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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补口饭先

在与托尔斯泰因的谈话中,伊恩大致了解了自己到底惹上了一个怎样的组织。赤狼佣兵团,把他们简单称呼为现在卡里多王国的国王私军都不为过,自从几年前为王国处理了几件重要的事务后,这支佣兵团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都算在爱丁堡扎下根来,其大团长还成为了国王的近臣之一,除了常备军之外,国王能调动的最快的兵力就是这支佣兵团。

但是,他们的名声有些不好,在爱丁堡街头要不是有守备队管理秩序,这帮人简直可以把整个城市当成了他们的客厅,平常喝酒不付钱那简直算是再小不过的事情,欺男霸女也是常有。社会秩序被扰乱,民众中也有不少反感他们,但对此国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守备队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不过,全爱丁堡他们最不敢惹的几个人中,有两个人,我相信你一定认识。」托尔斯泰因嘿嘿笑道。

伊恩想也没想就说:「不会是罗伊德与我的二哥加兰吧。」

「对!」托尔斯泰因一边灌了口酒一边竖起大拇指。

「对了,为什么罗伊德在爱丁堡这么有名,好像有很多人认识他的样子,还有个什么外号“雏狮”?」

伊恩的提问仿佛勾起了托尔斯泰因的一丝回忆,他擦干嘴角的酒渍语重心长道:「就在几年前,我还是这座城市最底层的那一批人,是罗伊德大哥将我从那个深渊中给拉扯出来的,在这之后我能走到。」

一字一顿的语气中,称呼比他小一半年纪的罗伊德为大哥的托尔斯泰因毫无愧感,反而无比自豪,「倒不是认识他的人很多,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城市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认识他,只是在某一群人中间,他就是我们真正的大哥,而那些被他“教育”过的人中则有不少还对他存在着不能治愈的心理阴影,雏狮这个名号,也是他当初在这里闯下的,具体什么事,我觉得你还是自己问他比较好。」托尔斯泰因带着神秘的微笑。

「哦对了,要说他这个名号,还是在学院的时候闯下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你的大哥罗伯特,当时他们干的事情,就连国王都惊动了,而当时,你的父亲芬恩大人还在宫廷内任职。」托尔斯泰因随即便不再多说,「反正你只要知道,那时的事情,我只能说这么多。」

托尔斯泰因的含糊其辞令他听得想一一些过往,父亲曾经伊恩是了解的,记得自己十岁那年他曾经因为某些事情而罢官回家,从此除非王国遭遇太过紧急的事件,否则他就只关注斯特林的一亩三分田,而事情的起因与大哥确实有联系。

喝完一壶酒的托尔斯泰因让伙计给他接着灌满一壶方便带走,拍了拍伊恩的肩膀,「不过,以后在大街上遇到什么破事,需要的话就找最近的守备队,报我名字就行了。」

托尔斯泰因的豪爽让伊恩很开心能与他交上朋友,前者离开之前还多留意了卢娜几眼,像是看出来什么。

……

卢娜是真的非常饿,以至于此刻他们面前已经出现了三个原先盛满食物的空盘。本来他也有些饿,然不知不觉看着卢娜的样子他就已经饱了,刚想拿一块司康饼的他把手收了回来,苦笑着给自己灌了一口葡萄汁。

「你也吃啊?」卢娜的脸颊还是鼓鼓的。

伊恩摇头,「我不饿,你吃吧。对了,以后真的饿啊,就不要等我了,让店主准备点,账都记在我头上,或者,记在罗伊德头上也行。」

「嘿。」最后一句逗笑了卢娜。

「对了,谢瑞呢,他吃了没?」

卢娜摇头,「没有吧,我看他一直待在上面没下来。」

伊恩作势起身,「那你先吃着,我去把他拉下来,他在爱丁堡的接头人怕是出了什么岔子,人生地不熟的,咱们,额,我有义务帮他一把。」

「唉唉唉,你等等。」卢娜把他拉住,一脸惭愧,「还是别去了吧,他要是看见我,指不定还会吓成什么样子,我在他心里就是洪水猛兽现在。」

伊恩转过身来,无奈地只能托起桌子上那半碟的司康饼,「哎,他迟早得面对你,人这一辈子不能活在恐惧与仇恨中,不然可太累了。」说着他便端着盘子走上楼梯,顺带着把食物与住房的费用提前缴纳给店主一部分。

