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7029700000006

第6章 无来由 夜半匿迹去无痕 设迷局 比联招亲费周章

“忘了?岂能忘了他!”孟介休转而怨叹道:“他早已成年,翅膀硬了。在外戍边征战两年来,从未有家书寄回来过,他心里何曾有此家?”孟母听后,为儿子鸣不平:“老爷,怀仁忠君爱国之心苍天可鉴!他自小抱负远大,为国家舍小家。如今夷贼扰边,内忧外患无暇顾及家事,此亦理所当然哪。”

“哼!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云骑尉而已,至于将年老的父母抛诸脑后么?”孟介休话里话外满是责备。“好了,不多说了。毕竟怀仁他此番不是去远游,乃是在执行公务。常言道:忠孝不能两全哪!老爷您不总是教导孩儿们长大了要忠君报国吗?他一番拳拳之心大家应该明白。”孟母一边竭力掩抑着思子之情,一边在一旁替儿子辩解。

“是呵!兄长忙于公务连自身婚姻大事都抛置于一旁,小妹我又怎能捷足先登?此理说不通啊!”孟怀秋适时地接过母亲的话道。孟介休一听,勃然大怒:“此理有何不通?常理虽说有个先后,亲事总可以先定下来吧?此时不与那林家喜结秦晋之好,才说不通呢!”孟介休望了一眼相拥于一起的母女俩,又余怒未消地指着她们道:“妇人之见!”

“我,”孟怀秋还想争辩,此时一只手被孟母紧紧地拉住。孟怀秋望着母亲央求的眼神,忍着不再多言。“父母责训须顺承。”孟母丁氏低下头悄悄对她劝诫道。

“我什么?先回你那西厢房歇息去。至于其他,等隽声明天醒来再作定夺。”孟介休向孟怀秋衣袖一挥,又气咻咻地喃喃自语:“真是女大不中留!”

孟怀秋见其父一反常态,思来想去自己今晚并未有出格之处,为何他会如此不可理喻?她想不通。回到西厢房,金翠忙着为她打水洗脸。“小姐,不是小的多嘴,老爷今晚发火的样子,着实可怕。”金翠把绞干的一条白丝绸手巾拿过来,递给坐在梳妆台前闷闷不乐的孟怀秋,从主人的眼神中她看到了倔强。“那林公子固然是百里挑一,但是不是太完美了?”金翠见主人不语,揣摩着心思道。

“休得在人背后枉自评判,已过子时了。不早了,你也歇息去吧!”孟怀秋止住金翠的话题,不作正面回答,只是平和地望了她一眼。自己则缓缓地行至塌前,舒展了一下困乏的双臂便侧身躺下。金翠还想说什么,见主人已双眸微合,便觉不好再打扰,知趣地离开了。

东厢房内,醉的不省人事的林隽声,已被玉真安置在屏风后面的拔步床上。玉真寸步不离地在一旁看护着他,唯恐有何闪失。他倚靠在床柱上,硬着头皮听着林隽声口里时而发出的不规则的酒酣哼声,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酸腐发酵气味。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很快丑时已过。此时窗外月朗星明,风“唦唦”地吹过树叶,只听到房顶上突然发出“嚓!嚓!嚓!”轻微的异响,紧急着听到一声“喵——”地猫叫。本已渐生困意的玉真竖起耳朵,本能地站起身来。正想往前屋走,但听见窗外又响起“喵---”地猫叫声。他仔细辩听,像是人效仿的猫叫声。“谁?”玉真厉声朝窗外喝斥。无人答应,此时,窗外又回复一片寂静。

玉真思忖:许是自己神经太过紧绷了,也就没再理会。“水——,口渴——!”林隽声躺在床上嚷着。玉真听闻后便往里屋去,刚倒好一碗水,窗外又响起三声猫叫。玉真把水递给林隽声后,便匆匆跑至门口,瞬间打开房门。“谁?”他又一次朝门外厉声喝斥道。周围鸦雀无声,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朝四下里张望了下,直至确信无人后,方折返。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奇怪!”回到房间,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随手将房门关上。他心想,此时林隽声大概把一碗水已经喝完了,便往里走。

“奇怪!”他惊慌失措地朝空空的床上嚷道,而后像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在屋里来来回回地寻找着。可是,任凭他上天入地都找不见人影。他又跑到屋外,在屋子四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寻遍,依然是空无一人。

“真是奇怪!”玉真又嘟囔了一声,用脚狠狠地踢了下地,青砖地上即刻发出一声闷响。他又气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骂道:“真是没用!”回到东厢房内,玉真想着或许林隽声趁自己不注意时小解去了?或者他童心未泯趁着酒劲在跟自己捉迷藏?或者会不会去了小姐那里?又或者、、、、、,望着空落落的床他自责地深深叹了口气。他想:怪只怪自己太粗心,不应该擅自离开他,去管窗外什么猫叫。

