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两个,却也不知准不准。江湖传言,渊指的是柔然王孙拓跋临渊,木是血域少主千面木非。至于文和凤一时没有定论。不过,我却觉得,这个文也许指的是大周独孤文智。”
卓雅脸上一闪而逝的失落:“果然没有赫连浊。这几个人背后的势力应该都不俗,的确有问鼎天下的能力。他们年纪如何?”
“都不大,每个都不超过二十。木非没有人见过真样子,不过传闻他是极年轻的。”
这个时候的洛天音并不知道木非就是长孙元轶,如果知道了,估计就不会这么淡定。
“果然如此,”卓雅微微点头:“当年龙气之所以会出现在赫连浊身上,是因为这几人尚未成长。而在他们出生后,龙气就自然回到真正的命定之人身边。所以,赫连浊现在,已经没有帝气。”
卓雅将双眸投向遥远的虚空:“如果我能亲眼见到那四个人,一定就能感知到谁是真正的未来人帝。可惜……”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洛天音却知道,她是在可惜,她出不去。
“无论如何,你是天生凤命,”卓雅微微一笑:“自然会与天命之人相互吸引。这四人中,定有一人是你未来夫婿。此乃天命,天命不可违。”
“咳咳,”洛天音刚好喝了口水,却好悬没把自己呛死。
未来夫婿,开什么玩笑。要她嫁给拓跋临渊或独孤文智,怎么可能,她肯人家都未必肯。
拓跋临渊与她不过一面之缘,之后再无交集。独孤文智看见她只怕恨的牙根都痒痒。娶她?取她性命还差不多。
至于木非和那个没人知道的凤字人,她连见都没见过。
卓雅却万分笃定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这是你的命数。你与你将来的夫君命理皆是贵不可言。没有人能逃得出天道循环。”
洛天音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她却不知道,雪山神族的强大能力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他们预言的精准是人类所无法预计的。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存在或发生,自有它存在或发生的道理。
因果循环,轮回递偿。
早在她投身到这个世界上开始,命运的齿轮就毫无偏差的按着命定的轨迹一步步运行着。
她未来的人生早已不是她当初所设想的那样。
此刻的大兴城,一片山雨欲来的的紧张。
永王突然一反常态的天天出现在朝堂上,而他的身后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个尾巴一样的小跟班。
那跟班的敬业精神好的令人发指。除了睡觉上茅房,永王到哪里,他就都哪里。以至于永王上朝,他也形影不离的跟着。
按理,作为身份最尊贵的闲散王爷永王根本不用上朝。实际上,自从宇文齐登基以来,除了什么重大庆典,他是从不到宣政殿里去的。这几日,却是日日去。
按理,永王身边的跟班身份再高,也是万没有资格进入宣政殿的。可是人家就跟了,明目张胆的跟了。
宇文齐不过在永王第一天出现的时候,微微扫了一眼那尾巴一样的跟班。却是什么都没说,那是赤裸裸的默许。皇帝都默许了,自然没有人敢说什么。
于是,这几日的早朝异常的热闹。
每一天从上朝到下朝,永王都在不遗余力地给国丈大人大司马护国公独孤宇找麻烦。
独孤宇说东,他就说西。独孤宇说天太热,他却就说明明很冷。独孤宇说皇后有喜,该加开恩科,恩泽各地举子,为朝廷选贤。他就说,国库空虚没有钱给新官员发俸禄。
总之,独孤宇只要一开口,他就毫不犹豫的唱反调。后来,独孤宇天天上朝不说话。木头桩子一样戳着。他又说,大司马不为国分忧,上朝态度敷衍,对任何提议都不置可否。
发展到后来,独孤宇连走路先迈右腿都被他无情而又胡搅蛮缠的批判。
他说,大周左为尊,独孤宇走路先迈右腿是对皇上大不敬。然后,独孤宇以后开始迈左腿。他又说独孤宇在他反对之后立马就改,是在谄媚皇上。好悬没把人前涵养极好的独孤宇气晕过去。
而每每这个时候,他的小跟班就会离他非常近,近的几乎都成了一个人。
而永王这些日子遇刺的几率也非常的高,不过,没当那些神出鬼没的刺客刚刚漏了个头,就会惊愕的发现。好些个诡异的一身黑衣,比他们还专业的人就仿佛他们的影子一样从自己背后飘出来。
每个人脸上都一脸不怀好意的猥琐兴奋,就如同终于看见了花姑娘的大灰狼。叫人从后脑勺一下子就凉倒脚后跟。
然后,就在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被人干净利索的集体KO。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出的手,怎么出的手。
以至于后来,永王经过的任何一条道路上,都万分的太平,一片奇异的和谐。
如果,那个时候洛天音在场,自然就能分辨出来。那根本不是永王的风格,那风格只属于无耻厚脸皮永远没有下限的长孙元轶。
所以,那个小跟班自然是长孙元轶。作为从没让人看过真正样子的千面木非,随便给自己换个脸还不是小意思吗?
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可不是给独孤家添堵这么没志气。完全就是为了牢牢看着他们,并且给他们找点事做,不让他们离开自己的监视。而,独孤家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离开大兴城。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多月,长孙元轶终于有些担心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洛天音病发的日子,如果再没有她的消息,他不敢想象,洛天音没有服药会出现什么后果。
而且,这些日子以来血域的轮番动作,也清楚了不少独孤氏的暗中力量。永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也是时候想法子让独孤家的狐狸们动一动了。
这一天的早朝,一如既往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永王一如既往的勤奋上朝,当然,因为他的贴身小跟班足够的勤奋。
独孤宇一张脸沉的跟扑克牌一样,现在的宣政殿就是他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