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说话?”
凌染捂着胸口,眉头微微蹙起,刚刚的感觉好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股怒火直冲心口,然后她就突然说话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祁太太?”
陈朗惊讶之余,转而看向祁霆屿。
这一刻陈朗还真是长见识了,为了别的女人竟然让自己的妻子装哑巴?
这招——
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祁霆屿此刻眼角微眯,神情深沉内敛,可眉宇间的阴郁却有着挡不住风致,“你能说话?”
听见他的声音,凌染才有了一丝丝的反应。
转头朝他看去,却在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瞳时,肩膀莫名的一缩,身体不由的向后躲去。
不对啊,她为什么要躲?
刚刚那一瞬的感觉,她甚至有些心虚?
可她为什么要心虚?
“祁先生,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祁太太现在可以突然就说话了?难道她的病,这么巧……就好了?”
祁霆屿有着一张精致俊美的脸庞,轮廓近乎完美,而线条明朗凌厉。只是他的鼻梁挺直,嘴唇很薄,完全就是一副薄情寡义的长相。
特别是现在看着凌染的时候,眉宇间也锁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阴郁索然,像是怎么都散不去的雾霾,让人没由来的有些害怕。
不过这一点对陈朗丝毫没有作用。
陈朗性格本就带着几分痞气。
从参加工作开始,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跟没什么良心的罪犯打交道。
他的承受力可比一般人抗压,对于祁霆屿现在的反应,看在他的眼里实际上就是计划被打乱的恼羞成怒。
祁霆屿嘴角微微掀起,“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她怎么就能说话了?”
陈朗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凌染,“凌小姐,请你清楚的告诉我,你现在到底能不能说话?”
从这不停在转换的称呼来看,陈朗已经对祁霆屿的话毫不信任。虽然他没有隐瞒自己一开始的意图,可这种手段在陈朗看来实在是够下作的。
凌染轻轻的咳了几声,“我……说话……可以。”
虽然她的声音沙哑,可吐字却十分清晰。
陈朗的眼角朝着祁霆屿瞟了过去,“那你可否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之前却不说话?”
之前不能说话?
凌染想了一下,她之前就可以说话。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让她说话。
而且……
凌染转头再次看向祁霆屿,一脸茫然且无辜的说道:“他说我不会说话。”
祁霆屿眉梢压低,轩眉如剑,透着一股凌厉,薄唇启阖间吐出了一道清寒,“你说什么?”
“祁先生,请你先不要说话。”
陈朗以一种正义化身的气势,直接截住了祁霆屿的问题。
“我为什么不能说话?
祁霆屿虽然有着良好的涵养,可他的冷静自持中,还是难掩怒意。
陈朗:“因为现在问讯的人是我,而这里是警察局。”
祁霆屿:“我现在要求终止这次口供的问讯。”
陈朗:“你说终止就终止?这是正常的执法程序,由不得你。”
祁霆屿面色冷然:“可现在我信不过你。”
陈朗顿时冷笑了出来,“信不过我?理由?”
“从你之前选择叫她凌小姐开始,不就是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吗?祁太太,凌小姐,你每一次转换称呼的时候,难道不是在做出你的判断吗?”
这家伙的脑子倒不错,还知道别人讨厌他。
“祁先生,如果你没有做亏心事,何必在乎这些判断?事实胜于雄辩,如果说这个案子真的是你说的意外,而你也有充足的证据,又何必在意我的判断?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在案子上动什么手脚吧?倒是祁先生你,倒是应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明明自己的未婚妻受了重伤,她才是这个案子的受害者。可你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让她装成一个哑巴?而且还要救一个伤害她的最大嫌疑人?现在我所看到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都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的动机。”
陈朗说完,看向凌染,将声音尽量柔和的对她说道:“凌小姐,你刚刚说“是她推我的”这句话,其中她是谁?“
她?
凌染想了一下,她哪知道的是谁?
又不是她自己愿意说的?
不过联系上下文,这个“她”应该是……
“喵——”
二花朝着凌染突然叫了一声,这个时候它可不能视而不见,好不容易它家王崛起了,总不能被一个人类的女人所欺负。
——王,你还犹豫什么?这个人当然是凌嘉琪。
二花是真的不愿意搭理这个纯吃货的大王,竟然为了吃的连害她的人都能放过?
这根本就是反兽性的不耻行为。
好在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理智和尊严,不然它都不想跟她交流了。
真丢它们这些兽的人。
不对,是真丢它们这些兽的脸。
凌染感觉到二花那种鄙视的目光,那种兽王的威严顿时受到了侮辱。
她猛地挺胸收腹,以一种绝对桀骜狂妄的“王”态,原地爆出了小宇宙。
“本王自然说的她,自然是那个叫做凌嘉琪的卑劣之徒。”
本……本王?
陈朗的表情瞬间有些龟裂,突然被这种戏精上身的气势弄的有些发懵?
这又是演哪出?
还本王?那他要怎么接?
难不成说哀家?
又或者——
喳?
祁霆屿有些疑惑不解的皱着眉峰,对于这种一言不合就转化画风的行为,他只能说这女人的戏演的真好,他甘拜下风。
陈朗轻轻咳了几声,尽量将这种诡异的画风拉回正轨。
“所以说,你可以肯定,当时推你掉下楼梯的人就是凌嘉琪?”
凌染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自然。言必信,行必果。言不信者,行不果。”说着,凌染的目光带着几分教育意思的看向了祁霆屿:你这个男人还算不错,只是要知道,言而有信这四个字有多重要。
而祁霆屿被她看得,顿时有种小时候,大人吓唬小孩常说的那句“说谎的小孩被狼吃的”错觉。
陈朗也是反应了片刻,嘴角才尴尬的微微翘起。
看来这位凌小姐的文学素养好像不错啊。
“那就是说,你能肯定当时推你的人就是凌嘉琪。那为什么我之前问你话的时候,你会肯定当时没有人推你?”
凌染想到之前自己举了左手,表示任何了祁霆屿说的话。
可是当时——
“是他说的。”
祁霆屿:“……”
陈朗顿时感觉自己抓到了祁霆屿的小辫子,果然是他搞的鬼。
“他说什么了?他威胁你吗?”
祁霆屿冷声说道:“陈警官,注意你的言辞。我可以告你诽谤。”
“祁先生,我才要警告你,注意你的言辞。你要为你的言行付出法律的代价。”
凌染:二花,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太懂。
二花:王,你不需要担心,对那个姓陈的说出事实就好,他才是会帮你的人。那个姓祁的就是在害你,给你吃的也是想要毒死你。
帮她的人?
毒死她的人?
凌染看向陈朗,而他的目光也正好落在她的身上,“凌小姐,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他对你说了什么?”
凌染看了一眼祁霆屿,对于这个想要毒死她的人,她突然噤鼻子瞪眼,对他龇出了一口的白牙。
祁霆屿蹙眉:“???”
可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凌染又是转开头,表情变得十分严肃,认认真真的对“帮她的人”说道:“要听话,有吃的。”
听话?
吃的?
陈朗反应了片刻,顿时恍然——
他嘴巴张大,却好一会儿才发出两声不置可否的“呵呵”声。
原来症结在这?
这个姓祁的,还真在他眼皮子底下诱供?
厉害了?个臭不要脸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