷在人前很是沉默,在老伴儿面说话爱大声,很多时候我都会误以为他们在吵架。有时候在去街上的路上看见他往家里走;有时候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街上那尽头下坡的地方,似乎在遥望着什么或是等着什么;还有时候坐在我家门前的水泥地上看书,拿着本将要读完的《说岳全传》。很多年前,我听爷爷讲起年轻时候的事。说五几年的时候,他和这位爷爷一起在田地里抓到过一只老虎。再长大后,爷爷也不在了,我才想起,那只老虎也许是一直未成年的甚至是幼虎吧。也许哪一天会问问这位常在你屋子附近的老爷爷,是否还记得那年的故事。
老奶奶呢,则是头上包着一条毛巾,身躯佝偻,整天家务从早忙到晚。未曾见过她笑,听见过几次她和老伴儿争事,凶狠、泼辣,自带“我拒你千里之外”的架势。有时候推着她的四轮小车去街上买东西,去坝上运东西;有时候看见她在围墙里捯饬晒的干豆角、干玉米还有黄豆呀;有时候看她在她儿子就屋墙外跟打广告的人要钱,给一百就让在他们在墙上钉巨幅宣传广告;有时候看她在锁自家铁门,拴着村庄结实的铁链和密码锁。曾听妈妈讲过,以前他们天天吵架,有一回老爷爷竟然向他们控诉老奶奶偷了他藏起来的钱。
亲人家里办喜事,八方来客,十桌酒席,热闹欢庆。最小的孩子还在襁褓中,大点的让人抱在怀里,再大点的在场子里欢脱着跑来跑去。更大点的孩子站在门外望着荷塘,圈在一起聊天说笑。更多的年长的孩子则是在桌上打扑克,在桌下的聊工作和各自的生活。老孩子们都是笑着布满皱纹的脸,看着所有的孩子们,试着认出每一个人,表现出关系和和善。炮竹声声响完,酒桌上阵阵笑飘出。下席后人们从各个方向散去,这场喜悦的乡村戏剧又一次落下帷幕。
我总想做个观众,不想参与其中。不管是种种习俗酒席,结婚、生子、丧葬、乔迁,还是各种亲人聚餐。生在这里,从小便看到大,总是知道,写进骨子里的本地人情世故,无成为了无法排除掉的根深蒂固的观念。默默接受,然后用力自己的方式。找到真我,越过这些浅显外表,直接触到这生活方式的本质。以便窥探一二,好从内部一举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