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工匠在抚北镇上,做了几十年,一辈子的招牌,比她们家更大更富的家庭都见过,从未出现过差错,又怎会看上她们家这点钱财,让人来抢钱?
而且,白歌刚询问过张工匠开工一事,就有人这么来抢钱,是谁第一个都会怀疑张工匠。
张工匠就算惦记着白歌手里那点微不足道的钱,也没必要,在这么危险的关头来抢吧?
这不明摆着,给自己增添嫌疑吗?
白歌要是做贼,也不会选这么尴尬的时期动手。
自然也相信,张工匠没那么蠢笨。
叶肇略一过脑,便想通其中的关窍,他想说什么,余光却瞥见,白歌是赤着脚跑出来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低声,“你先进去穿鞋,这里我来处置,外头冷,小心冻伤。”
“哦……”
白歌闻言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情急赶出来,没穿鞋。
不说时,她还没多大感觉,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冷。
脚趾在一块对搓了一下,白歌瞧见周围人多,便急急忙忙跑回去穿鞋。
幸而这样的天气,比较冷,即便是睡下,穿的也多,倒是没什么让人说闲话的地方。
待白歌一走,叶肇就提着刀,浑身煞气尽显,跟个阎王似的,走到贼人另一只完好的手旁蹲下。
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却让人不寒而栗。
“说,你从谁哪听说的消息,谁让你来这里的?”
周围的人,听到叶肇那明显冷八度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拢紧衣襟。
那贼人伤的不轻,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不想说,一直都没吭声。
叶肇等了几秒,手里的刀,唰地一下,插在贼人眼前的黄泥地里。
“你要是不说,我就一根一根,剁了你的手指喂狗。要是手指剁完,还得不到你一句真话,那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熬成汤,让你自己喝下去。”
叶肇从始至终,看也没看那贼人。
语气听上去也不像是威胁,倒像是寻常的谈天论地似的,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可就是这样,才让人胆寒,丝毫不怀疑他怀里的真实性。
“我,我说,我说!”
贼人的心理瞬间崩溃,鼻涕一把泪一把,供出个人名。
是李婆子。
来抢钱的人,叫做许和,是抚北镇上,有名的赌棍和地头蛇。
一向胆大,杀人越货,什么都敢干。
但前两年,被抓进县衙,打了一顿,伤了他的内脏,所以他好久都没干这些抢劫杀人的事儿了。
不过许和戒不掉赌瘾,十赌九输,一来二去,许和又输了不少钱。
近日心里便泛着要去找门路挣钱的念头。
这门路,自然不是什么好门路。
没等他自己找到合适的对象,李婆子就送上门来了。
李婆子与许和的娘,是在张记布铺帮工时认识的,捎带着认识了几次去找亲娘要钱的许和。
李婆子知道,许和什么事儿都敢干,特意把白歌和苏兰赚了大钱,又要盖房子,又买了一车好东西的事儿,当做八卦,透露给许和。
许和得知,白歌和苏兰就是孤女寡母娘俩,家里没个男人,便动了心思。
一入夜,就带着家伙,翻墙进了白歌家。
谁知白歌也不是好对付的,手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吃尽了苦头。
“我都说了,你放过我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