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哭了。”
“你父亲真是心狠。”
苏李氏不管不顾的哭嚷道:“那可是我的娘家呀,如今有难,难不成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不成?你大舅舅人虽是有些小毛病。可他当初做生意发了后,不是还拉了你爹一把吗,不然当时就一个瘸了腿的兵头子你爹都差点栽了。”
“娘,你说什么呢!抱月,赶紧出去瞧瞧。”
碧水青衫的少女眉微蹙,眼波登时就是一冷。
苏李氏被自己幺女苏姝这么一喝,也有些紧张起来。
屋内顿时就默了下来。
直到抱月回来,对着苏姝轻轻地摇了摇头后,苏李氏大气才敢呼出一口,继而不满道:“姝儿,你这是做什么,院里岂会有外人。”
“娘亲。”
苏远前脚才从正院怒气冲冲的离开,后脚就急忙赶来的苏姝无奈道:“刚刚那番话你可万不能再说了,尤其是在父亲面前。”
“我说错什么了?你父亲就是……”
忘恩负义!
最后的四个字,淹没在了苏姝的目光下,阴冷的吓人。
恍惚之间,苏李氏竟仿佛看到了苏远亲自站在她面前一般。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娘亲啊。”
苏姝见苏李氏被她吓到噤声,眼神却又再次柔和下来,“现在的苏家早就不是边陲稻城里的那个苏家了。而父亲,也早就不是稻城里为糊一口饭而卑躬屈膝的小人物。娘亲,你懂吗?
苏李氏怔住了,“可不管怎样,他都一样是我的官人啊。”
“不,不一样!”
苏姝捏紧了苏李氏的手,直到苏李氏呼痛出声后,她才继续说:“娘,爹爹他现在已经是大将军,可你若还像以前一样对他,这是不成的。这次惹怒父亲还只暂时被剥夺了管家的权利,可你有没有想过下次会怎样?阿娘,最近我可听说爹爹是一直宿在了白姨娘院子里的。”
说别的或许都不好用,可这最后一句却直接就让苏李氏猛地变了脸色。
“所以娘亲啊,你不能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了。”
苏李氏这次总算听进些许去了。
但她却没看见此时旁边幺女的神情。
苏姝轻轻的垂了眸,把一句话始终掩在喉下。
如今的苏远,也早就不是当年在那片稻田旁为你簪花的少年郎了呀。
……
……
正房娘子被禁足,苏家暂时就成了春凝院的天下。
连早上来紫竹居发月钱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春凝院的丫鬟。
“姑娘,这个月的月钱未再克扣。”
“嗯。”
拿着竹筒浇花的苏玹轻声应了,但感觉却不怎么在意。
“白姨娘倒是个好的。”青芜就感叹道。
苏玹的手一顿,“好?好在哪了。”
青芜不解,“月钱按时发放,未曾扣减,这还不是好吗?”
“叔母被禁,中馈暂时由白姨娘掌管,现下家里从上到下哪双眼睛没在看着春凝院?白姨娘倒是想像叔母那般过手的东西无论什么都要刮掉三层,但她敢吗?无论她是怎样想的,如今这好人她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要想知道这人到底是好是坏,现在说不免为时过早。”
放下竹筒,苏玹拿起帕子拭手,转眸看向青芜的目光让她下意识就避开了去。
只道:“姑娘说的是。”
苏玹抿嘴一笑,丢开了帕子。
“这两天门房上的帖子是送往了何处去,都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清楚了,全都由何妈妈拿去了春凝院。”
“哦?”
苏玹倒是意外,“这次正院怎么这般好说话,难道那边没闹起来?”
“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不知,可在明潇院外的丫鬟和婆子们这次都没再听见三奶奶吵闹过,安静的很。”
苏玹又再惊了一声,她那叔母的性子她自然最是清楚不过,可这次怎的如此反常?
想了一会儿,苏玹想到了苏姝,随即也就笑了。
这肯定又是她那位三妹妹的功劳。
苏李氏那样的性子,能和白姨娘挺到现在,不全是多亏了苏姝吗。
“现在管家的既是白姨娘,那接下来的几个宴会怕是就不能再去了,就算叔母再怎么上不了台面,叔父也不可能会允许一个姨娘带着我们出去应酬的。这两天倒是要空闲下来了。”
“如此这般,需要奴婢打发人去给陈家姑娘说一声吗?省得到时陈姑娘一直等候。”
“不用。”
苏玹侧倚在了临窗的软榻上,看着一瓶独枝茶花。
“我们不过是一两面之缘,说过的也多是客套话,用不着这般当真,没得吓到了人家,也让自己不舒服。况且上次她主动与我招呼,怕也只是为了探听选秀一事而已。”
青芜移了移梨花小几,让那盛着茶花的白瓷能离苏玹更近一些,好让她细细赏玩。
“以姑娘的容貌,怕是见过的都会暗暗提心,明里暗里探问的也不是一两次,姑娘怕都习惯了。”
“胡说,哪学来的贫嘴。”
苏玹斥了青芜一句,就又没声了,反而自己忽然发起了呆来。
青芜这才有些懊悔。
她明知苏玹最是忌惮此事。
可大选例来三年一次,每一家都只能出一人进宫参选。
明年刚好就是应选之年,苏家如今又已入京,那苏玹或苏姝无论是谁进宫,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可都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一人貌丽,一人艳清。
看上去不管哪一个都是劲敌,变着法上来打探的也多不胜数。
青芜自是觉得苏玹的心烦就是出在这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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