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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这个世界真小

喝完最后一口肉汤,伊恩起身走上前来将罗伊德的令牌展示给了那壮汉,与他同行的一些人看见这块令牌后纷纷变色,有几个扔下酒杯上前想拉回壮汉,却被后者粗暴甩开。

罗伊德见状,饶有意味地说道:「哎,你是新来的吧。」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导火索,刀疤壮汉脸上横肉紧绷,眼看就是一拳挥向罗伊德正脸,却被罗伊德轻松接下,另一只手同时斜刺里向上一击,正中壮汉那手臂的关节处。

「这是截拳道吗?」伊恩退到一旁小声道。

罗伊德耳尖,回过头来神秘的笑了笑,「截拳?这名字不错。」说着,他在壮汉的下一拳攻击下用双手缠住拳锋,接着力道将他拉到自己身前,转身一脚踩着他屁股就把他踢出店外。壮汉的下巴刻在了石头路上,连牙齿都崩了几颗。

乍一看罗伊德的大腿都没那壮汉胳膊粗,结果谁知道一打起来情势居然这般一边倒。伊恩在一路上倒也见过罗伊德的身手,但更多是剑招,没想到他打起架来也是一样干净利落。

伊恩在一边不禁鼓起掌来,「身后不凡呐,我要什么时候有你这身手就好了。」

罗伊德冷哼。在他身后,壮汉的几个朋友上前,罗伊德以为他们也想找打,刚挥出去手却看见为首那人抱头直喊饶命。

「“雏狮”大人饶命!我们不是有意闹事!」那人称呼着罗伊德奇怪的外号,差点就挨了他的一拳。

「我也是好久没回来了,看来这爱丁堡有不少新人需要教育啊。」罗伊德一脸阴沉地收回拳头,踏出旅店,将那摔晕的壮汉的脑袋单手提起,那壮汉喝了不少酒,此刻肚中酒被罗伊德全揍了出来,吐在地上粘了一脸。「我和你说奥,不认识字没关系,但那不是你骄傲的资本,特别是你这一身肉还白长的情况下。」他说完又将壮汉的脑袋塞回了他的呕吐物中,双手磨砂了好久,以去除从那人头上粘来的异物。「这人是被异兽魔物的唾液粘了脑袋吧,几天没洗头了?」

这时,街道上的人渐渐聚拢而来,一起来的还有都城守备队的巡逻士兵。

「干什么干什么,又在闹事,是不是你,又在……哟?罗伊德大哥?」一脸大胡子的守备队的巡逻队长粗暴地推开人群,想来他也时常能遇到这一类事件,连台词都在人群外都喊了出来。结果钻进人群一看,居然是老熟人。

「哟,这才几年呐你,都成队长了?」罗伊德阴沉地面孔爽朗的笑出声来,上前对那大胡子就是一拳砸在胸口上。

「那是!咱能给大哥你丢脸?队长还早,不过这一区却是我管的。」那大胡子很自然的就攀上罗伊德的肩膀,笑道:「大哥,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让你烦恼了?跟我说!」

罗伊德指着地上的壮汉,「不就在你面前吗?」之后,他简单给大胡子描述了事发原因。

此时,壮汉的朋友们从店中小跑出来,一些人脸酒沫都来不及从胡子上擦去,只能简单地擦着嘴巴将污浊抹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为首的上来恭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朋友太粗鲁了,请你们放过他这一次。」

大胡子对付这样的人早就不是第一次了,顿时凶相毕露,「对不起有用,还要我们这群巡逻的干嘛啊,你!你们,把他给我抬上,去和咱们队长说对不起吧!快点儿!」大胡子心情可不好,每天在街上他都会遇见这样那样的破事,今天倒好,还遇见自己的熟人遭遇这种破事,帮情不帮理的本性顿时显露无遗。

「大哥,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让巡逻队的给我打个招呼就行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做小弟的一定要请你喝酒啊。」

罗伊德哈哈大笑,「下次吧,今天就算了,你先忙你的,我会在爱丁堡多待些日子。」

大胡子让手下人带着闹事的壮汉一行人去守备队的总部,自己将人群遣散开,两人又互相寒暄一会后,便各自分开。

「行了,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了。」罗伊德走到哪靠在门边的小身子男孩旁边,扶着他的肩膀,那男孩下意识地避开。「哟,你这孩子,是被什么吓着了吗。」