院墙外更竹再一次敲响,已至卯时,月华收,东方渐露鱼肚白。可是任凭玉真如何猜测,林隽声再无返回,玉真至此已觉大事不好。一宿未眠的他,已顾不得许多,一路小跑往北正屋去。

孟介休听闻玉真诉说完昨晚上发生的事后,沉思良久。“此事不得声张,就连小姐也不能让她知道。”孟介休表情凝重地对玉真道。玉真像犯了错的孩子般自责地道:“怪则怪我太鲁莽太粗心,要是-----”“此事非同寻常,真是冲着林隽声来的,依老生看倒也未必。“孟介休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捋着胡须道。“会不会是怀仁出了事情?”一直在一旁倾听着的丁氏满心忧虑地蹙着眉头道。“近日以来,我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孟介休听后眼睛一亮,拉着玉真道:“快走,去东厢房看看!”转而停下脚步,又对丁氏道:“你去怀秋房里,看看有何状况。千万不要提昨晚上林隽声失踪之事,她如若问起,即说他已经回去了。”

孟母丁氏等孟介休与玉真一走,便无心梳妆。草草地喝了一碗茶,便往西厢房去。一路上,她口里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南无救苦救难灵感广大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全家、还有未来的姑爷林隽声,太太平平,万事如意,吉星高照!”

此时,晨光熹微,院内宁静异常。孟母丁氏忐忑不安地来到女儿房门前,抬起手来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没过多久,便见金翠来开门。“老夫人?”金翠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的刹那,惊诧地张大嘴道。

“小姐还没有起床吧?”孟母边说边径直往里走。“嗯!”金翠疑惑不解地:“老夫人好早啊!”孟母不言。“母亲!为何早早地来西厢房?有何要事么?”孟怀秋躺在床上听到金翠在和自己母亲说话,一脸疑惑地撩开帐幔问。

“来看看你,昨晚上睡得如何?”孟母勉强堆起笑脸走到床前。孟怀秋双手揉了揉眼睛,奇怪地望着不事梳理又心事重重的母亲。“母亲,您是不是有心事?”孟母摇摇头,依然满脸堆笑。“为何今日还没等女儿起床就来看我?这个时辰灵儿还没啼唱呢!”孟怀秋笑着道。

“昨晚上睡得还算安稳吧?”母孟话题一转又问。“安稳!母亲为何今日一早来问我睡得安不安稳,莫非昨晚上您没有睡好?”孟怀秋披衣从床上坐起来。

孟母吞吞吐吐地:“嗯!为娘、为娘怎会睡不安稳?”说完不自然地笑了笑,“金翠,你去厨房关照一声,就说夫人吩咐的做两碗薏米莲子羹。送到我房里。”孟母对门口的金翠道,“好,知道了。”金翠应道。

“母亲,现在没有外人,您能不能跟我说真话?”孟怀秋见金翠离开了,便直截了当地问其母亲。孟母一时慌了神不知从何说起,坐在女儿床边沉默不语。

“林隽声昨晚上有没有来你这边?”沉默片刻,孟母表情严肃地问。

“没有啊!他昨晚上不是喝高了吗?再说,孤男寡女的,又怎能独处一室?”孟怀秋不解地问。

“没有来就好,为娘也不过随便问问而已。”孟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为何女儿总觉得您有心事瞒着,是不是林隽声出事了?”孟怀秋警觉地问。

“女儿,休得瞎猜疑,那新晋的进士会出何事?”孟母道。

“那林隽声现在何处?还在东厢房吗?”孟怀秋追问。

“此——,他可能有事早早地离开了。”孟母迟迟疑疑地道。

“如此说来,您二老也并未知道他去了何处?所以一大早要上女儿房里来找人?真不知您们是如何想到的。”孟怀秋恼得从床上跳起来道,她见母亲被自己数落的不再哼声,只是愁肠百结地低头不语,心中便知大事不妙。

“母亲!林隽声乃新晋进士,未来的朝庭命官,出了事,孟家是要满门抄斩的,还会株连九族。您真不知道?”孟怀秋激动地问道。

“当然知道!当然知道!小声点,我的姑奶奶。”孟母按住女儿的口道。“本来,你父亲是不让我告诉你的。”孟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嗨-----,可是,我总觉得瞒得了初一瞒不了十五。既然你也猜到了,就不瞒你了,那林隽声昨晚上失踪了。”孟母说完,焦急地近乎要哭出来了。

“会不会他自己不告而别?”孟怀秋想了想问。“林隽声可是个规规矩矩之人,他怎会不辞而别?再说,要真是如此倒也好了。”孟母的双眉又蹙起了,急得在原地打转。“母亲,您暂且莫慌,见机行事。当前应该稳住阵脚,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孟怀秋此时显得少有的镇定。

