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的反应有些不对,安乐道喉头一动,想要问些什么,但眉头皱了皱,并没开口,只是找了个地方悄悄坐下。
江初照隔空点向破碎的玉杯,反手向上一挑,原本四分五裂的杯子慢慢飞回桌上,重新凝集成了原来完好无损的状态。
洛花予腾腾的冲出了屋子。
酒菜很香,江初照夹起一筷子入口细细品尝。
是最喜欢的神仙鸭,融合白果、莲子、红枣的清甜,山参的清苦,点缀些许红油的清辣,武火蒸至熟烂,汤鲜肉软。
本该令人怦然心动,但现在她只觉得味同嚼蜡。
安乐道偷眼看看二人,没敢多话。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吞咽下肚,江初照漱漱口,摸出一方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一点一点说吧。”
“我是谁?”
江初照双眸泛起白芒,细致的扫视着安乐道。
“你是虚空的一角。”
“我从哪里来?”
“你从虚空中来。”
安乐道心中有些无语,常识告诉他,人,都是从虚空中来的。
虽然,他可能不是人,但,应该也是从虚空中来的。
“那我往哪里去?”
尚未答复,安乐道已经出声:“我知道了,我往虚空中去。”
“还学会抢答了,不错。”
江初照苦笑一声,转头认真地盯着安乐道:“没糊弄你,我说的是真的。”
南知秋兀自饮酒不语。
安乐道看着江初照,见对方面色凝重,并不像在开玩笑,想着可能其中另有深意,只是现下不便细说,便点点头。
“那……我能不能问一下海族和源族的战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能。”江初照想都没想的就答道。
“…………”
“因为我也不知道。”
江初照擦了擦复原的杯子,倒上酒。抿了一口。歪歪头,想起了什么。
“碎了的杯子姑且还能修复……”
“听秋秋说前些日子你也过了酒瘾。”说着,江初照又拿过一个杯子满上,推给安乐道。
“喝点?”
安乐道瞥了一眼南知秋,见对方并未反对,便也大着胆子接过酒杯。
“还梦到什么了?”
南知秋问到,顺手给自己也倒上一杯。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还有几个很亲切的大姐姐,很温柔,很漂亮。带我在一个仙境一样云雾缭绕的地方到处玩,还尝了些好吃的。”
“嗯?好吃的。”一听到吃的,江初照再次精神抖擞,双手撑住桌子,身体前倾。
“什么好吃的?”
“忘记了,只能记得很好吃。”
“…………”
南知秋轻笑两下,不觉有些好奇。
“那么那几位大姐姐长什么样子呢?”
“也记不得了,只能记得很亲切,很美。”
“…………”
“行吧,那喝吧……”
安乐道偏头看向窗外,天色渐晚,月上枝头,和几抹浓云纠缠着,天有些阴。
待洛花予带来南知星的时候,众人已酒过三巡。
“哟,喝着呢。”
“啊,星姐姐,小花,快来坐啊。”江初照招呼二人过来坐下,满上。
“嗯不对,小花不能喝,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刚从知族那儿听来的。”抢过刚给洛花予倒上的酒,江初照仰头一饮而尽,“等……等我一回北域,我就把这法条给下了。”
“小孩子别,别喝,酒……酒都给我喝。”
“初初,你少喝一些吧。”
南知秋这几天总是隐隐感到有些头痛。
“对了,五姐姐,那条小龙怎么样了啊?”
“哦对,方才我正是在做那条小龙的思想工作来着,现在她正在外面候着。”南知星重重呼出一口气,继续说到:“可辛苦了,今天和她反抗了一整天。”
“小龙?”江初照一愣,反应过来,“那条笨龙啊。”
“人家才不是笨龙。”小龙姑娘清脆的喊声从屋外传来,南知星朝门口点点头,两位侍女便将白龙押解进了屋内。
“咳……咳。”江初照清清嗓子,面上泛起的红光和醉意迅速退去。
小龙姑娘不太情愿的扭动着进屋,看到满桌的杯盘琳琅,双眼顿时便光芒大作。
啧了啧嘴,小龙满脸期待的看着南知星。
“这些东西没你的份,你要是不老实交代,只能吃馊了的窝窝头。”
南知星挥挥手,两个泛着酸味的窝窝头“啪嗒”掉在地上。
“怎么这样……我……我是纯种肉食动物的啊。”
白龙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欲言又止,小脸憋得苍白,蹲下去,捡起地上的窝窝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南知星没想到她真的会吃,想要制止却又不妥。
“呕……”没法适应面食的小龙,一阵反胃,呕吐出来。
瘫软在地上,闭眼咬着牙流下两行泪,忍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小龙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南知秋有些不忍,出声问到。
“我,我叫天入心。”小龙抽泣一下,有气无力的回答。
“以天为姓,你是源族?”
洛花予“唰”地站了起来,注视着确认了一下小龙的灵魂,作势便要施展术法。
“小花,先住手,冷静一下。”
江初照拉住洛花予,起身走上前去。
“算是吧,但我不久前才刚出生,轮回记忆尚有些缺失。”
“源族?”安乐道正苦想古老的故事,没想到竟然能正巧碰到货真价实的源族。
“这样吧,你老实回答几个问题,以后每天都给你准备和这些一样的好吃食。”
江初照站到白龙面前,将她从地面上扶起来。
天入心兴奋地一震,扭头看向南知星,问到:“真的吗?”
南知星点点头,许下承诺。
江初照挽着天入心,让她坐到凳子上。
“你攻击戢,就是那头大狼,是因为丢了东西?”
“嗯,你怎么知道的?”白龙心中疑惑,按说此事场中诸位应当只有她一人知晓。
“我能看到,但也仅限于此。”
“是很重要的东西,我跟着气味找过去,发现那东西就在他的巢穴里。”
“是什么东西啊?”南知秋有些疑惑的问到。
“这……”
“是……是有人交给我的,让我在这山里等一个人。”
小龙姑娘犹豫了片刻,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交代出来。
“你好好看看,让你找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江初照将安乐道拉到跟前,让白龙好好分辨。
“嗯,嗯!就是他。”天入心回忆了一下,又凑上去闻了闻气味,一口咬定。
“看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南知星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慨。
“原来如此”,南知秋点点头,明白过来,“那么东西呢?”
“我都说了在大狼的巢穴里啊。”
众人一愣,,互相看了看,察觉事有蹊跷,如身陷茫茫云雾之中,无法明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