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年迈的雀灵婆终于不堪重负,从天空跌落,攥风筝的狐兵,上前就是狠狠地一鞭,幸得被另一只年迈的雀灵公挡住,不然这一鞭定会要了那雀灵婆的命。
“哪里来的奴隶竟敢挡我的鞭子,那你就和她一起受死吧!”
他们连忙求饶:“士官饶命呀,士官饶命,老婆子的土我来帮她运!”说着连忙衔起铁篮,然后用脚抓紧紧抓起另一个铁篮,大力的扇动苍色的翅膀,跌跌撞撞才飞起一丈高。有血从翅膀顺着引线流出,被狐兵吸入口中。
月澈差些作呕,灵犀方动,眨眼便到了他们跟前,正要遏制,不远处的浅滩水域旁却响起了惊呼,惹得众目侧望。
“哈!是鱼蛟!”
“是鱼蛟!”
听见这样的叫喊,嚣张跋扈的灰狐都停下忘了驱赶雀灵和螭蛇,几个领头的士兵双眼放光的冲了过去,接着激动得叫了起来:“是蛟!真的是蛟!”
“他们是随着引流的潮水被搁浅在了这盂河!”
“快将他们捕起来!快捕起来!”
“剥下蛟鳞,剜出胆心。”
“哈哈哈哈……蛟鳞可比黄金,胆心堪称世间珍宝,辟水防寒,到时候还怕到不了那万尺海底,剿不了他们的老巢!”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几位灰狐官吏一阵奸笑:“纵你们居于江河深处,有一天我们也会拔了你们的皮,挖了你们的心!哈哈哈……”
立刻下达命令:“青君有令,凡擒住蛟者,大赏,可免全家终身奴隶!”
瞬间,那些雀灵、螭蛇像疯了一般扔弃嘴里的铁篮、肩头的巨石,争先恐后的往河岸奔去,再顾不得什么一致、什么协作,有的雀灵翅膀被折断,有的螭蛇琵琶骨都被铁链拉出来了,鲜血奔涌,但他们好似不知疼痛,是的,他们已经被自由蛊惑。不顾一切的跳进河里,狠狠的砸起水花,仿佛那就是解脱!
衔着两个铁篮的年迈却灵公终于还是跌在她身旁,雀灵婆赶紧过来扶住他:“老头子,别飞了,这月裔的月宫是建不完的,我们终究会累死在这里。”
“胡说什么,青君说了,建好了前面这栋月楼,便放我们回万树枝上,我还答应过与你一起看青天浮云呀!”
“什么月裔后宫?”月澈蹲下来看着他俩。他们吓得退缩几步,看清是名白衣女子才冷静下来。
“姑娘从何处来,怎会来此,这里太危险了,趁那些狐兵没有发现,快快离开吧!”
月澈指着正建的楼宇:“你们说的月宫是指这里吗?”
两位老人点点头:“可不是吗,这就是为神澈大人修筑的宫殿。”
“谁说要建寝宫?”
老婆子摇摇头,想要提起地上的铁篮:“自是她和青君!青丘在灵族历来强大,常常四处征伐抢掠。这三年……”
“别说了!”老头子打断她的话。
“没关系,婆婆你说。”月澈拉过老婆子流血皲裂的手,以月灵力为她修复伤口。
“这三年,青丘被神澈大人授意,更是变本加厉,将灵族除灵狐之外的所有灵类几乎全部抓了来,反抗者全部射杀,现在看来鱼蛟也免不了同样的命运了!”
“都说月裔是来拯救世间,慈悲万物的,只有我们灵类知道,她才是这世间恶魔!”
两位老人看着自己的伤口在慢慢间愈合,瞬间跪下磕头:“谢谢姑娘相救!”
“你们走吧。”月澈愈合他们的伤口后,让他们离开。
他们却怯懦地连忙摇头:“不可,他们立马会发现,我们会被打死的,我们的女儿也会在笼子里受尽虐待!”
月澈看了看天,看了看青丘的方向,这个青丘真是比十年前更使人厌恶!灵族的青君,呵呵,竟能够如此坦然的利用着她为所欲为啊!他何配做一族之君。
河水被染成红色,分不清是蛟血还是那些为了自由而放弃生命的灵类之血。嘶吼声、痛吟声绕成一片,像经久不息的悲鸣,像硝烟将起的战鼓。
月澈看着一条一条的鱼蛟被捞起,看着一只一只灵类被淹没,看着一个一个奴隶倒下。有的蛟,逆鳞被剥落,疼痛的翻滚在沙石上,细小的砂石碾进肉里;有的雀灵折断翅膀被冲进流沙;有的螭蛇,内脏都被扯出,痛苦的溺亡在水里。
只有青丘的灵狐置若罔闻的站在一旁,贪婪着、极度张狂地大笑:“哈哈哈,青丘统治,灵族昌盛,指日可待!”
贪欲、丑恶一瞬间膨胀,什么时候灵族成了青丘的主场、肆恣生杀的天下!
斗篷翻飞,月澈一扬手,甩开了那些张扬嚣张的青丘狐,在上空筑起一面金色的屏障,制止了那些厮打、挣扎的灵类!
时间终于在顷刻间静止,一切都安静了。月澈深吸一口气,看着灵类,轻轻抬手,治愈那些残破的伤口。
铁链被消散,引线被销毁,沙砾被洗尽。整个月宫城的囚笼全被打开。
走兽回到林间,螭蛇回到洞穴,鱼蛟游向大海,雀灵飞上蓝天……
看着此景却无可奈何的最高阶的青丘官吏立刻跳起来,指着月澈气戾跋扈:“哪里来的臭婆娘,胆敢得罪……啊……呀哇……”
话音未落,立即失声,捂着嗓子痛倒在地。
“谁再敢说一个“不”,便如他一般,永世休得再妄言!”月澈环视他们,所有官吏跪倒在地,全都紧闭了呼吸,没有一个人再敢妄动。
盂河的风吹起月澈斗篷的面纱。“是……是神澈大人!”有人颤抖的喊出。听得官吏个个面露喜色,仿佛是看见了希望,欣喜的声音此起彼伏:“神澈大人饶命呀!此乃为您建造的宫殿,我们是竭诚为您服务的!”
月澈揭了面纱,双目仍然覆着白练,愤然看着那群狼狈侥幸的青丘官吏:“你们的意思是,奴役灵类,生杀各族可都是为了本座?”
“此城以卦形修筑,聚尽天地灵气,我可是要借此宝地修炼,逆天改命,妄图长生不死?”
所有人一听,霎时寂静,都颤颤巍巍不敢回答,神澈大人这可是在兴师问罪?
“我问你们便答!”月澈厉声喝斥,看着那些残忍死在岸边,水面的灵类尸体。
“是……是……青君是如此说!”有人哆嗦着回答。
有官吏解释:“青君有令,反抗者杀!”
“青君、青君!怕是你们眼里只有一个灵族青君!我便回去好好问问这灵族的青君大人,可真是月神之裔借了他胆子?”
月澈怒极:“这月宫城既是为我所建,那今日我便销毁了这罪孽!”
为了消除青丘那群乌合之众继续修建的念头,为了斩断他们继续迫害灵类的想法。月澈运起仅残存的几分月灵力,往城门而去,所走过之处,一瞬间,山石崩塌,房屋倾倒,川河淹没,青丘官吏四散而逃。
站在月宫城门,看着刻满罪恶的两个字,月澈一挥袖,城门摧毁。
整个月宫城终于不复存在,但是这底下究竟埋藏了多少罪孽,多少亡魂,青丘迟早该一一清还!
从这一刻起,青丘该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