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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抚仙山

鸿钧抱着小蛇来到抚仙山腰,山间有一汪碧潭水清见底,出水口终年发出悦耳之声,婉如神鸟低吟。

“可想入水试试?”

小蛇瞅了一眼潭水,“真深…”

鸿钧从地上拾来一片枯叶、念了个诀,水面上变幻出一艘长一米宽半米的小船,“这样可还怕?”

小蛇瞅瞅小船又瞅瞅鸿钧,再瞅瞅自己。她好歹是一只蛇,连水都不敢入岂不让人笑话?

“我怎会怕?你放我下来吧。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鸿钧笑着将小蛇放在船上,轻呼一口气小船便航行起来。

水面吹来幽幽的风,好不惬意!小蛇欢实的随风左右摇摆,这感觉甚好甚好!忽然见水中有个银白色的物什在动,小蛇好奇的探出头,会不会是青蛙呢?她想看看青蛙到底长什么模样,更想尝尝它们的味道!可叹自己没有手不能将它们捉上来,只能先欣赏欣赏。

小蛇看得认真,忽地,一条银色大鱼使劲摆着尾巴从水中飞窜出来!继而在空中拍打着一对翅膀在空中滑翔,随即跃过小船,复又落回水中。紧接着一群大小差不多的银色小鱼也纷纷从水中窜出,努力模仿着大鱼的动作——摆尾、拍翅、滑翔,入水。

“鱼妖!水里有鱼妖!呜~呜~呜~救命啊!”,小蛇吓坏了。

站在潭水边的鸿钧镇静地从指尖弹出一个七彩气泡飞到小蛇身边,将她包裹起来后从水中飘回至他身边。待小蛇刚一落地,气泡便消失无踪。

小蛇惊魂未定赶快躲到鸿钧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心有余悸的望向潭水。

“适才乃是大赢鱼在教导小赢鱼们如何飞出水面滑翔。”

“它们既是鱼,怎么能飞?”,小蛇着实不解。

“赢鱼有短小的翼,靠尾部之力冲出水面后方可滑翔一阵。”

“它们既是鱼,为什么要学习滑翔?”

鸿钧温和的笑着解释道,“北天门外有一天河,名为龙门。水险湍急,鱼鳖之属莫能过。若有能跃过者,便可化身为龙。这赢鱼有些灵性,想必是期望自己的子女也能吧跃过龙门化身为龙。”

跃过龙门便可化身为龙?小蛇已然忘了适才的惊吓,两眼冒出雄心勃勃的小火光。她摇着尾巴连忙追问,“如果是一条蛇,跃过龙门后会变成什么?!”

“还是一条蛇。”

小蛇眼中的火光瞬间被浇灭,她瘪了瘪嘴,“为何鱼儿跃过龙门便可成龙?老天爷对我们作蛇的还真是不公平!”

鸿钧笑得满眼宠溺,蹲下身子抚了抚小蛇的头,指向前方草丛处,“那里有一只蛙,我们过去看看可好?”

这是小蛇第一次下地活动,她歪着脑袋踌躇了一会儿,想那赢鱼都知道拍打翅膀努力学习,她怎么也是条蛇,可不能输给鱼儿!于是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朝草丛行去。

这片草丛足有一米多高,绿油油的很是茂盛,小蛇怯生生在草丛中蜿蜒前行寻找青蛙的踪影。她没见过青蛙,但记得紫金丹中那股浓浓的肉香味儿。可怎么嗅了半天也寻不到熟悉的味道?难不成青蛙知道自己要来吃它们,便都躲了起来?看来青蛙和她一样都是十分聪明的生灵呢!

小蛇改变了战术,躲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后面,微微探出个小脑袋。等着等着,眼看就要去和周公作伴,前方草丛里忽然有了动静。

一团红彤彤的物什吐出长长的舌头,将一只飞蛾卷入口中吃了下去。

“动作真灵敏啊!厉害,厉害!”,小蛇不禁感叹道。

那团红彤彤的物什转过头来,“好说好说,我身手向来不错。在这山里已待了些时日,为何是从未见过你?”

