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焦急地坐在车上,一边想着自己用李密的身份还是有点不明智。首先李密受牵连不说,最重要的是整个组受牵连都不再跟这个项目,而自己没法替爷爷从中缓和了。好在现在证据到手了,只要接到爷爷,然后揭发王有福的罪行,敬老院的危机就暂时解除了。高阳一边焦急地望着窗外,一边估算着大概还有多久能到。在焦急的等待中,车子到了,高阳让师傅在路边稍微等待一下,然后进去看情况。可是进去之后,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一切,没有爷爷,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人。高阳心里越发地发慌,边上出租边打电话给养老院,确认爷爷有没有回来,得到的答案是否认的。高阳的心情更加焦灼了,只是先让司机师傅先往市区开车。
车子快要进市区的时候,高阳的手机响起了。是一个座机打过来的,被标记为市中心医院。高阳接过电话:“您是高红义先生的家属高阳吧?”电话那边传了一个不带感情色彩的女神问道。“是的。”高阳回答道。那个声音说道;“高先生现在在我院需要手术抢救,您是家属的话,请过来签字!”高阳听完脑子一蒙,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心中不好的预感算是变为现实了,现在只能是赶紧去医院。
到了医院,签完字的高阳颓然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待着手术的结果。一边敬老院的那些爷爷奶奶都过来了,他们看着高阳黯然的样子,尝试着去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一起在一边静静地陪着。过了很久很久,手术中的灯暗了下去,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大伙围住了医生,医生摇着头说道;“病人性命保住了,但是人体正常机能完全丧失。”高阳不可置信地问道:“医生,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医生继续说道:“人体正常机能完全丧失,意思就是病人成为植物人了,不知道未来什么时候会苏醒,或者说会不会醒。”高阳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那边医生继续说道;“我们想征求家属意愿,是继续治疗还是选择减轻病人痛苦缓安乐死。”
高阳还深陷在这种震惊中,还未反应过来。那边养老院的老人们嚷嚷了起来:“你这医生怎么回事,还用选吗?肯定是继续治疗啊!”一边吵吵闹闹中,医生无奈地说道:“这个,只有家属才能做决定了。”于老太看着脸色惨白的高阳,轻轻地唤了几声:“小阳?小阳?”高阳才回过神来,坚定地回答医生说道;”我们继续治疗,不管什么时候醒,都选择治疗。”医生得到答案后,继续说道;“那请您到前台把费用交一下。”大家跟着高阳一起去了前台,但是那个数字后,大家都为高阳觉得为难。一个实习的小孩能有多少钱的,于是大家都翻着自己的积蓄,一个一个地交到高阳,安慰他不要放弃。最后东拼西凑总算把钱凑齐了。交完费用,爷爷还没安顿好,就是交警那边的电话打过来了。大家伙都让高阳过去处理,这边他们来照应。
到交警这边,高阳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一个货车司机超速行驶,待看到他爷爷的时候,刹车没刹住就撞到他爷爷身上了。高阳也见到那个据说是撞伤自己爷爷的人。长着一张爱酗酒的脸,一脸紧张地问着:“那老头没死吧?”高阳狠狠地盯着那人;“我爷爷没死,只是现在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的床上!”那人长嘘了口气,没死就行:“没死,医药费老子赔呗,反正老子不要坐牢就好。”高阳说道:“马路那么宽,你居然没看到?”那人说道:“疲劳驾驶,容易晃神。哎呀说了你们这些不开车的也不懂。”高阳恶狠狠地盯着那人,但是那人很快被带回了拘留所。