“女儿说的极是,你父亲倒也如是说。可林隽声一日找不见,就一日无宁日。”孟母依旧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

“母亲大人!您还是先回去等着父亲他们的消息。您现在该喝茶喝茶,该逗鸟逗鸟。说不定是虚惊一场,林隽声已经找到了呢?”孟怀秋劝慰道,孟母想想也是,便道:“嗯!也对。”便转身急急地离开了。

等孟母一走,孟怀秋便直奔东厢房。此时,东厢房内门虚掩着,房内空无一人。孟介休与玉真已不知去了何处。孟怀秋在房内转了一下,仔细地观察着房内的一切。家具、陈设一如当初,依然是兄长在家时的模样。孟怀秋从里转至外走了两回,并未发现端倪。她走进拔步床,宽大而阔绰的床内,还残存一丝酒气。她将手伸进被窝,是冷的。“如此说来,林隽声果然是早走了。”孟怀秋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可是,他究竟去了何处?连一直陪护在他身旁的玉真都不知他的去向,难道是林隽声趁玉真打盹的时候偷偷的溜出去了?或回了自己的家?想那玉真是尽心尽职的仆人,彼林隽声又是知礼知节之书生,如若没有回家,惟有一种可能即是被人掳了!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毛骨悚然。“是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掳走即将上任的朝庭命官?是何方神圣有此盖世武功,能飞檐走壁活生生的将一个大人从玉真眼皮子底下掳走?”但愿自己是在胡思乱想。孟怀秋转而喃喃念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凡事存善念者结善果。”她学着自己长年茹素的母亲,一遍遍在心里向佛祖祷告着。

“为何隽声会不偏不倚在此时失踪?定亲在即、上任在即,林家又如大病初愈般有了起色,他岂能不声不响丢下我等?此事实在蹊跷。”刚从东厢房过来一无所获的孟介休,坐在中堂之上表情凝重。“如果是贼人所为,将之掳去意欲何为?他与贼人平素又无冤无仇,会不会----”孟介休想到此处,便坐立不安地从扶手椅上站起来。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林隽声赠送与他的那枚玉佩,他将之捧于手心。玉器纹饰为拟古鼎彝等青铜器上的饕餮纹,双面阴刻工艺,玉质白糯间夹杂些许血沁,质地紧密,是地道的和阗玉。孟介休爱玉识玉,自知此物希罕,价值不菲。当时他无意过问物之来源,只当其是林隽声对自己的一片孝心。

此物上手,孟介休尚未来得及细细赏鉴,如今却出了状况,孟介休始觉此物不祥。近观它,兽面张牙舞爪,凶悍无比。本应为避邪之物,可如今观之心中满是忐忑不安。传说中饕餮为贪婪无比之怪兽,它会不会吞噬掉孟、林两家的祖荫和未来?

孟介休愈思愈恐,便收拾起玉佩,将之藏至条案上一只青花瓶中。方走了两步,又觉不妥,遂又将之取出。思来想去后,将之藏到了八仙桌台面底下的一只暗屉里。刚安放好玉佩,便见玉真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进来。“老爷!小的已经打听到了,林隽---,林公子昨晚上并未回家。林家现在正要问我们要人呢!”玉真满头大汗地说道。因为一夜未合眼,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

“嗯!知道了!”孟介休低着头,双手背着在庭堂里踱步思虑着。“你回去好好睡吧!辛苦你了。”过了一会,孟介休对玉真道。

“好。”玉真道,转而又不放心地对孟介休道:“老爷,有情况随时随地喊我起来。”

“好了,你快去睡吧!”孟介休心不在焉地把手一挥道。

北正屋内,孟母正虔诚地跪于一尊观世音菩萨的佛龛前,口中诵念着“阿弥陀佛!”,祈求菩萨的保佑。此时孟介休从门外走进来,见夫人正潜心礼佛,不便打扰,便准备转身出去。

“老爷,林隽声有消息了?”此时丁氏唤住了他。“有了倒好!”孟介休收住了脚步。“这可如何是好?”孟母丁氏不安地从佛前站起身来。“事到如今,惟有听天由命了!”孟介休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还是报官吧?”孟母满面愁容地道。

“报官?”孟介休猛地回转身来问道。“夫人,您可知人是在我们孟府丢的,传出去岂不是满城风雨?任人信口雌黄?”他在一张椅上坐下,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完。“以后,叫我孟某如何为人?此张老脸还要不要?”说完,他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报官也是无奈之举,那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算我们孟府尽力了。您说是不是?”孟母语气温婉地回到椅子上落坐。“我知道,您怕此事声张出去于己不利,又恐惊扰了林家,但毕竟此事非同小可。您好好的掂量掂量,呵?”孟母丁氏心有不甘地劝说道。

