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过后的半个小时,被新华字典给砸到后脑勺的赵乾,这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四周很是安静,虽然以刚才的震级,不足以闹得哀鸿遍野,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安宁祥和才对。
带着疑问,赵乾走到正对三环路的窗前,拉开窗帘。
然后,整个人就傻了!
十九楼的房子如今变成了一楼,就连窗外的风景,也从钢铁森林变成了原始森林。
幻觉,不用说一定是幻觉。
赵乾自欺欺人的躺回地上,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好疼!
“卧槽!这特么不是幻觉!”
房子还在,家里的一应电器也都照常运转。
就连自己刚才看动作片的手机,此刻也还亮着。
这特么到底是个啥情况?
赵乾又快步来到窗前,用了几十种不同的体位去拉窗帘。
窗外的一切,依旧如故。
冲出家门,赵乾只是迈出了一步,又赶忙龟缩了回去。
见鬼!真特么是大白天见鬼了!
坐在床上平复了好一会儿,赵乾终于下定决心,他决定出去看看。
看看眼前的一切到底是虚无幻影,还是这该死的老天真和自己开了一个偌大的玩笑。
去厨房提了把菜刀,赵乾便硬着头皮冲出门去。
没走几步,赵乾就啊呀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赵乾一下子来了火气,拾起菜刀便去拨那齐腰高的草丛。
让他没想到的是,绊倒他的竟然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身着大红色嫁服的女人。
女子双眸微闭,眼角挂着几条泪痕,丹唇紧咬,眉头紧促。
躺在这齐腰高的绿茵之中,就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幽兰。
赵乾轻轻晃了晃那女子的胳膊,小声喊道:“姑娘?美女?妹子?”
女子虽然没有答应,但她微动的眉头却是让赵乾看出了这女子此刻鸵鸟般的心思。
见她装死,赵乾也不说破。
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喂,你干嘛一个人躺在这儿?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
女子的态度很是坚决,任凭赵乾怎么问,她都只是默不作声。
赵乾觉得好笑,忍不住出言调侃道:“你真不会以为只要自己不说话,别人就会看不见你吧?”
“况且你刚刚可是偷偷瞄了我一眼,真当我没发现吗?”
赵乾这话顿时让那女子俏脸一红,知道眼前这人已然识破了自己的伪装。
女子睁开眼,见他装束古怪,吓得以肘撑地,往后爬了几步,这才柔声道:“还请公子(宋时称呼有哥儿或者少郎君,为了读起来方便,本文取用公子这一称谓)见谅,非是奴家不愿与公子说话,而是奴家蒙难在身,实在不想连累公子,还请公子快些走吧。”
“公子?奴家?”
赵乾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美……美……美女,你们不会是在拍戏吧?”
说话时,赵乾不经意间晃了晃手中的菜刀,吓得那女子起身便跑。
不过,这女子显然是脚下有伤,没走几步,便又跌倒在地。
赵乾赶忙追了上去,急道:“喂,你别跑啊,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不想回答问题,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女子突然啊的一声尖叫,指着一处,战战巍巍道:“他……他……他死了!”
“死了?谁死了?”
赵乾连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不远处的草丛内竟然有一颗人头!
“公……公……公子,是你杀了他吗?”
面对女子的质问,赵乾急忙解释道:“不是我,这人不是我杀的,你可别乱说啊,待会儿要是警察来了,你可得替我作证!”
“再说了,你看我这刀……”
“卧槽,这刀上哪儿来的血啊!”
赵乾吓得赶忙抹了把鼻子,见手上染血,激动的对那女子喊道:“误会误会,你看,这是鼻血,刀上的是鼻血,人真不是我杀的!”
就在赵乾极力为自己做辩解的时候,女子却是挣扎着站起身,盈盈一拜,“奴家李钰,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今日若不是公子仗义出手,恐怕奴家就得从此沦为匪妇了!”
突如其来的骚,闪了赵乾的腰。
“啥?救命之恩?卧槽,美女,你可别和我开玩笑了,这特么可是命案,咱俩都得被派出所请过去喝茶的!
乖,记住,待会儿警察叔叔来的时候,可一定得替我作证!”
李钰听得有些糊涂,但作证二字她却是听懂了,“公子莫怕,就算官府真的找上公子,也只会赏而不罚的。”
官府?
赵乾一把抓住李钰的手腕,问道:“我问你,这鬼地方到底是哪里?还有,现在是什么朝代?!”
李钰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忙道:“公子,你弄疼我了!”
见她说话之时略带哭声,赵乾连忙松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没有弄疼你吧?”
李钰微微摇头,嗫嚅道:“公子方才问现在是何朝代,难道公子不是我宋人吗?”
宋人?!
卧槽,老天爷,你特么玩我呢?
“那个,妹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现在,真是宋朝?”
李钰见他语气诚恳,不像是拿自己作耍,便又说道:“公子对奴家有再造之恩,奴家又怎会诓骗公子,此地乃是雅州,隶属大宋成都府路。”
雅州?
赵乾开动小脑筋,努力回忆,雅州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擦,一场地震,不仅将自己给震回了宋朝,还将自己从成都给震到了雅安。
这也太特么鬼斧神工了吧!
又平复了好一会儿,赵乾这才开口说道:“妹子,就算现在是宋朝,杀人也是犯法的。
待会儿官府要是来人,你可千万记得替哥作证。
要不然,哥可就是第一个,刚穿越过来就要被杀头的穿越者了!”
“公子可真会说笑,公子诛的乃是恶匪田三光,官府若是知道了,恐怕嘉奖还来不及呢,又怎会降罪于公子呢。”
“恶匪?”
赵乾惊咦一声,指着不远处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又道:“你是说这人是个土匪?”
李钰点点头道:“想必公子不是我雅州人士,自是不知这恶匪田三光的名号。
此人作恶多端、罄竹难书,是匪首刘三刀的手下。
官府几次剿匪,都只是无功而返。
知州王大人虽赏银千两,却也奈何不了这个恶贼。
好在今日得遇公子,仗义出手,刀斩贼首。
否则我雅州还不知得有多少百姓,会遭这恶贼的欺压!”
既来之,则安之。
在得知这个倒霉鬼的人头居然价值千两后,赵乾立时换上了一副高人面孔,宠辱不惊道:“让妹子见笑了,我辈中人,自当提三尺青锋,斩尽天下恶人,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敢问妹子,这官府怎么走,赏银又该找谁去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