“我今天第一次来这山里呐,你自然是没见过我。”

“哦?你也是从岛外面来的?”,红彤彤的物什砸吧起圆溜溜的大眼睛。

“不”,小蛇摇了摇脑袋,“我从山顶下来。”

红彤彤的物什将小蛇仔细打量一番,“看你不像有多高修为,如何上的了山顶?昨日我可是废了好大劲也上不去!”

小蛇歪着脑袋想了好半天,“我也不知道是如何上去…我一睁开眼便在殿里。”

“你进过崇明殿?!”,红彤彤的物什张开大嘴作惊愕状,“听树上的灵鸟说这崇明殿是用极为珍贵的沁玉所建,里面收藏着远古神器神龙鼎和昊天塔,还有许多许多的宝贝。最神气的,是足足有四条金龙分别镇守着四个殿门呐!”

“原来那白色的石头叫沁玉呀,是觉着挺温润的,不过你说的其他物什我没见过。”

“那是自然!神器定是收藏在隐秘之处,你一条小蛇哪里能得见!”

“原来是这样,你懂得可真多!”

“好说好说,我向来都是这般博学多闻。对了,你不好好待在山顶,跑来这山腰作甚?”

“听说这里有青蛙,我想看看”,小蛇四处打望一番,“你可知道青蛙在哪里吗?”

“青蛙?是什么东西?听着挺耳熟!”

“我也没见过,听说味道很是不错。”

“还能比飞蛾和蚊子好吃?”

“我没有吃过飞蛾和蚊子,但我吃过用蛙炼的丹,真是很香呐!”

红彤彤的物什来了兴致,砸吧砸吧嘴,“走,那我们抓青蛙去,抓到了一人一半,如何?”

“好呀好呀”,小蛇欢快的摇起尾巴。

不远处的鸿钧一直默默辨听着两个小东西的交流,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

“快跑,妖怪来了!”,红彤彤的物什急忙跳着逃去。

“你别跑呀!他不是妖怪。”

红彤彤的物什回头看了一眼,“这人明明一头白发垂至腰际,却又偏偏长得这般年轻俊美,不是妖怪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但我敢用紫金丹和你打赌,他绝不是妖怪,否则早就吃了我呐!”

鸿钧走到两个小东西身边,俯下身。红彤彤的物什顿时感到周围仙气四溢。

“原来是位仙人啊,失礼失礼。”

“你这炽蛙怎得跑到这里来了?”

“仙人真是见多识广,一眼便识出我是只炽蛙,厉害厉害。我本是炽焰岛上的精灵,前几日不知为何来了一群虾兵,捉了两筐子没有修为的炽蛙。当时我正在打盹儿,一不留神也被装进了筐子。我本来可以逃脱的,后来听虾兵们说要将我们送到鱼鲛岛,我便也赖得逃了,想来这原本的龙族圣地长长见识。上岛后我就从筐子里跳了出来,一直住在山中。”

鸿钧伸手在它额头一点,额头上方冒出一个绿色的光圈,转瞬即逝,“你所言属实。”

“仙人好法术,这样就能辨我言中真假。”

“除了辨你言之真假,也顺便探得你心思纯净、毫无邪念。”

“那仙人可探到我何时能修炼成仙?”,红彤彤的物什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激动得一颤一颤。

“可惜你生性懒惰…”

“我是贪吃贪睡了些,嘿嘿嘿。不过我相信,只要意志深,总有一日能飞升!”

“你们别只顾着说话呀,我们还去不去捉青蛙了?”,小蛇有些着急,她可还没吃着青蛙肉呢!

“去呀,我也没有见过青蛙”,红彤彤也想饱餐一顿。

“你确定自己要吃青蛙?”鸿钧瞟了炽蛙一眼。

“仙人觉得有何不妥吗?”

“炽蛙与青蛙当属同类。”

“哎呀!难怪听着这般耳熟!”,红彤彤突然想起,她舅舅的邻居的妹夫的表姐,长得颇寒碜,许久寻不到婆家,最后不得已嫁给了东海另一个无名小岛上的一只青蛙。听说她去了以后摇身一变,成了那岛上最美的蛙,由此看来这青蛙长得甚是难看啊!