“不到万不得已,决不报官!”孟介休斩钉截铁地回道。

“已经两天了,依我看此事不宜久拖。”丁氏依然劝说道。“万一,愈拖事情变的愈扑朔迷离,岂不是将孟家淌进了一潭混水?”丁氏不无忧虑地道。“我堂堂孟府也是忠勇亲善之家,即便是当今朝廷知晓,想必也会------”

“妇人之见!恁怎知当前世道混乱,天灾频发,奸人当道,匪逆四起?不然怀仁会无暇顾家?”孟介休愤愤然站起身来挡住夫人的话,“古语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己想法子。”

“可是,老爷您又有何法子?都过去了两天了。”丁氏愁眉不展地问。

“您只须静观其变,别的有老夫呢!”孟介休苦涩地一笑,宽慰着夫人。

“说来也真是奇怪,就一眨眼功夫,人会悄无声息地从玉真眼皮子底下没了?此事想来,真是像听书似的。”夫人丁氏喃喃自语,百思不解。她手捻佛珠,一个劲的念着:“阿弥陀佛!”

孟介休夫妇俩正一筹莫展着,女儿孟怀秋独自从门外步入厅堂。跪拜过父母亲之后,便莞而一笑道:“父母在上,女儿怀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孟介休见女儿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便用质疑的目光扫了下坐在桌子对面的夫人。夫人则会意地看了眼他,而后朝女儿点点头。

“非常时期,一家人惟有同心协力,方能化解眼前之困境。二老以为呢?”孟怀秋语气温和、眼神充满着关切地问道。

“你有何妙招说来听听。”孟介休也直截了当地道。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如今孟府有难,女儿自当鞍前马后地出力才是。”孟怀秋说完将怀里一把折扇“唦!”瞬间打开,只见白底黑字用行书写着:“比联招亲”四个大字。

“胡闹!”孟介休听后,不以为然的说道。孟母则淡然地笑笑,道:“欸!听她仔细说说何妨?”

“林隽声上门提亲之事,不说满城皆知,也可谓小小的石坊尽人皆知。你提出什么‘比联招亲’,岂不是让林家难堪?陷孟家于不义不仁?”孟介休说到此处,忽然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女儿。“哦!是不是你把林隽声藏起来了?”他像如梦初醒般瞪大疑惑的眼睛道。

“父亲!虎毒犹不食子。您倒好,把您女儿尽往坏处想。自那晚回西厢房后,女儿压根就未见过林隽声人影。”孟怀秋泪眼盈盈,委屈地说道。

“那你为何应允林家?岂不是早就心有所属?好好的进士放于眼前你不要,要来比什么招亲?难道此十里八乡的还有何人会胜于林隽声?多此一举。”孟介休气吼吼地嚷道。

“老爷!不妨耐心地听怀秋说说。”孟母见父女俩针锋相对地争辩着,在一旁劝解道。

“还有何好说的?说出去岂不贻笑大方。”孟介休气不打一处来地用手朝母女俩指着道:“真是一对短视母女!”

孟怀秋听后,反而展颜一笑。不温不火地道:“此招有用无用,一用便知。”孟介休听后,嗤之以鼻地将脸别过。孟母则闭目将手中的菩提子念珠转了几轮后,睁开眼睛不无顾虑地道:“女儿,万一此招不灵?你该如何收场?你可要想清楚。”

“女儿用此招乃是要将林隽声救出来,不,应该是钓出来。”孟怀秋眼睛灵动地转了转,对孟母道。

孟介休听闻女儿话里有话,来了兴趣将衣服正了正,身子转过来道:“如何钓法?越说越玄乎。”

“到时二老听小女安排即可。”孟怀秋微笑着答道。

“你依然没有回答我万一的问题。”母孟担忧地道。“无碍,现如今孟府天大的事便是将林隽声找到。至于以后的事情,小女自有安排。”说完,孟怀秋胸有城竹地对二老如此这般地侃侃而谈。

林隽声失踪三天后的上午,孟府大门外张贴了一张大红告示,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嗨!真闹不懂有钱人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进士公不嫁,要来什么‘比联招亲’?难道此进士公的学问还配不上孟家千金小姐?”路人甲看了告示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对路人乙道。“要我看,许是那林家悔了。”路人乙用手掩着口轻声细语对路人乙道。

“悔了?此话怎讲?”路人丙听到后从路人乙后挤到前面来,路人乙见他兴师动众的样子,眼睛朝他瞟了下,道:“我也是瞎猜猜,不准乱传呵!”

