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书和林晚百无聊赖的吃着炒饼,丝毫不在乎过往服务员的白眼。
“林晚,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他太了解林晚了,这小子绝对是在谋划什么事情。
“你看这餐巾,”林晚拿起身前桌子上的一块餐巾对着李锦书说道:“他们家的餐巾用的是最好的,至少要七八块钱一块,这餐巾最多也就用十来次,就会脏的洗不出来了,如果,如果我卖给他们一种餐巾,和这材质差不多,但是比这餐巾还要要漂亮,这样的一块餐巾只需要五毛钱,一次性使用的,不仅卫生环保而且还有档次,你说他们会不会要?”
“当然会要了,不要那不成了傻子了,可是你哪来的这么便宜的餐巾呢?”
林晚先是举杯把眼前的白水一饮而尽,豪迈的说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这东西就是哥们我迈步从头越的机会!”
然后林晚神秘的看了李锦书一眼:“想不想赚钱?”
“没兴趣。”李锦书简直了,我一个艺术世家的传人,应该视钱财如粪土的好不好。
“那,想不想帮我赚钱?”林晚换了个问法。
李锦书考虑了一会儿,很委婉的拒绝了林晚的提议。
“不想!”
我尼玛的,一点经济头脑都没有,李锦书你个二货,活该你以后沦落到街头卖唱!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味飘香的酒店经理和那个胖子就领着一行四人走了进来,林晚瞥了一眼,领头的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他身旁是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年轻女孩,只看了一个线条清晰漂亮的侧脸,两个夹着公文包的小伙子紧跟在后面。
很快,几个人就上二楼包间了,林晚也没太在意,只不过在上楼之后,那个短发女孩不经意间的看向下面的时候,恰好看到林晚两人,短发女孩一怔。
“小彤,怎么了?”中年人威严的声音中夹杂了些许柔和。
叫小彤的短发女孩笑了笑说道:“没事,二叔,只是看到一个人,和我朋友很像。”
中年人点了点头继续走向包间。
就在林晚和李锦书吃完饭后,结账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姑娘把他俩拦了下来。
小桃有些不敢直视李锦书的眼睛,她微微低头,有些局促。
“请问,请问两位是一个姓林,一个姓李吗?”
搭讪,一定是搭讪,前世和李锦书这老小子出门的时候没少遇见这事,甚至还曾经有个十六七的小女生来问四十来岁大叔级别的李锦书微信号。
只不多她怎么知道我俩的姓名,林晚皱了皱眉,难道是刚才偷听自己和李锦书的说话了?
“妹子,你怎么知道的?”
“哦,是一位客人让我来问一下两位的。”小桃老实的回答到。
一个客人?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谁呀?”
“她说她叫李彤。”
李彤?谁呀?林晚和李锦书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看来都不认识。
“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林晚瘪了瘪嘴。
“有可能,不过我没印象了,哪记得住这么多追求者的名字,好了,姑娘没别的事了吧,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李锦书无所谓的装了个无形的逼。
小桃连忙闪身让开。
二楼的窗户边,那位叫做小彤的短发女孩看着林晚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问道:“你说了我的名字之后,他没在说些别的吗?”
小桃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背景深厚,容颜极美的姑娘,她有些自惭形秽,原来她这么优秀的女孩也是那个人的仰慕者,“他就说了这一句话,我不会记错的,是这样说的,说他追求者太多,记不住名字。”
“我不是说他,我是说另外一个,就那个穿布鞋的,他有没有说认识我或者说想见见我?”