旅店大厅中,卢娜刚才还吃的风卷残云,现在放下餐具的她不知看向何处,只听嘴里喃喃念叨:「你到底是个怎样的怪人啊,换做其他人,仇恨会延续一辈子甚至刻在骨子里,而你却和没事人一样,难道杜恩的那些村民,不是你的家族的子民吗?」

「你的身体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力量,你真的只有十四岁吗?」

「也许真的就和你平常喜欢说胡话一样,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伊恩·阿卡尔。」

「但还是得谢谢你。」

……

咕咕咕咕,肚子非常不争气地在叫,但是谢瑞只能用书本压制自己的饿意,全然没有注意到房间内已经多了一个身影。

「哟,在看书呐。」突然出现的声音令谢瑞吓得从椅子上调跳起来,回头看清来者是伊恩之后才逐渐冷静,拍着胸口质问道:「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进人家房间啊?」

伊恩一脸委屈地指着门口,「你没关门啊,而且我叫过你了,你也没回头,我只好进来了。」他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子上,「听卢娜说你还没吃饭,喏,吃点吧,革命也是需要身体的本钱的。」

谢瑞不明所以然地听着他说着胡话,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我一点都不饿。」

伊恩放下盘子后走到一边,用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他虽然不饿,但却莫名其妙地喜欢喝水。结果看见他这一举动的谢瑞又惊道:「你怎么拿我的杯子喝水?那是我喝过的。」

伊恩一头雾水,哭笑道:「唉唉唉,你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计较,不就用了一下你的杯子嘛。」在家的时候他常常拿父亲的杯子喝水,以至于父亲常常派人去他的房间搜寻那些他珍藏的名贵酒杯。

谢瑞听了完全笑不出来,「为什么不计较?我就很计较,拿过来!」

见他就这么生气了,伊恩只得向他好生赔罪,后者也不斤斤计较,抓起一旁的司康饼将它当作伊恩狠狠放进嘴里嚼起来。

提起高里领,除了它是低地贵族中最靠北的领地之外,再者就是这个领盛产的是粮食,民风淳朴,敦厚老实,属于那种被欺负了都不会还手的那种,所以屡屡受到排挤与打压,无论是低地的自己人还是高山氏族。就如同现在的谢瑞,即使从外表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好欺负的人。

其实这个领还与斯特林有着那么些渊源,据说当年北方王国闹饥荒的一段时间内,唯独高里领内粮食居然还大丰收,于是一直以来老实巴交的高里人这次居然冒着被国王责罚的风险,向别的领地高价出售粮食,并且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粮食,各领地的买粮官只给限额的粮食,导致当时王国内部相当一部分诸侯甚至差点用军事手段解决这件事情。还是当时任斯特林的伯爵,伊恩的祖父站出来调停矛盾,但那年,阿卡尔家族因为粮荒也失去了两名亲属,祖父的做法在很长时间内被诟病。

直到很多年后,在王国截获的一处南方王国安插在北方的秘密情报点内发现一些机密档案,其内记载着借着粮荒事件加剧卡里多王国本就分裂的局面,让高里领被消灭在自己人手里,这份机密最终只有国王与伊恩的祖父知晓,因为牵扯重大。而伊恩能知晓是因为他常常进入父亲的书房,偶然间也会看到些机密文件,那被压在厚重的箱子下的一些不起眼的文件。

所以现在的高里领仍然存在,可以说阿卡尔家族从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只是甚少有人知晓而已。

偶然间,他瞟到了谢瑞正在钻研的书籍,只略微扫过几行字的他便说道:「你居然喜欢看他的书?」

他,他是谁,书的扉页上记录了他的名字:克劳迪·伯纳瑞

意外的是,当伊恩把话头转向书本时,谢瑞反而很自豪地说道:「伯纳瑞先生是学院的名师,他的书能流传出来一本都是无比珍贵的,这本书我已经读了三遍了。」

伊恩强忍着要把那本看似普通的书强过来的冲动,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简直不要太有名了,就连父亲芬恩在与伊恩为数不多的讨论中也提到过,如果可以,一定要拜访仍在爱丁堡任教的伯纳瑞先生,他对现今的政治形势与魔法的研究可以称得上是这片大陆的第一人。

而伊恩的大哥罗伯特也曾不经意的提起过他在学院,在这个男人的教导下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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