“嗯!你不说我等就想不到?林家今时不比往日,朝廷为之平反昭雪了,林老爷官府原职,林公子又是当今新科进士岂不是三喜临门?门第高了,当然眼光也高了。”路人丙振振有词地解析道。

“依我看此话差已!”路人甲听不下去了,他争辩道:“你们当孟府千金是高攀他们林家?欹!你可知孟府公子是何人?”路人甲向路人丙瞄了一眼。

“何人?”路人丙听后凑过身来问。“听说不就是个云什么尉?”路人乙不屑地笑了笑。

“哼!千万不可小觑。孟怀仁可是当今崇祯帝的红人,听说为平定边疆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路人甲摆出一副知情者似的神态,昂首挺胸地道。“真可谓自古少年出英雄,年纪轻轻已位及正六品,前途当然不可估量。”

众人听后皆频频点头,不约而同地赞叹道:“嗯!了不得!”路人乙听完依然不免迷糊:“我还是不明白,孟府此举意欲何为。”

“敝人以为此举或许是孟府千金想来个公平竟争。”路人甲指着告示上的字道:“你们看呵!‘无论出身门第相貌如何,只要是适婚年纪,皆可报名,一概惟才择取。’不就是明白地告诉人们,只要你是未婚有才,便可报名吗?”说完,惹得围观的众人哄然大笑。

“嗛!我看你就才貌双全的,又是单身,年龄么虽说稍稍大了些,可缘分的事谁又说的准呢?”路人乙上下打量着路人甲,而后咧着嘴用右肘推了他道:“你何不试试?”说完又引得众人一阵嘻笑,“是啊,揭榜吧!”众人七嘴八舌地起哄道。

路人甲见路人乙当着众人的面取笑他,恨得咬牙切齿地手指着路人乙道:“好你个村头鳖!寻乐竟敢寻到我头上了,看我如何修理你。”说着,便气咻咻地朝对方抡起拳头。路人乙见对方动了真格,双手紧紧捧住头往地下蹲。“好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说说笑笑不必当真。”有人出来劝阻道。此时,众人眼睛齐刷刷地望向说话之人,原来是镇上德高望重的林伯。路人丙道:“林伯,您来的正好。听说您那远房侄子向孟府提亲了?为何如今孟府又贴此告示要什么比联招亲?这是唱的那一出?”林伯听后捋了下长髯白须,云淡风轻地笑答:“你是听说,我连听说都没有,你叫我如何回答?”问得路人丙一脸地尴尬。林伯掷地有声地道:“你们想要知道其中真相,惟有登门去问那孟府父女,再清楚不过了。在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他目光扫视全场一周后,又道:“老生窃以为,此招倒亦不失为妙招。”

“此话怎讲?”路人甲满脸写着朦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听说过吧?”林伯狡黠地一笑,路人甲还是一头雾水。“方才是人家说笑,现在可不是。倘若你们真是有胆有识,不是給自己一个机会么?”

“嗨!林伯您真会说笑,敝人胸无点墨,不,也就一点墨水而已。怎可与人一较高下?”路人甲不好意思地笑笑,“与那孟怀秋对阵,岂是我等平常之人?”

“哦?看来石坊谦逊之人大有人在哈!”林伯又捋了捋胡须,自嘲地道。“既然如此,不如就散了吧!大家各自讨生活去吧!”众人听后,再无言语,纷纷地离开了。留下林伯一人,他仰望着朱红告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林家又逢不祥了!”

林隽声失踪后的第五天下午,天下着绵绵细雨。孟府前厅里,孟介休站在廊下,望着天色,不无惆怅。“老朽介休惟期天公开恩,助我孟府万事顺遂!”孟介休双手合十,口中念道。他今日着一件蓝褐色暗花锦缎比甲,和灰蒙蒙的天幕应衬着,看似十分阴郁。

“老爷!您一直站着也该累了。何不进来坐坐?”一直在屋内望着忧心忡忡的孟介休背影的丁氏,此时看不下去了。“彩凤,吩咐你准备的姜红茶呢?”丁氏问身边的侍女。

“回夫人!已经准备妥了。”彩凤清脆地答道。

“去,先盛一碗来给老爷。”丁氏道。

“不用。”孟介休转过身来道:“还是留给几位后生吧!”

“这种天气会有人来吗?”丁氏随口问道,孟介休则低头不语。

“会有人来。”孟怀秋不知道何时从后面走过来,悠悠然答道。

“哼!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埋的是何药!”孟介休白了女儿一眼。

“二老只须耐心等待,一切便可知晓。”孟怀秋手中拿了一条粉色丝帕,说话间不停地将之绕在指间。她翠娥清描,双眼顾盼。一袭桃红色交领襦裙,让气氛陡然鲜活起来。

“女儿,你要比试的诗联可否定下来?”孟母柔声问道,孟怀秋默默点头。“尺度仔细好好把握才是。”孟母想了想告诫道。

“嗯!女儿明白。”孟怀秋微笑着。

“嗨-----,真不知会否如你所愿。”孟介休看了看天空长吁短叹道。

“既然有人来揭榜报名,依小女看是君子应该是一诺千金。”孟怀秋道。

“目前有几人署名?”孟母丁氏问。

“据玉真给小女的名单目前是五位。”孟怀秋道。

“此五人皆为本地人吗?”孟介休问。

“嗯---,好像有两位是路经石坊的过客。”孟怀秋不知其父用意,想了想道。

“是约定申时吗?”孟介休再问。

“是!”孟怀秋点了点头。

孟介休再次望了望天色,此时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你去自己房里准备准备,到时让彩凤来唤你。”孟介休道。

