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榷只得先道歉赔礼:“这事确实是在下思虑不周,但是二姑娘放心,没人瞧见在下的行踪,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请二姑娘为我解惑。”
有什么重要的事还得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向人打听,亏得李愫宁还觉得这人办事严谨是个有脑子的,如今一看真是大大的误解。
“有什么事赶紧问,说完赶紧走。”
宋榷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卖关子:“今日在翰墨斋门口与二姑娘相谈甚欢的那位公子,与姑娘很是相熟吗?”
李愫宁一头雾水,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宋弛吗?他哪里看出来的“相谈甚欢”啊。不过她并不想老老实实回答他。
“你都说了我和他‘相谈甚欢’,那自然是是很熟悉了,肯定比某些见了几面就不请自来的相熟得多。”
宋榷听出她言语里的讽刺,却也不在意,只是又追问道:“那依二姑娘看,这人品性如何?是个可以信任的正人君子吗?”
这人的来意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李二小姐也想在应付他,若是真让丫鬟们撞见大晚上有个男人在自己的闺房,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镇国公府的二公子什么品性,宋公子你出去一打听不就知道了,用得着大半夜摸到我这来盘问,若是你真没有什么大事就请你哪来的回哪去,以后别再做这等讨人嫌的事。”
见李愫宁这确实问不出什么,宋榷好像很受打击的样子,却也不再盘问,伸手探入怀里摸出了了一个小东西,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开口说道:“我明白了,今日是宋榷对不住姑娘,这是给姑娘的赔礼,告辞。”说完这话,将夜明珠揣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轻轻一跳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愫宁好奇地将宋榷留下的东西拿过来,是个精致的小坛子,却只有拳头大小,打开上面的塞子,原来是一小坛酒。
想起上次宋榷确实说过要请她品尝佳酿,李愫宁摇了摇头,把那坛酒顺手就塞在了床底下。
“莫名其妙。”
*
宋榷灵巧地翻出了王府,回想起李愫宁方才说过的话。
“怎么不算大事,这对我来说就是顶重要的大事。”宋榷自嘲的想,“我得知道宋弛这小子到底好在哪里,母亲疼他至此,眼里只有他一个,我得知道自己究竟比宋弛差在哪里,怎么母亲这么多年就想不到自己呢?”
今日宋榷被李愫宁从通绸布庄逼得跳墙逃走,机缘巧合就撞见了宋弛,对这个弟弟他真的说不出的别扭,一个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的孩子,真的很难敞开心胸去包容一个“霸占”了他全部亲情的兄弟。
这种别扭在看见李愫宁和颜悦色地主动同宋弛打招呼之后到达了顶点,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获得母亲全部的宠爱,凭什么李愫宁看见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看见宋弛还能微笑着同他交流,是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他宋榷比不上宋弛?
带着这种悲愤的心情,他给李愫宁传了字条,想要当面问一问她,没成想她竟然没当回事,根本没来赴约,宋榷气急这才做出了夜闯香闺的荒唐事,现在想想也十分不妥。
“哎,只能下次再同她好好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