小桃愕然的看向窗外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的那道自己从未留意过的身影,良久才摇了摇头。
林晚,你当真忘记了吗,短发女孩李彤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落寞,也不再说话,转身走回了包间。
林晚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和李锦书回到学校之后,他就径自回到了宿舍,宿舍中只有刚子一个人,自从上次之后,吴庆轩和林晚之间就过了一道难以调和的矛盾隔阂,不过在一个宿舍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林晚也不至于和他一般见识。
吴庆轩最近对苏依依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不过只是单方面的疯狂追求,长毛是彻底的和他混在一起了,彻夜不归是常事,林晚倒也不觉得意外。
刚子在看书,好像是与五金有关的东西,和刚子打过招呼后,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林晚就坐在自己的小桌前,拿出一张张的宣纸,开始比比划划的勾勒起来。
第二天是周末,林晚早早的就坐公交车跑到了江城的市中心,因为江城最大的几个国营企业之一的棉纺厂就坐落在那里。
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中,在国有经济转换为市场经济的浪潮里,全国多少企业纷纷倒闭,多少工人下岗,多少家庭陷入最黑暗的时刻。
但这也是一个辉煌的年代,一个个的商业大亨乘风而起,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传奇。
江城的棉纺厂在几轮的风暴中勉强的坚持了下来,棉纺厂的工人们都打内心的佩服这位纺织厂的钱厂长,几百号人现在还能有口饭吃,离不开钱志强的眼光和手腕。
迎着朝阳的晨光,钱志强骑着自行车早早的来到了厂里,他眉头紧皱,一路上有不少工人热情的和他打招呼,他也是随意的应付了。
“钱厂长。”
听到有人喊自己,钱志强转头望去,看到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时,顿时有些气结。
“小伙子,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厂的那些废布头不能给你,这是规定。”
从上周开始,这个自称是江城大学学生的年轻人来了四五趟了,本来厂子里面是不允许外人进出的,也不知道这年轻人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和倔老头门卫混熟了,老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不管他,任由他在厂子瞎逛。
这年亲人也不知道听谁说的,竟然看中了厂里的废料,本来这些东西都是有专人处理的,其实说是处理,也就是都烧了,这些废料处理他倒是无所谓的,只是这年轻人不懂里面的轻重,这处理废料也是有学问的,如果烧了那就烧了,但是有人把这些东西拉出去了,这就是典型的贪污公家财产,严重是要判刑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倒是挺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年纪轻轻,逻辑缜密,谈吐不凡,最重要的是有恒心。
年轻人自然就是林晚了,林晚憨厚的笑了几声,小跑过来,接过钱志强推着的自行车,推着和钱志强继续向前走去。
“钱厂长,原来我还真的不知道这废品处理里面有这么多的门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这次我这不早早的过来,就是想和您商量商量这个事情的。”
“哦,小伙子,又有什么想法了,你说说看。”
“钱厂长,你看是这样的,现在咱们资源本身就很匮乏,这么多的废料烧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但是政策既然有规定,又不能给我,我想来想去倒是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是这样想的,你看现在咱们厂的废料处理就用了三个人,处理起来也费时费力,交给我处理,能节省出一大笔的人工费用,而且我资源再利用,不仅仅能够带动一部分下岗职工的就业,还能杜绝国家物资的浪费。”
“如果您担心政策,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我准备成立一个加工作坊,属于棉纺厂的下属部门,您看怎么样?”
“小伙子,你的意思是成立一个加工作坊,然后挂靠在棉纺厂的旗下,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利用那些废料了,是这样吧?”几分钟后,钱志强很快的就理解了林晚的意思。
“这个事情,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小伙子,你等我考虑考虑,我给你一个答复,我先去组织个会议。”钱志强说完,就想要接过自行车,一抬头却一愣,一排红砖的小平房赫然出现在眼前。
钱志强大有深意的看了正在给他支好自行车的林晚,心中愈发欣赏起这个年轻人来,从他见到自己,到讲这些事情,说完之后恰好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既说了事情,又没有耽误自己的时间,这一切就这么水到渠成,对细节的精准把握,堪称老到至极,不简单呀,这年轻人。
“行,钱厂长,你先忙,等你忙完了再说咱们的事情。”林晚对这个有能力恳做事的厂长也保持了足够的敬意。
钱志强点了点头,夹着公文包就走进了会议室,他确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