“是!”说完孟怀秋往后退去。

回到西厢房的孟怀秋,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卷书来,书里夹着一张纸,正是她昨晚冥思苦想写就的上联,其实亦是一首七绝诗的上半部分。诗中她想像一位久居深闺的怨女,对离人的思念之愁苦跃然纸上,此为千古文人骚客诗词中常见的题材。但平淡中有玄机,就考验是否有人会巧妙地将之呈现出来。

昨夜她梦见自己在近园的望秋石旁,遇见一位翩翩公子。他身材颀长,面目清秀。手执折扇,仰天吟唱着一段昆曲。那曲音婉转优雅,久久回荡于近园上空。他身形举止何其飘然洒脱,唱腔圆润清雅,令人迷醉。她不知其人姓甚名谁,可又似曾相识。当她试着走近他时,他却缓缓将身子转过来。“林郎?”她看到的却是林隽声的一张脸。她怔住了,怎么会是他?难道冥冥之中注定是要和他在一起吗?她心里暗想。可林隽声并不会唱昆曲,此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一觉惊醒过来,心依然砰砰乱跳,思绪片刻也未离开过梦中的情景。梦中之人那一举手一投足,软糯雅致的嗓音经久不绝于耳。她沉醉于梦中,一遍遍回味,不能自拔。“他是谁?”她问自己。他一定是自己真正要寻找的人,她告诉自己。

“小姐,前厅来人了。”金翠从外面走进来,她手上拿着一张朱红色洒金笺。“有几个人?”孟怀秋抬头问。“嗯!此笺上已有八人签名。”金翠银铃似地答道,说完将笺交给孟怀秋。

“外面还下雨么?”孟怀秋边阅红笺边问。“回小姐,此雨绵绵无绝期。”金翠不知怎的,想起了小姐前不久教她的诗句。

“嗛!金翠你有长进,活学活用。”孟怀秋嫣然一笑道,“可惜,此雨绵绵无绝期,不是要愁煞我等?”

“小的意思就是此雨太恼人了,一直就没停下来过。所以,就想到了小姐您教我的诗句里头的‘此恨绵绵无绝期’。是不是蛮恰当的?”金翠看到主人在笑她,脸颊顿时绯红,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恰当。用的好啊!”孟怀秋用手抚摸着金翠的头道:“说明我这位先生教导有方呵?”

“嗯!”金翠笑答。“是小姐您教得好。”

俩人说话间,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小姐,老爷夫人请您去前厅旁的偏厅候着。”是彩凤在门外唤道。

“知道了,即刻就去。”孟怀秋冲门外答道,随手将红笺夹在书里。“金翠,我们走吧!”她对金翠道。“到了前厅,你给我仔细看看可有----”孟怀秋犹豫着。

“可有什么?”金翠不解地问。

“看看有无面容清俊,身材颀长的公子,会吴语。”孟怀秋羞涩地说道。

“是!小的明白。”金翠爽脆地答道,想了想又问:“可是小姐,小的不懂何为吴语呀?”

“哦!”孟怀秋想想也是,金翠何尝听过吴语。“嗯!那你就给我看看人吧!”孟怀秋转而道。

“嗯!”金翠望着主人,转动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笑着答道。

申时已至,孟府前厅陆陆续续来了八位公子。从他们的装束来看,大多为寒门学子。孟介休将他们一一安排入坐,并吩咐彩凤将热姜汤分给他们,每人一碗喝下,以驱寒祛湿。

“诸位公子!今日天公虽不作美,各位仍能于百忙之中如期莅临寒舍,令老父甚为感动。”孟介休端坐在堂前的椅子上,望着分别坐于厅堂两侧的公子们。神情自若地微笑道:“相信诸位皆为有胆有识之材,我孟某人更是爱才惜才之人。孟府向来开明,今天请大家来一为切磋学问,二来由小女自己从中择出佳婿人选。现在闲话不赘续,上联已由小女拟出。”孟介休说到此处,从自己的袖子里,不慌不忙地摸出孟怀秋写好的字纸来。

“诸位请听好,是两句七言绝句上联。‘一波二折三行舟,七零八落九离愁。’此为数字联,当然下联亦应为数字联。用时为一炷香时间,答卷可写可言,即可开始。”孟介休嗓音宽厚不疾不徐地说完,厅堂上八位公子骚动起来,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孟介休见状道:“务必请保持安静,提醒诸位切不可交流,否则视之无效。还望诸位见谅!”话音一落,场面即刻回复静肃。

前厅偏厅,孟怀秋侧耳倾听其父与各位公子的每一句谈话,不知为何她渴望听到类似梦境中的吴语。“小姐,金翠方才出去仔细看了看,似乎未见您口中所描述的那样的公子。”金翠见主人独自怅然垂目,便犹豫了一会,上来告之。转而又轻轻地安稳道:“不过,您也别急。该来的总会来的。”孟怀秋淡然一笑,道:“无妨,我也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她心里明白:梦境毕竟是梦境,岂可当真?