回到医院的高阳一脸疲惫地坐在爷爷的病床前,那事故司机的神情总让他感觉,爷爷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却没有线索可以指明是谁。高阳一直呆坐在爷爷床前,连于老太劝他出去走走,吃个饭再来陪爷爷,也是劝不动。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爷爷沉睡的脸,这一坐就到了晚上。到了晚上,老人们身体都熬不住就会养老院了,留下一个黄老头,在这边陪着高阳。
狸力就是半夜趁着病房里的人都熟睡的时候来的。狸力化成人形,拍了拍高阳的肩膀,然后把U盘递给了他。高阳看着U盘没接,知道来人是狸力,眼中有了点色彩。“大黄,你是妖怪。你可不可以救救爷爷?”狸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妖力不是万能的,不然我们妖怪也不会有生老病死了。我也想救,但是,我也救不了。”高阳更加颓然了。狸力继续说道;“可是高阳,如果你不振作,谁来照顾你爷爷,你还想看到你爷爷苏醒的那一天?不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放弃么。”高阳看着灯光下爷爷的脸,好像似乎真的只是睡着一样。跟很多人的安慰一样,狸力的话没法一下子把高阳从悲伤中一下子拉出来,但是好歹高阳能稍微吃一点喝一点了。狸力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是没人的时候安静地陪着高阳照顾着老高。
高阳一直持续着这种状态到一周之后,一个消息打断了他的这种状态。白天来陪伴老高的老人们都变得有些焦躁了,只是尽量不在高阳面前表现过来。就在高阳假装去吃饭之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怎么办呐,这AA公司的人开始赶咱们搬走了。”这是刘爷爷的声音。“我不信老高就这么同意了把这边转让出去。”这是于奶奶的声音。“可是拆迁的正式文件下来了,而且他们还出示了老高签字的协议。”这个声音是徐爷爷的。听到这高阳闯了进去说道;“爷爷是不会同意的。到底最近敬老院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被突然出现的高阳吓了一跳。高阳看见大家都愣住了说道:“你们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半天,于老太才说:“小阳啊,是这样的,老高住院后的第三天。就有人来让我们搬走了,手里拿的政府批示的文件和老高签的土地转让的协议。最近有一些人受不了骚扰,搬到了城郊的那个工厂,还剩我们几个觉得老高是不会同意的还在那边守着。”高阳听完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于老太继续说到;“这不是你一直伤心你爷爷的事情,我们就没打扰你。”高阳听完看了一下周围的爷爷奶奶,他们全是关切地眼神看着他。想着这几天的颓废,还有即将失去的家,然后心里有了决断。“爷爷奶奶们,你们帮我照顾我爷爷,我去想想办法。”说着,离开了病房。
走到医院一个无人的角落,然后对着身边说道:“大黄,你还在吗?”
狸力在空气中缓缓现身,说道:“我一直都在。”高阳郑重地对着狸力说道:“你先把U盘给我,我去一趟反腐单位,解决掉王有富,我们的家就安全了。”狸力说道;“不需要我直接去杀了他吗?”高阳说道;“现在都是法制社会,我更想用法律的方式,让他走向灭亡。”狸力说:“那我陪你一起去。”高阳说道:“我是安全的,王有富不知道我拷取了他的资料。而且现在他们也如愿拿到爷爷的协议了,他们咱们不会觉得我是威胁的。而且,我去的地方是安全的没事的。我更担心的是那帮爷爷奶奶,我怕王有福会用什么强硬地手段,对付他们。所以,麻烦你帮我照顾这边爷爷奶奶,还有我爷爷。”临走之前,高阳说道:“我今晚应该就能回来,之前辛苦你了。”说着就离开了医院。狸力回到医院守着这帮老人,一边等着高阳的回来,一边却一直心有不安。
这边高阳很快到了目的地,然后顺利递交了资料。工作人员倒是很重视,甚至有领导过来了解了情况。这边资料和高阳的口述所做的材料都搜集结束后,就让高阳先回去等,这么大的案情,很快估计能立案彻查。高阳在回去的路上还想着自己今天这一趟,似乎有点过于顺利了,但是心中的石头还是稍微缓了下来。放松心态的他,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远远地有两个人在跟着他。就在高阳走在某个人流量较小的路段,高阳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