「额,罗伊德大人,这孩子被人托老朽在店里,他的长辈似乎有事出去了。」旅店的老店主上前说明,听口气他也是罗伊德的老熟人了。

「行吧。」罗伊德此时才注意到男孩斗篷下那个不起眼的松树叶标志,语带关切道:「孩子,既然是是一个贵族出身,那就摆出自己家族的自豪来,在这里,没人会为你的内向与懦弱买单,眼泪可不值钱。」

那个男孩抬起头来,一对泪目直视罗伊德,像是被灌注力量般道:「谢谢你。」

罗伊德旋即笑出来道:「别光谢我,我可没那好心肠,是某人把我逼上来的。」说着他将无奈地目光抛给在这头看戏的伊恩。

……

「你好,我叫伊恩·阿卡尔,你是高里伯爵的儿子吧。」解下兜帽后,伊恩看见面前的少年有着完全雪白的发色,面容稚嫩无比,略显精致,拥有着灰白色的童眸,以及那长长的睫毛,眼角微微下垂,带着一丝天生的忧郁感,这真的是个男孩子吗?

伊恩拉着他来到自己的餐桌旁,结果那少年刚要说话,却被餐桌旁另一个人给吓得脱开伊恩的手,想立刻跑走。

结果他一转头就撞上了跟在他们身后的罗伊德,「唉唉唉,什么情况,看见鬼啦你?」罗伊德把他抓着不让他走,却见到那少年眼泪汪汪地指着桌子那头的卢娜惊恐道:「她!她是那群北方恶魔的……唔唔唔唔!!」

伊恩原本以为他只是被什么虫子啊吓到,却不想从他指着卢娜吐出“北方恶魔”一词,又联想到这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身上的松树叶家徽是来自高里领,脑中几条思绪联系在一起,顿时转身就不由分说,严严实实地捂住那少年的嘴巴。

「嘘嘘嘘!安静,安静!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要大声张扬,算我求你了好吗?」伊恩在他耳边赶紧说道,平抚他的心情。

罗伊德不是个局内人,所以他不懂一些内情,但见到伊恩这么着急,也只能不明所以地抱着那少年挡住周围人的目光。

两人合力将少年带回餐桌旁,但他仍然对卢娜的存在十分恐惧,时刻想着准备逃走。

伊恩干脆让店主给他上一杯温热的牛奶,少年在目不斜视的情况下喝完牛奶,嘴角溅出去一些粘在衣服上都没发觉。

在听完伊恩的简答描述后,罗伊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传闻中那个被绑走后老爹走前忙后凑赎金的高里……哦,多嘴了,不好意思。」罗伊德说到一半被伊恩狠厉的目光制止,捂着嘴道歉。

听着这番评价,少年更是无地自容,却听伊恩说道:「哎,别想那么多,既然自己还活着,那就是最大的幸运,不要理会别人的想法。」

「我记得你,你哭鼻子的样子还是这样,呵。」这时,卢娜却出言讽刺,显然她也想起面前这个少年的面容,以及不久前她跟着母亲埃拉与那一批北方劫掠者,在高里领的北方大闹一番后得到的某个战利品。

「唉唉唉,你少说几句。」结果,那少年还真的被卢娜一句话给吓哭了,这到底是有多大的心理创伤。

万不得已,伊恩只能强制把着他的脸庞,让他好好看着卢娜的脸,「你!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略带命令的语气领少年不得不照做。伊恩指着卢娜道:「你觉得她像恶魔吗?」

少年收起泪水,看着卢娜,半天才摇头,却又点头。

「你家神父告诉你恶魔是长这个样子?我们的圣教教典中描述的恶魔有像她这个样子的?」在伊恩的“逼问”下,这次,少年终于摇头。

「对嘛。」伊恩这才放开他,「那有什么恶魔是长的这样可爱漂亮的?还比我们大不了多少?」这句话令其余三人都哼笑出来,罗伊德是无奈的笑,少年是憋不住笑后又鼓起嘴巴想忍住,而卢娜则有些脸红地在桌子下狠狠踢了伊恩一脚。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小,伊恩在爱丁堡遇见的第一个熟人,以及他未来在学院中最好的朋友之一的少年,竟然是如同命运指使般相遇。此刻旅店中的众人也不知道,这是未来魔法界两位举足轻重的魔法师的第一次会面。

「我再自我介绍一次吧,我的名字是伊恩·阿卡尔,来自斯特林领,至于你面前这位“恶魔”,她现在是我的朋友,卢娜,我们准备前往学院。还有这位,嗯,你还是自己说吧。」

罗伊德撇嘴,抱着双臂道:「罗伊德·利达斯,来自来自坎伯拉领。」

「所以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伊恩看着那少年,郑重地问。

「雪……谢瑞·格兰杰!」良久,少年才鼓起勇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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