铜香炉里插的香,游丝袅袅无声无息地飘转。眼见着一炷香燃剩至三分之一,厅堂上依旧无人应答。孟介休环视几位公子,有的眉头紧皱地在苦思冥想;有的口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反复斟酌;有的眼望窗外,一副神思遐想之貌;有的低头闭目,双手托腮,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孟介休轻咳一声,几位像是有所警醒地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那只香炉。

此时,其中一位站起来。口中念道:“十坊九间八瓦屋,七里六乡五人住。”说完,只听的大家不约而同地“噗嗤”一笑。孟介休听后,则缓缓地说道:“安静!虽说寡淡了些,毕竟此公子一番心思已表。”众人听后便不再言语。孟怀秋在旁听到后感叹道:“想必是遭遇了灾难,一片惨情残景。不忍细想。”

“百花千草万种情,种种皆关六幺音。”一位着灰色竹叶绸衫的公子,摇了两下折扇志得意满的朝偏厅的方向吟道。“古往今来,薄情寡义之人皆以琴瑟词调掩饰其内心淫邪。此‘愁’由‘舟’起,波折不断,思绪则零乱,如花之凋落也。”孟怀秋听后,先评点此人下联,后释上联题意。以启迪后者,她本意是想引导后面未答的几位渐入佳境。谁知道,剩下的六位听后频频摇头。“此舟终驶向名与利,离愁不过是舟楫之水,彼零落与繁花盖由人体会。”有一位着藏青色长衫者一脸不服地朝向偏厅争辩道。“此君说的极是,自古上联千千万,下联由人断。心境早已定,教人枉自猜。”有人不满地嚷道。

“安静!当下先不管别人如何断下联,只管答出自己的下联便可。不然,怎会有比联之说?”孟介休见状站起身来,平息纷乱。诸位公子想想也对,便不再起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此时香炉中的香已燃的所剩无几。几位公子也陆陆续续地将答案写在了纸上,孟介休把他们的答卷让金翠交给孟怀秋。孟怀秋接过残存着墨香的字纸,细细研读。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五张,没有一张如她之愿。再看第六张,依然是令人失望。她长长地发出‘嘘----’地一声,她要等待的人没有出现。

正在孟怀秋纠结犯愁之际,有仆人急急来报。“林老爷到!”紧接着,厅外的灵儿也跟着叫:“林老爷到!林老爷到!”孟怀秋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可惜不是她想要的。

话音刚落,林老爷便气势汹汹地走进前厅。他的后面跟了两位人高马大的随从,一脸凶悍的模样。孟介休见此架势,暗自慌忙。不过只几秒钟后,他作了个深呼息又回复淡定。

“呵!林老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孟介休微笑着上前作揖。

“远迎就不敢当了!”林老爷脸色铁青,刀斧不进。他今日着一件绯色绣云雁官服,看上去气度不凡。高高的眉骨下似藏着两潭深不见底的水域,令人捉摸不透。

孟介休见此架势,自知来者不善。心里虽觉理亏,但又觉错不在己,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只对在场的几位公子道:“诸位公子,请先回避一下,随玉真去东厢房休息片刻。”

“一个也不许走!”林老爷大声喝道。他站在大门前,将双手张开道。“让他们亲眼听听孟府是如何对待上门的提亲者的。五天过去了,我那隽儿生死未卜。你----你们倒好,不急着找人,倒有心思在此大搞甚么‘比联招亲’?”林老爷恼羞成怒地用手指着孟介休,高声痛斥道:“岂有此理!一家糊涂大小.真不知隽儿当初是如何想的,新科高中才回来一天,便急着上你家来提亲,可如今他音信全无。”说的此处,他气郁至极,禁不住老泪纵横。孟介休见状赶忙上前安慰:“林大人,都怪孟某招待不周。不过我相信,隽声他一定会回来的,只是----”孟介休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像绕进了无形之迷宫,穷其言语也不能脱其身。

“只是什么?”林老爷抹了下双眼的泪珠,收住情绪。而后掷地有声地抛出一句话:“报官吧!”接着又道:“人是在您孟介休府上丢的,您一家都脱不了干系。限您两天交出人来,否则报官府来处理吧!事到如今,也无更好的办法。”

