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二人身形展动,无人能看清她们的动作,只见她们手中的羽箭如飞蝗般连续不断的追逐着半空中的那方丝帕。
刹那间,众人几乎连呼吸都停顿了下来。场内寂静之极,只有箭支破风声不绝响起,满空箭影如电。虽只是两人对决,却仿若是百十人齐齐射箭一般。
众人只觉惊心动魄,目眩神迷。
忽然,二人身影齐齐顿住,身侧箭囊空空,满空箭雨已消失无踪。
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展眉手中的长弓已承受不住,当场断裂成两截。
围观的士兵一愣,站在霍惊羽身侧的小蛮更是大惊:小姐,竟然输了么?
随即,便有人大声惊呼,指着冥霜,却说不出话来。
冥霜高高挽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箭,一方丝帕正在箭杆上飘荡。
众人无不骇然!
丝帛软滑密实,飘荡空中无处借力。要想射穿它,臂力、技巧、眼力无不要求精准到了苛刻的程度。而展眉,不但毫无遗漏的射落了冥霜所射的箭,更正正射中了在风中翻卷不休的丝帕。
这份箭术,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更奇的是,那箭还正正插进了冥霜的发髻!也不知展眉是如何做到的。
冥霜脸色灰白,挽着长弓一动不动,震惊、不甘、疑惑等诸般神情在她脸上交织。最终,却都化为了一丝苦涩。
只有她自己知道,展眉射中丝帕后,又连发九箭,将箭支撞离先前的方向,插入她的发髻内。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根本无法阻挡,无法躲避!
在那一刻,她方真切的感到死亡离她如此之近!
如果展眉射的不是她的发髻,而是咽喉,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支洞穿自己的咽喉!
“我输了!”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冥霜方吐出这三个字。
热烈的喝彩声陡然响起,士兵们满眼狂热敬佩的望着立于冰雪之上的少女。少女身子纤弱,然而,在见识过那般神乎其神的箭术后,没有人敢再生出半丝轻视之心。
“记住,箭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如若下一次再让我看到你将箭对着自己的战友,射的便是你的喉咙了!”展眉冷声道,将手中断裂的硬木弓抛开,转身便走。
士兵们纷纷站在两旁,让出一条通道,满怀敬畏的目送展眉离去。
校场外,李清玄不知何时静静的站在人群之后,见了展眉,微笑道:“可还好?”
展眉苦笑一声,老老实实道:“这弓太不济事,力道的控制上有些吃力,连发了三十七箭,如今手臂酸的举都举不起来了。”
“叫你逞强。”李清玄眼中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却轻轻拉过展眉的手,“回营去吧。”
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这样亲昵的拉着手,展眉不禁脸上一热,忸怩着便想挣脱。
却见李清玄轻声道:“再闹,我便抱你回去。”
展眉一听,顿时乖乖的不敢再动,只是轻声抗议道:“他们都在看呢。”
“谁敢?”李清玄脸色笑意一收,眸光淡淡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