“谢谢仙人提醒,既然我和青蛙同属蛙类,自然是下不了口的。”

“这就不吃了呀?可我不是蛙类,我想吃呐”,小蛇低下头,摇起小尾巴。

“这山中的生灵大多已修炼成精,你现在没有法力是吃不上的。”

“那我看看行吗?”,小蛇对一切未见过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和这炽蛙颇为相似,只不过颜色是青绿色、眼睛相对小一些、皮肤有些凹凸不平”,鸿钧一面说,一面用手指在空中为小蛇描绘起青蛙的模样。

小蛇砸吧着眼,看着鸿钧画的青蛙。红彤彤的物什摇晃着头,感叹这青蛙着实长得丑陋。

“今日就到这里吧”,鸿钧从地上抱起小蛇,轻轻放入怀中。

小蛇探出脑袋看着地上的炽蛙,十分不舍,这可是她自出生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我改日再来找你玩儿啊!”

“好呀好呀,我就住在前面潭水旁的山洞里,下次我请你吃又大又肥的飞蛾。”

小蛇欢实的摇起她青色的小尾巴点头答应后,随鸿钧回了抚仙山顶。

刚进崇明殿,小蛇便闻到一股子浓浓的肉香味儿,“什么东西这么香?”,小蛇伸着脑袋四处张望。

“想必是黛赭做了吃食”,鸿钧挠了挠小蛇的肚子,“没想到你还是个贪嘴的小家伙”,说罢便抱着小蛇往膳房行去。

膳房里黛赭正在菜板上把刚出炉的神龙木烤鸭切成片,一刀下去,轻溅出些许蜜汁,混合着肉香味儿,小蛇已经按捺不住了。

“姐姐姐姐,能给我吃一块吗?”

黛赭忙转身放下手中的刀行礼,“黛赭见过神祖、小神祖,这是我新研制的神龙木烤鸭”,说完便回身取了一块放在掌中,走到小蛇身前,“请小神祖品尝。”

小蛇伸出头叼了黛赭掌中的烤鸭,砸吧着小嘴满足的咀嚼着,“真香啊~姐姐姐姐,我还想吃一块。”

鸿钧从不贪口腹之欲,可他见小蛇吃得这般高兴,也不禁从菜板上拿了一块烤鸭放入自己口中细细品尝起来,“有些甜了。”

黛赭吃了一惊,她还是第一次见神祖吃东西,而且…还是用手直接从菜板上取的!太虚幻了!自己可不会是吃了有毒的百花蜜产生幻觉了?!

“姐姐姐姐,我还要吃”,小蛇飞快的摇起尾巴。

“神祖若喜欢清淡的,我可为您做些羹汤”,黛赭一面说一面又切了一小块烤鸭喂给小蛇。

“不用”,鸿钧恢复了惯有的云淡风轻,看了眼吃得正欢的小蛇,“倒是可以给她做一些,也省得她整日无聊。”

“是”,黛赭急忙点头答应,“不知小神祖想吃些什么?”

“青蛙,我想吃青蛙!”,小蛇刚才没吃到青蛙肉,很是遗憾。

“青蛙?小神祖说的可是那草绿色吐着长舌头滑不溜秋的东西?!”,黛赭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翻滚,“请小神祖放心,黛赭会做的吃食很多,样样都比这青蛙美味百倍。”

“真的吗?姐姐你真能干!”

“小神祖过奖了”,这孩子真好哄,黛赭暗自庆幸。

“那我也能尝尝崇明殿外的金龙吗?”,小蛇想,她虽是条蛇,若能吃上一口龙肉想必日后也能在其他蛇面前炫耀一番。

黛赭:“……回禀神祖,伙房内还炖着汤,黛赭先行告退”。黛赭急忙向鸿钧行了礼、迈着小碎步跑回伙房、从内里拴上了门。

崇明殿外的金龙,苍天可鉴,我可没有唆使小神祖要吃了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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