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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生永无绝对性(一)

我是司命,此时是公元二零一八年。

这个故事发生之时,距离我刚来到阴间任职已有数年,阳间也经历着朝代的迭更,从暴政苛刑的秦朝变为全新的汉朝。

某天,我拿到了一册空白的冥案,里面一共有四卷,是前任月老牵了红线之后送来的。

姓名:叶淼;心性:单纯,傲慢

姓名:陆晨;心性:孝顺,自我

姓名:顾墨;心性:偏执,冲动

姓名:徐毅观;心性:自私,盲目

阎王规定,司命在填写冥案时,只能确定其姓名,心性,出生时日等,而其中最大的空白:经历,只能靠每个人自己填写。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在这册冥案中的人们,凭借自己走出来的故事,将会给我带来与以往不同的影响。

故事开始的时间,大约是汉朝文景之治时期,当时的汉朝国泰民安,繁荣昌盛,所以跳忘川的魂魄较以往而言少了许多。

那么接下来,故事要开始了……

[一]

人间徐家——

夜已深,整个宅子中只剩下一间亮着烛光的房屋,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啼哭声。

“之前欠我的,你打算如何还?”一位身着素雅锦衣的女子坐在凳上,而在她脚边跪着的人,发丝凌乱,看不清长相,只是不断地颤抖呜咽着。

“墨儿从未真心想害你,只怪当时心有杂念,这才误入歧途……”

还未等她说完,锦衣女子微微弯下身,伸手一把拽住她的头发,随即轻蔑一笑:“只因你心有杂念,便将我推下悬崖,落得被卖入青楼的下场?”

自称墨儿的姑娘哭声愈来愈大:“可,可你并未受到伤害,仅仅是失去了一段记忆罢了!”

“如此说来,我也该让你坠一次崖,进一次青楼,失去一段记忆?”锦衣女子松开手中的头发,又重重一拍桌子。

地上女被吓得一哆嗦,忙抓住眼前的衣裙:“不,不要,叶小姐,是我错了,求求小姐,不要如此对我!”

“看在你已明白我尊你卑的份上,就只将你送入青楼好了。”叶淼将脚边的人踢开,又抿了口桌上微凉的茶水。

一旁的下人见状,立即准备将顾墨拖离房间。

“不!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顾墨拼命挣扎,嘴里仍旧求饶着。

“当年你可曾放过我?若你有本事,让徐毅观救你出来,我也无话可说。”

终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叶淼转身向床的方向走去,不出所料,那里坐着一个人影。

“好戏看完了,你不走吗?”

那人影闻声起身,面容也渐渐呈现出来……

“阿淼,你许久未上街,我还盼着你能来客栈同我聊聊天。”他痞气地笑着,凑在她面前。

“最近好戏过多,你若有兴趣,明日再陪我看一出,如何?”叶淼顺势在床沿处坐下。

“也好。”男子迅速脱了鞋,先行躺在了床上。

叶淼权当没看见,自然地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黑暗中,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在叶淼以为身边人已经睡着的时候,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淼。”

“嗯?”

“上回我们一同躺着,是何时?”

“许久了……”

[二]

“给你送来一丫头,价格看着给吧!”两三个壮汉将硕大的麻袋扔到地上。

青楼老板娘用手绢捂着口鼻,小心翼翼地将袋子打开,血腥气扑面而来。

“你们这是何意?里面不会是个死物吧?”

一个壮汉上前,三下五除二地将里面的人搬了出来。

“你仔细看看,这姑娘可是哥几个在山崖下捡到的,找大夫看过了,现在还昏迷着。”

“若不是近日缺钱,这么漂亮的姑娘,我们可舍不得拿来卖。”带头的壮汉对老板娘说道。

她伸手探了探姑娘的鼻息,半信半疑地问道:“她只是受了伤?脑子该不会也被摔傻了吧?”

“傻不傻又如何?只要会伺候客人不就行了?到底收不收?”打头的壮汉有些不耐烦。

老板娘看了一眼地上的姑娘,见她生得确实不错:“收收收!”

“给哥几个好好留着。”

“好好好,有钱财什么都好说!”

不过多久,一盆水泼到了她的脸上,她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就赶紧起来!去那边沐浴更衣!”老板娘捂着鼻子,指着一间屋子。

她起身,仿佛刚降生的婴儿一般,茫然地问道:“这是何处?”

“男人的极乐世界。”老板娘轻轻掩嘴,露出媚态。

“青楼啊。”姑娘吐出的字词毫无生气,“你,是这里的妈妈?”

“懂的还不少。”

她站起身,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随即条件反射地“嘶”了一声。

老板娘见状,不耐烦地叫来一人:“你帮她沐浴更衣,顺带教她梳妆。”说罢便匆匆走开了。

“我是此处的古琴女,随我来吧。”

姑娘并未犹豫,跟着上前。

“如何称呼?”古琴女试了试水温,开始替她小心地擦拭着身子。

“不记得了。”

“你若不嫌弃,我便叫你‘素儿’如何?”

她随意应了一声,对此并不在意。

过了许久,古琴女又开口道:“想离开吗?”

正在穿衣的素儿一顿:“你能让我离开?”

“我既然能在此处守身如玉,便也同样能让你离开。”

“我与你之前相识?”

古琴女摇了摇头:“要想出去,还得熬过今晚,即便你身上有伤,妈妈也不会放过你。”

“为何帮我?”

“我本就是一流浪之人,我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自己今后有了难处,也能找得到人帮我。”

素儿对此不表怀疑:“只要我平安度过今晚,你便能带我离开?”

古琴女点头:“那是自然。”

果然,傍晚时分,老板娘扭动着身子,来到她的房内:“有位公子点了你,晚上好好表现!”

没过多久,房门被一脚踹开,进来的是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富家公子。还没等他站稳,一见素儿正坐在床边,便狠狠地扑了上去。

她的鼻中充斥着酒的味道,身子向旁边一撤,那男子扑了个空。

“别急啊,公子。”她拿出一根绸带,绑在他的眼睛上,“漫漫长夜,何不先玩些别的?”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

“公子先安静坐下,默数到一百之后,若你能抓到我……”

“好好好,你在那乖乖等着啊!”

素儿伴着数数声走到一旁倒着茶水,又慢悠悠地回到他身旁:“公子,先喝点水。”

“小美人倒是贴心!”男子趁机摸着她的手不放,她只厌恶地皱了皱眉,并未立即将手收回。

不过多久,男子迷迷糊糊地倒了下去,嘴里依旧念叨着数字“九十八”

不错,这杯茶水中掺杂着白日里她在老板娘那偷到的迷药,这迷药原本是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女子的,没想到,倒是在这被素儿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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