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哥那天回到房中,便将那些个和霍景堂有关的东西都尽数翻了出来,风筝撕毁,丝帕烧掉,就连曾经想为了他要认真学写字的文房四宝都砸了个粉粹。
她用手背抹净眼泪,静静地看着焚香炉中的星点火苗燃烧殆尽,心下竟有一种归附于平静的感觉。
“景哥哥,从此以后你不在是我景哥哥,我们两不相欠……”从此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再无小玉妹妹。
白斩彦好容易才清静了些时日,皇帝又开始召见他了,想起皇上皇太后成日为他操心这点琐事,都有些抵触了,遂让传话太监转达回去,“禄亲王近几日偶感风寒在身,不便面见皇上。”
皇上收到转达后,气得两撇胡子直吹,这会罗玉哥正给皇上墨砚,听见太监通报,便自告奋勇道:“玉哥不怕被风寒传染,还请皇上恩准玉哥代您去探望禄亲王!”
皇上瞧着她乖顺的样子,心知这丫头心里又想着出宫去玩,不过趁着这次让她去禄亲王那里献献殷勤,倒也是顺水推舟的好事儿,“这也好……哥儿,你便去禄亲王府住上几日罢!”遂对身边太监吩咐道:“传朕口谕,多派些人手,护送罗郡主去禄亲王府。”
罗玉哥听皇上这么一说,已难掩兴奋,这么说皇上是答应放她出宫了?经过她这几回接触,凭她的直觉,禄亲王做人应该挺随和地,想来平日里一定不会管她的,真是太好了,终于可以放宽心玩个够了!罗玉哥眼下乐不可支,可她不知道的是,我们皇上可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啊……
圣上口谕,哪有反驳的理由?当白斩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再一次“离家出走”,可皇上说了,罗郡主眼下入住禄亲王府,非但饮食起居要命人照顾得周到周全,还要时刻保护着她的人身安全,若是期间有半点闪失,唯禄亲王是问。
“王叔,你好像真的病得不轻啊,瞧这脸都黑了……”罗玉哥十分关切地问候道。
白斩彦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虽表面上并不是很愉悦,但还是很快调整了情绪,拂摆落座,“奉茶。”
罗玉哥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这方才确定原来禄亲王真真是骗了皇上,这染上风寒是假,不想入宫才是真,不知其中又是甚么原因,不过这是好事儿啊,否则她哪有机会出得宫来?
白斩彦慢悠悠地转动着手中的扳指,脸色也平静了下来:“小郡主,眼下本王不想与你追究你来此目的为何,不过你人既已入住了本王府邸,就应知晓这府上有府上的规矩,你若是犯了糊涂,生出半点差池,本王可不担待。”
罗玉哥自然晓得他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不想管她嘛,这不正合了她的心意?
她黑亮的眼珠子一转,“王叔,本郡主可否与您打个商量?”
“说来听听……”这会热茶正好奉上,渺渺茶香四溢。
罗玉哥看了看周边的人,有意让他们回避,白斩彦道:“都是自己人,想说什么便说罢……”
“好罢……咳咳……是这样的!只要王叔答应让本郡主在这王府上出入自由,本郡主一定恪守府上的规矩,不给王叔添一丁点麻烦。”罗玉哥信誓旦旦地道。
“王爷……”周岩早有耳闻这小郡主不省事的行事作风,不晓得她说这番话,明显就是在给王爷添麻烦了好吗。
白斩彦抬手示意周岩,望向罗玉哥,“郡主觉得这事可能吗?”
“王叔……”罗玉哥小声嘟囔着。
“小郡主可还记得上回……”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