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队伍已至!”
柳长季于马上朝杨镇守等众人大喊:“做好准备!”杨镇守与县令听见柳长季回报,立马绷紧了神经。
杨镇守率先行动,立即命令两侧士卒列好之前整齐的队形,士卒们也不拖泥带水,他们迅速集结站好队形,并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县令先是慌张地从茶几上拿起官帽重新戴回头上,拍了拍官服上沾染的灰尘,又令左右赶紧撤了遮阳棚与茶几茶点,他大步流星的行至道路中央战战兢兢地站在最前头,杨镇守紧排其后。
柳长季快马飞奔而回,一跃从马鞍上轻快地落在了自己的队形位置上,他的前边正是杨镇守。
众人都做好了准备,屏息而待。
…………
…………
且说这边远道而来的朝廷队伍,约莫有三四十人左右。这支队伍没有豪华的车辇仪仗,前边是五个骑着高头大马,全副武装的壮汉,他们皆腰悬弯刀,器宇轩昂。
五个壮汉之后依次有三辆马车,马车车窗被帘帐遮着,看不清里边什么情况。三辆马车之后,便是一些士卒与马匹所拉的一箱箱货物。
这支队伍转过隘口的弯道,前边五位壮汉一眼便瞧见了在不远处等候的县令等众人。
为首一壮汉便举手示意后边的队伍停下行路脚步,他望着前边排列有序的迎接队伍,说道:“快去禀告大人!”
“是!”
其中一位壮汉立即下马,他步行来到第一个马车车厢处,拱手低头恭敬地道:“大人,前方出现一队人马,应是益县迎接队伍。”
语罢,车厢里并没有人回话…………
也不知道车厢里的人有没有听到自己的禀示,壮汉也不敢再重复说一遍。他保持着拱手的姿势过了一会。正犯难时,车厢的帘子被掀开了一角,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露出脸来瞅了瞅壮汉,他淡淡的说了一声道:“备马!”
壮汉心领神会,立马牵来了一匹白鬃烈马,老者下了马车,一跃就又上了马鞍,动作灵活得完全不像一个老人。
老者驱马来到队伍前头,几位壮汉纷纷拱手以示尊敬。老者往远处一看,果然是一支排列有序的迎接队伍。
老者脸上并没有笑容,他并不喜欢对方这样盛大的迎接仪式,但是自己也在官场混迹多年,他也能理解下属地方官员的用意。
老者捋了捋胡须,道:“来都来了,总不能折煞了他们一番好意。”
说罢老者一马当先迎了出去,为首壮汉见状也立即叫上后边队伍跟了上去。
县令正瞧着远处的朝廷队伍,见骑着白鬃烈马的老者与几位侍前壮汉在嘀咕着什么,虽然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从几位壮汉对老者毕恭毕敬的态度上可判断出老者的身份不一般。
县令心想这老者虽然上了年纪,却意气风发,应是朝廷大官没错了,便拱手俯身对驶近前来的老者恭敬微笑道:“恭迎大人下榻边城益县,下官是益县县令,今特携城外大营一众将领恭候大人光临。”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县令及其身后铠甲盈身的杨镇守等众人,又扫了一圈两排整齐有序的迎接队伍,心想这益县虽不大,迎接排场却不小,看得出这县令也颇有诚意,于是下马回礼道:“我等一行人途径你县,需要在军营驻扎几日以作休整,还请劳烦。”老者身后几位侍卫见老者下马也纷纷下马,随老者一同拱手回礼。
老者一点官架子也没有,哪里像是朝廷里大上自己好几级的大官,这点倒是出乎了县令等人的意料,县令连忙道:“大人哪里话,哪敢算得上是劳烦,您愿意驻扎在益县军营,实在是我们益县的荣幸。”
迎接时互相客气的寒暄也好,上下级之间充满了礼节性的问候也罢,这些柳长季并不是十分关心,此时他已经把目光投向老者身后另外两节马车车厢上。
“眼前的这位老者乘坐的是第一辆马车,那后边的两辆呢?里边的人怎么还不下来?”柳长季打量着那两辆马车,“难道里边乘坐的是更高级别的朝廷官员?他们不会比眼前这老者更年长吧,朝廷派这么一支老弱队伍去大安能做什么?”
