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的声音响起,终于到了下班的时候;饿的肚子咕咕叫的员工们快速收拾好手上的工具和电子元器件,清理台面卫生准备下班。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在下班铃声响起的十分钟前‘线长们’都已经开始催促了。每个‘工时’或者每半天能做多少事?对于有经验的线长们来说已经轻车熟路。
良涛决定今天中午和清儿共进午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前天星期一开始,良涛已经正式‘开追’清儿,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F车间。整个车间四百人左右基本上每个人都听说了这件事:有一个叫‘蟋蟀’的小伙子在追求我们F车间最漂亮的‘那支花’,这让无聊的员工们在茶余饭后多了一个有趣的话题。就连‘车间主任’也听说了自己车间有一个叫‘蟋蟀’的小伙子,而且这小伙子还是个高中生。
生产线上的工人们接连离开车间,而反观九线?四十多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的待在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忙活着;没有丝毫下班的意思。
‘孙晓月’很生气,她的九线今天上午生产的‘高频变压器’有五百个不合格产品;而且:这些产品从第一道‘工序’开始就已经错了。在被‘QC’投诉到车间主任那里去之后,已经在伏太厂做了十二年的孙晓月被车间马主任骂哭了。快四十岁的九线线长孙晓月被主任骂哭了?再然后,孙线长把气撒在了每一个员工身上。
“今天中午无条件延长半个小时,饿死你们这帮笨蛋!老娘陪你们一起饿死!”说完这句话,孙晓月线长忍不住先笑了。
然而笑归笑,孙线长说话绝对算数。这不是?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在‘义务加班’。
良涛偷偷摸摸、贼头贼脑的走到了清儿身后。已经察觉到良涛到来的清儿快速的回过头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又看到线长好像在‘线尾’忙活。清儿又回头向良涛小声说道:“你先走!”
良涛笑着摇摇头,追女朋友就要有追女朋友的样子;动不动就先走那像什么样子?一点诚意都没有是不是?
清儿瞅见良涛不为所动,在无奈的同时心里有一点小小的甜蜜;原来:被人追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很甜,也很暖。
“那谁?你哪个线上的?站在这里做什么?”孙晓月似乎已经瞅见了良涛,心里‘不透气’的她语气很是不善。
“线长?他叫良涛,六线的,外号蟋蟀!是在这里等神农宁清的...”一名员工小声说道。
“蟋蟀?嗯,长的确实还可以!”孙晓月舒缓了一下皱着的眉头,似乎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良涛。孙线长打量着良涛又说话了:“你想追我们九线的神农宁清那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首先你要先买两包‘大白兔奶糖’!不然的话我们九线人是不会同意的!”
“奶糖?”良涛莞尔,终于想起了自己处在的环境和年代,而且伏太厂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哪对情侣‘拍拖’以后都要向自己所在的生产线和对方所在的生产线‘发糖’,这是传统;不然就会被别人讥笑小气。
以良涛的实力,每天一吨大白兔奶糖发给(她)他们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现在处于‘装比’状态。为了低调,良涛特意让释永恒帮他去‘地摊’买了几件便宜衣服。上班穿工衣,下班穿地摊。
“好!只要线长大人您让他们现在下班?我就买!吃过午饭下午就带过来!”良涛开了个玩笑,装出一副‘大出血’的样子咬咬牙说道。
。。。
孙晓月是一个很不错的线长,为了所谓的‘大白兔奶糖’当即宣布下班。话又说回来,孙线长还真没有让‘手下们’加班半个小时的意思。作为一名‘久经考验’的线长,五百不合格产品小意思。
“良人?你真的要买两包大白兔奶糖给他们吃呀?我们都还没有发工资呢?”对面而坐的清儿露出了舍不得的表情。
‘良人’?在上一世刚开始的时候清儿也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傻不拉几的良涛竟然听不懂‘良人’这两个字的含义;他还真当只是因为自己姓良清儿才会这么称呼他的。其实,可爱的清儿一开始就认可了他良涛,一开始就已经将良涛当做了她生命中的‘良人’。
清儿不是小气的人,可是她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勉强凑合到发工资还可以,若是再花钱买糖的话可能又要节省节省了。
还有一件事情清儿不明白:爷爷有那么多的‘古董’和宝贝,不但不愿意拿出来换成钱、好像还生怕被别人发觉了一样?为此,这些年来,清儿和弟弟妹妹们过得很清苦。幸亏有阿贵叔叔不时帮衬,这才让远儿和静儿在吃穿方面不用太过发愁。
“没事,不用担心,我从老家来的时候带的‘盘缠’多;买几包糖小意思。”良涛爱怜的望着清儿,说出了让她宽心的话。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深鹏已经成为了一座不夜城。
今晚货少,不到八点半就下班了。明天又是星期天,无论是单身的男男女女还是处于热恋中的双双丽影都纷纷走出工厂;或结伴而行,或独来独往。
草坪上、马路边、天桥上男男女女或嬉笑打闹,或妮妮喃喃。年轻,真的很好。
三人一起吃过宵夜,良涛提议出去走走。懂得察言观色的石凤落却以还要回宿舍洗衣服为由独自离去。良涛暗赞一声这丫头醒目,一边攥着清儿的小手一边目送石凤落离去。不攥着没办法,清儿害羞;一个不小心就会跟随石凤落离去。
“我不走行了吧?”清儿抽出被良涛握着的手,美目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责怪良人的不老实。
曾经在前世,每当良涛想要和清儿卿卿我我的时候;清儿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一直都是任良涛任意索取。除了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以外,该办的都办了。甚至,有的时候还是清儿主动。
傻不拉几的良涛曾一度怀疑清儿不是一个纯洁的女孩,想想真是混蛋到了极点。以良涛前世阅女无数的眼光来看,自己的清儿不但纯洁;已经纯洁的无法再纯洁了。
良涛牵着清儿沿着人行道走上了一座人行天桥,天桥的边上是棵大树。马路这边路灯的光线无法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导致这一片有些昏暗。走到这里,良涛停下了脚步;回身望向清儿。
察觉到良涛可能会有不良企图,清儿紧了紧良涛的手;准备将这个家伙拽到灯光明亮的地方去。可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挣扎无果后,清儿低着头,任由良涛握着自己的双手。
“这时候他一定在深深的望着自己,打量自己;他的目光真的可以融化一切,想不到我神农宁清这么快就沦陷了...”清儿心道。她不敢抬头,她害怕他那温柔到了极点的深情目光。
良涛确实在深情的望着清儿,每当二人独处时他都会这样深情的望着她;怎么也看不够。错过了上一世,再不能错过这一世;错过了上一世,这一世要加倍补偿。
“良人?我、我们?我们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一点?”清儿扭捏道。
“快么?”良涛微笑,松开一只手抚了抚清儿耳际的发丝:“对真心相爱的我们来说,一切都不算快;你现在不知道,不久之后你就会明白!”良涛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什么?我、我听不懂!”清儿抬起了脑袋,露出一丝疑惑。
良涛没有解释,却是顺势将清儿拥在了怀里。下一秒,良涛紧了紧双臂,生怕怀中的人儿跑掉了。
“唔...”清儿挣扎了一下,却是无法逃脱禁锢在腰上的双手。终于,清儿靠在了良涛的肩膀上;双手也似乎是在寻找良涛的老腰。
低头望着怀中的可人儿,良涛看到了她羞极的模样。紧接着,良涛噙住了那抹嫣红。
人来人往的天桥上,良涛和清儿在相互依偎。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清儿妩媚的望了望面前的大男孩做出了判断:这个良人,绝对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