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的愤怒在所难免。
短短一周之内经历的突发事件远远超出了他对穿越的认知和理解。
“天命之子“这种玄幻小说里恶搞式的人设与之挂钩在自己身上,他本质上是恐惧而抗拒的。
他所渴望的不过是顺应着一段历史的潮流,在以秦国统一中原为必然结果的背景下,好好活下去。仅此而已。
他只希望能够让自己身边的人活在一个理想的桃园中。只希望能够有一个平静的晚年,牵着一个可爱的人,迎接日出和日落的美丽。
所以,他需要一条明确的主线指引自己前行,而不是无从选择地忍受着事故的频频发生。
来到鬼谷这样奇幻的虚空中,赵信渴望觉醒的思想逐渐释放着身为主角人物应有的正能量。
须知,在每一个人潜意识里都有着一份最衷心的渴望。生之为人,有朝一日便会觉醒出自我意识。所以人们无不希望认准一条追求奋斗的目标,实现自身存在的价值或意义。
当前,在战国历史背景下生存的人们,生命是廉价的。
尽管赵信不想去思考这些沉重的命题,也不想过多接触那些人世间的疾苦与悲情。可他终究逃避不了自己良心上的敏感。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几个时辰前因为多说了几句话败人品的话,廉颇就把他给砍了。
血腥沾满手心,廉颇只是呵呵嬉笑着,不以为然。
那公孙尹该死吗?
赵信不想去探究,他只是会在事后不经意的某个瞬间感到后怕,他害怕某一天,有人会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甚至是悬在他要守护的柔儿头上。
他害怕,却不能表露,不能抗拒,不能与人倾诉他的恐惧,哪怕是面对最亲最爱的安柔公主,他都必须保持着一个为人夫君应有的担当。
有谁清楚这些,有谁能明白在两世记忆融合后,他的悲痛和恐惧。若能有,他何苦演戏,何苦扮演一个冷漠欠揍的装逼犯……
如若就像是动漫所演的那样,任由命运像是将漩涡鸣人逼成了宇智波带土一般,把自己推向迷失的深渊,赵信是拒绝的。
他拒绝无条件地隐忍,更拒绝在破chu这一愚蠢话题上让人调戏。
他不想当个小丑,被命运摆布,哪怕是以龙傲天、赵日天、萧炎式的人设来壮阔着自己的虚荣。
他不要这样活着。
“我,赵信,最后一次发表声明。任何人再拿此事开玩笑,我就跟他拼命。我要真相和答案,请您尊重我的态度。“
赵信咬着烟,几乎把烟蒂都咬碎。他向鬼谷老头深深地鞠躬,继而跪拜在老头脚下,肃静恳求道。
“马龙尼.白兰度或者维多.科里昂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
鬼谷老头将赵信拉起身,拍了拍赵信肩膀上的灰尘,随手变幻出一杯清茶,请他喝下。
赵信抬头直直凝神着老头的眼睛,心绪一时无比沉寂。
鬼谷老头掐了一个响指,即刻,就使鹿丫头被一股清柔的气息催眠着躺在了干燥的土地上。
鬼谷老头又掐了两次响指,则屋子里的装潢与格局再度变化成了现代洋房的样子。
熟悉的电影《教父》里出现的场景下,鬼谷老头和赵信都换成了西装革履的形象,坐在了一处办公桌前。
鬼谷老头手臂上出现了一只波斯猫,这道具很有灵性。
似乎,老头已经认同了赵信刚正执着的心意,便捋着猫绒,祥和地缓缓道出已知的真相来。
“方才,老夫说话有些过火。公子信见谅。”
“无妨。只求您成全我,让我活得明白些。”
“公子信,那你可曾思考过上帝创世,或者盘古开天地的神话意义?”
鬼谷老头拍拍手,赵信只觉眼前的一切都被浩瀚的宇宙所覆盖,整个人随同着桌椅悬浮在太空似的。
只是幻像。而这幻像就如同是在多媒体5D投影下的场景。则赵信眼前惊现着上古神话的画面。
九龙飞天,人面蛇身的仙女在落日下哭泣,而高举着太阳的巨人,逐渐灼烧成灰烬。
有一白袍男人,吹拂着横笛,将幽空中碎散的星辰逐渐聚合成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就在赵信脚下缓缓转动。
蔚蓝色星球以极快的速度经历着演变,人和百兽以方块字码的形象相撞、融合,时隐时现的光,逐渐凝烁。蓝色的海洋在翻滚,嘈杂的音乐嗡嗡炸响……
“这些可是……”
“这是地球的母体演示。这是大千世界其中一个时空的诞生。
你我所处的时空,是依照母本,从原本的中华文明分离而成。”
鬼谷老头随手变出雪茄,吞吐着薄雾,使赵信眼前的宇宙空间映像消失不见,雾散,则两人又回到了纽约长岛的教父科利昂老巢。
“我所在的时空,是从历史中分离出来,为何会有系统的存在?”
“宇宙不过是个复杂精密却也漏洞百出的庞大系统。不同的时空都存在毁灭的必然程序。
毁灭程序自生成伊始,就会形成无数自救系统,二元对立,相斥相持。
所以,你我皆是在这系统之中,以各种方式阻止着时代乃至整个时空的毁灭。”
鬼谷老头已不再向赵信隐瞒任何的已知的事实。或许,这就意味着赵信已经通过了系统设置的考验。
赵信陷入沉思,老头继续道:
“春秋战国,崩坏之时代,也是人性发展走向文明的端口。现代历史记载的战国,本就是野蛮与文明对立的战场。
可是这个时代的母体系统崩坏的因素太多。老夫穿越而来,认清宿命后尽力辅佐周朝,维系着正史同步的平衡。
可当老夫超脱于系统束缚之外,成为神一样的数控局部操控者,却惊觉于整个系统更新与销毁的速率犹然对立着。”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赵信参悟不透,有些彷徨。
鬼谷老头踌躇而提醒道:
“你无须理解这些,而是应该清楚你的命数。”
“命数?”
赵信一时还摆脱不了这个词所带来的未知与惶恐。他的眼神涣散,呼吸变得急促。
鬼谷老头赶忙拍拍他的肩膀,握着他的手,平静道:
“你的命,你的路,你来选。作为拥有独立选择的核心驱动程序,你或将带领这个时代走向一条全全由你定义的未来。”
“母本是谁写的,上帝?”
“在这时空,连老夫都没见到过上帝。上帝是系统的最高管理者,还是创造者,老夫也不明白。”
“引导这个时代走向未来,就我?”
“你要小心被崩坏系统带来的人给吞噬。你暂时还不能开挂。存在这个时代的穿越者,各负一套驱动系统。你分不清是敌是友,因为善恶不存在绝对的对立。”
“我不明白。”赵信直接承认道。
“你会明白一切。之所以将鹿丫头托付给你,只因她是系统完补者,你正室安柔公主也是。在往后,她们皆会觉醒。”
鬼谷老头的意思已经很到位了,赵信怕是得整理思绪,赶紧脑补一番。
感觉,自己的三观就正处在颠覆的过程中。
“系统驱动?系统完补?这和破chu有毛关系?”赵信不禁好奇道。
“你的系统应用说是要到成年才能激活。9527那是在耍你。你以为成年的定义是什么?是18岁领身份证?
激活系统,该怎么做,还不明白?”
这么一说,赵信就秒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