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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离别

许斌呆坐在沙发上,身心俱疲,加上昨天几乎没怎么睡觉,许斌在等待养父郑阳的过程中,渐渐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许斌突然醒来,低头看看手机,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许斌搓搓眼睛,这时,许斌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毛毯。

许斌直接翻身站了起来,冲进了郑阳的卧室,不过,并没有出现许斌想象中的画面,郑阳的卧室里,依旧没有郑阳的身影。

许斌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过了不久,有人敲门,许斌急忙跑去开门,然而,门外站着的,却是几名警官,过来监督许斌收拾行李离开的。

许斌虽然想要反驳,但面对国家已经签发的判决书,许斌知道,自己再怎么辩驳,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看形势,就算自己努力找到了些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国家也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不过,许斌怎么也没想明白的是,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会受到这么多人的抵触。

在警官的监督下,许斌很快的收拾好了行李,此时,许斌站在家门口,期待着能够看到郑阳的身影,不过想来,也是不太可能了。许斌拿出手机准备给郑阳打个电话,刚准备拨通,想了想,却也是放弃了。一来,想必郑阳现在也不方便接通自己的电话,二来,以现在自己的情况,给郑阳打电话,怕也是会给养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好意思,可以等我一下吗?”许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警官,警官相互看看后,点了点头。

许斌快速回到了屋中,拿出了纸笔,为养父,写下了离别信。

“走吧……”许斌拉着行李,看了眼身后的家,叹口气,随着警官们上路了。

一路上,除了身边的警官外,许斌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许斌透过车窗,抬头看看天,没想到最后,自己会这么样离开福尔德,对于离开福尔德后的生活,许斌没有一点思路,现在许斌想的,也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空荡荡的街道让许斌倍感低落,坐在车中,看着熟悉的景色一点一点向身后退去,许斌不知道,多久以后,自己才能再一次看到这些熟悉的风景,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见那些熟悉的人。

离开前的最后一段路,警车无法开过,几名警官带着许斌,一步一步,向着国界走去。

随着离国界越来越近,许斌的心情也是越发的低落,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跟一些人告别,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孩子们最后一面,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当面向郑阳,表达养育之情,自己没有来得及做的,还有好多……好多……

然而,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

福尔德已经进入了初秋,虽是下午,却已经有些寒冷,秋风渐渐吹过,许斌打了个冷颤,想回头再看看熟悉的景色,却还是没有敢回过去。

“好冷啊……”许斌叹口气,心中想到。萧瑟的秋风不断吹过,许斌聆听着秋风传来的落叶的声音,一步一步,接近了国界线。

聆听着秋风的声音,许斌却是感觉有些异常,在悉窣的落叶声中,许斌似乎还听到了轻微的,孩子的啜泣生。

“唉……怕是自己还是太怀念了吧……”许斌摇了摇头,认为自己是由于放不下而产生了幻听。

然而,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响,许斌的脚步也是越来越缓慢,不过,听着这不断传来的啜泣声,许斌虽是放缓了脚步,却是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许老师!!!”

身后传来了孩子们震耳欲聋的声音,许斌双腿有些颤抖,孩子们的声音,在凄凉的国界处,显得越发的悲凉。

“许老师!!!许老师!!!”

从第一声起,孩子们的呼喊却是再也拦不住了,许斌再也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行李,猛然回头,身后的情形,让许斌感到内心被深深的揪住了。

在许斌面前,两百多米的地方,站满了无数的人,最前面的一群,是福尔德众多的孩子们,他们,都曾是许斌支教时的学生,此时,年纪较小的孩子们早已经泣不成声,一些年龄较大的孩子,虽然忍住了泪水,但由于内心的悲痛,身体也是不断地颤抖。

而在孩子们身后,许斌看到了无数熟悉的身影,学校里的朋友,老师,曾经一起支教过的同事,同学,甚至身边的街坊邻居,还有一些许斌不熟悉的身影,此时一起,默默的站在远处。

而在众人之中,许斌一眼就看到,此时站在人群之中,默默擦着眼泪的养父郑阳,以及站在他身后,穿着便装混入人群的国王。

看到养父,许斌也是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就突破了防线,从双眼涌了出来。许斌举起右臂,用力的揉了揉,仰面朝天,想止住眼中的泪水,然而,泪水如决堤一般,难以控制。

许斌没有办法,突然转过身去,不想让养父看见这样的自己。然而,就在自己转过身后,传来了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声音。

“许老师,你不要走!!!”

“笨蛋,我们之前说好的,不能挽留许老师的……”

“就是,老师……你快走吧……”

“可是……可是……”

紧接着,伴随着奔跑的声音,许斌却是听到了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响亮的两声枪响。

许斌急忙回头,也不管双眼处还未流尽的泪水,此时,孩子们离自己更近了一点,而身后的两名警官,也是高高举起手枪,枪口冒着些许的白烟。

孩子们被这突然的枪声吓到了,不过,紧接着,孩子们看到许斌转过身来后,又再一次的向着许斌跑来。

“嘣!”

在一起枪响,面前的警官再一次扣动了扳机,随后,平举手枪,指向了面前的孩子们。

这一次,孩子们是吓到了,不再敢往前迈出一步,只能站在原地,流泪哭泣。

看着面前哀声一片的孩子们,一名警员来到举枪的警员身边,抓住他举枪的手,轻声说到,“队长,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听到这里,被叫做队长的警官也是再也忍不住了,高举手枪连开数枪,枪声在秋风之中也是显得异常的响亮。队长疯狂的扣动扳机,知道子弹已经射尽,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要是让孩子们再靠近一步,我怕我就再也狠不下心,送许斌离开了。”

队长突然跪坐在地上,双手无力的搭了下来,扔下了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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