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主人嚎叫着挣扎。我连连后退，萧寒月挡在了我身前，右手食指似泛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白光点中了沈家主人的印堂。随之癫狂的沈家主人停止了喧闹，竟像一尊雕像般安静的站住了。
“老爷……”两位仆役四目相对的一愣，面带恐惧的齐齐望向萧寒月，“你……你把我们家老爷怎么了？”
萧寒月没有回话，轻易取出了定定的站在面前的沈家主人手里的一沓湿透的信纸。轻轻展开，笔墨几乎全部晕染，字迹模糊难辩，偶有几个清晰些的字体却也不是汉字。
“这些信是写给谁的？”许是看不明白纸上的言语，萧寒月将那一沓信纸复折了起来，收进了袖中，这才开口问起了那两个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的仆役。
两位仆役怔忪半晌，其中一位年龄较长的老仆迟疑的开口：“老爷好像是写给……写给一艘花船上曾经的一位叫纱香的乐坊名妓的……你、你把我们家老爷怎么了？”
萧寒月不作回复，只又问道：“花船？名妓？那艘花船在什么地方？那位名妓可还在世？”
“那艘花船一直在城中最繁华的泷河中段接客的……好像是叫什么泷烟坊……不过那个歌妓早就死了，她是老爷年轻时结交的一位风尘知己，几十年前就投河自杀了……你到底把我们老爷怎么了？”老仆仍是一脸的惊慌和恐惧。
我闻言一惊，泷烟坊……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一个安神咒而已，应该能让他安静两个时辰，扶他回去歇会儿吧。”萧寒月道。
“道……道长……”仆役们竟迟疑不肯去，“能不能再多加两个时辰……？”
“……”
在沈府仆役们的苦苦哀求下，萧寒月又给沈家主人施了一个安神咒增加了两个时辰，仆役们感激涕零，我和萧寒月便回了客房。
原本的灯烧尽了，便又换了一个新的灯烛。在颤动的烛光中，听着雷声雨声，喝着壶中凉透了的隔夜茶，聊起了关于处理阴灵的事。
“如果没有猜错，附在你身上的那个阴灵很可能就是沈家公在花船结识的那位风尘知己。”萧寒月将从沈家主人手里拿来的信纸铺放在桌案上，认真看着每一张晕染了的书信，“而且还是个让他念念不能忘的人。”
“那他们会是结下的何怨？”我坐在对面挫着手，刚才在外面待了那么会儿双手冻的毫无知觉。
萧寒月唇角微微含笑，“又是个风流情债。待明日雨歇是要去那所谓的起因之地花船上去看看了。”
我犹不解，“时隔那么多年，原来的人早该没了，再去做什么？”
萧寒月叠好了那几张信纸，道：“追根溯源。”
因为这场不肯消停的阴雨，这夜感觉是出乎寻常的长。长到我明明觉得没有困意，却还是趴在桌案上又睡着了。
再度醒来时天才蒙蒙见亮，萧寒月正站在桌前绘制着什么。我凑近去看，却是以看上去十分奇怪的笔法勾连着类似符阵的图案。
图案以朱砂绘成，在宣纸上竟似有荧荧微光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