不仅仅是柳长季注意到了这点,杨镇守也觉得奇怪,杨镇守同样猜测里边肯定是级别更高的人物。
直至老者与县令礼节性的交流结束,那两辆马车始终没有下来人。两队人马也不做过多停留,在县令的引导下,一同驶往军营驻地。
县令这回没有同迎接队伍一起,而是授老者邀请随朝廷队伍走在前头,迎接队伍随其后护送。同样是骑着高头大马与老者并行在前,县令一路上却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两支队伍并成一支队伍行驶在通往大营的小道上,马蹄踏过,尘土飞扬,终于也是望见了道路尽头的营区。
营区这处哨岗上的哨兵先是看见了逐渐清晰如长蛇般的队伍缓缓驶来,立即做出反应。哨兵双手举起令旗挥动,底下早已准备好的士卒快速排起整齐的队伍,几名士卒成一组,吹响了一排排巨大的号角。
“呜~呜~”
号角声嘹亮高亢,响彻天际,且有高低起伏,兼有音律之美。
正在缓缓行驶的队伍停下了步伐,一行人皆听到了军营处传来的号角声,老者等众人望去,煞是震撼,远而听之,宛如一首赞歌。
县令与老者交谈顿时有了底气,不再战战兢兢。他指着前方军营方向高兴地道:“大人您看,前方便是营区所在,士卒们正吹响号角迎接您们到来。”
老者闭目聆听,过了一会睁眼回复道:“老夫闻此号角声,其声调起伏有律,高低跌宕有节,看来你等为了迎接我们,事前准备很充分嘛,哈哈!”
“走!入营!”老者挺马继续前行,两支队伍就这样在号角声中陆陆续续进了营区,号角声一直等待队伍到达营区中央空旷的校场上方才停息。
“到地方了,大人您等赶路等辛苦了。”县令边迎合着,边向老者介绍到:“这里便是营区中央校场,那边便是中军大帐,那里便是营房,那头便是器械库房…………”
老者一一点头称赞,道:“营区地方不大,却也应有具有呐。”老者说着摆手招呼身后侍卫,其中一个立马上前来等候吩咐。
“他们俩可以出来了。”老者淡淡地道。
“是!”
侍卫立马前去呼唤那两辆垂着帘子的马车,他先是到其中一辆马车旁,恭敬道:“少爷,到地方了,大人唤您下车歇息。”
话音未落,一男子便掀起车厢垂帘,俯身缓缓走下左右随从为其搭好的下马车阶梯。
“还是外边空气好呀。”
柳长季等人早就想知道车厢里是个啥大人物了,正瞅过去,只见那男子:
“十八九岁,相貌堂堂;富贵人家,执绔子弟;丝绸锦缎身上披,英俊潇洒眉间挂;手中折扇且不羁,腰间玉箫是风流。”
柳长季不禁心想“原来是个富家公子哥”,却又是暗自猜测,“难道最后一个车厢里也是一位公子哥?”
且说公子哥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伸了个懒腰,手中折扇一张,然后走向那最后一个车厢。
公子哥用手指轻轻敲敲了马车箱,打趣道:“还不下来?”
柳长季原以为又是以为执绔子弟,没了多少兴趣,正欲转身离去处理杂事,谁知车厢里走下来一人,柳长季余光正好瞥见,但见:
“一袭红裳裹纤躯,胭脂淡抹,细细香肌消玉雪;一颦一笑间,宛若红蝶出落凡尘,遗世而独立;”
此女子容貌虽说算不上十分绝色,但是俊俏的小脸加之飘然似仙的气质也是迷倒了在场的众多男子,柳长季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