孟介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厅堂上的几位公子围在一起咬耳低语,“孟府千金是不是此处有病?”有人指着自己的脑袋悄悄地说道。“兴许她另有打算也不可知呵!”另一个公子道。“我们这些人还在此地作甚?难道要留在孟府?像林公子一样吗?”那位穿藏青色长衫者目光扫视了一周嚷道。

此时,厅堂之上哄乱一片。孟介休见此场景,双眉紧蹙,束手无策地望着骚动的几位公子。“对呵,我等岂是您孟府千金的棋子?如此比试有何道理?早知如此,我等就不该来。”一直沉默不语的一位公子,气急败坏对着偏厅吼道。“这位仁兄说的极是,此招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寸金光阴便糊糊涂涂埋没于此,让我等成为他人日后茶余饭后的笑谈。”此话一出,惹得其他几位愤愤不平。“是呵!我等不能无缘无故成为别人的笑谈,何况,我是使了银子雇了马车,特地从顺天府赶过来的。无论如何,此路费理应要您府上报销吧!”又有人跳出来向孟介休论道。“对,要报!要报!统统要报!”又引得众人哗然,场面再度失控。

孟怀秋在里面听得真真切切,却又不能出面阻止。她坐立不安地在偏厅徘徊着,外面的状况是她始料未及的。“小姐,外面那些人闹的实在太凶了。哪像读书人?分明是来敲竹杠的。”一直探出头去望着前厅一举一动的金翠,眼见着孟老爷寡不敌众地被一群人围着,急得直跺脚。

“金翠!你来。”孟怀秋把金翠唤到身边,俯在其耳畔悄悄吩咐了几句,金翠点了点头,便昂首阔步地走向前厅

“嘿!我家小姐说了,该报的都会报。请你们来,当然不会白来。”众人皆回首,见说话的是一位伶牙俐齿的丫鬟,个子小巧,杏眼圆睁。

“既然如此,当下就报。时候不早了,我等都该回转了。”有人提议道。

“是,现在就报吧!”众人纷纷跟着说道。

站在人群中的孟介休,早已是头昏脑胀。此时他心里正懊恼着,千不该万不该天真的听信女儿的计策,弄什么“比联招亲”。如今自己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要报也要慢慢来呀,饭是一口一口吃的。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读书的么?哪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金翠看着无计可施的孟老爷,在一旁忿忿不平。其实,她此话也是讲给林老爷听的。

“哼!堂堂孟府真是毫无规矩可言。此君臣上下不分,主仆礼数颠倒。连一个小小的丫鬟也竟敢在此放肆,真是反了。”着灰绸衫者居高临下地手指着金翠骂道。一直冷眼旁观着的林老爷此时狠狠地从牙缝里甩出一句话来:“真可谓不幸、缪哉!”

“安静!诸位,是我孟某人平时管教无方,望谅!”孟介休陪着笑脸向众人拱手作揖。“金翠,进去。”孟介休转而向金翠训斥道:“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金翠听后乖乖的往里走,此时夫人丁氏闻讯从后面走出来,两人迎面而行。“你领着小姐从后门回西厢房去,记住了,不唤你们不要过来。”夫人在金翠耳旁低声说道。金翠听后点了点头,便迅速朝偏厅去。

“哎呀!真是理亏了。”孟丁氏一上场便和善地朝众人笑着一一鞠躬。“佑良兄长,孟丁氏这厢有理了!”她亲切地称呼林隽声父亲,许是火气稍退,抑或是听到孟丁氏温和的话语。此时的林老爷,脸上渐渐的有了些许表情。他勉强欠了欠了嘴角,直直地应道:“不敢当,孟夫人!”接着话题一转又道:“我家犬子好好的上您孟府来,怎会至今音信全无?总该给我个交代吧?”

孟丁氏依然从从容容地微笑着:“阿弥陀佛!孟丁氏乃于佛祖跟前祈祷了千万遍,愿佛祖保佑隽声安然无恙。今隽声失联实属非我等所愿,事出蹊跷,可否容我孟府些时日,再作答复?”她语气平和而委婉。

“看在往日两家的情份上,再多也就三日,不得再拖延。”林佑良说到此处,气宇轩昂地转过身去。他跨过门槛,撂下一句:“三日后不见隽声,报官!”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孟丁氏望着余怒未消的林佑良及随从远去的背影,手中捻动佛珠,口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她知道善者不来。

“夫人!天色不早了,我等也该回去了。”有公子说道。“是呵!总该给我等个说法吧!”众人和道。

孟丁氏笑盈盈地道:“有,当然有。总不能委屈肚子吧?黄帝都不差饿兵,几位先将肚子填饱了再说。”然后对身边的彩凤道:“去,吩咐厨房将酒菜端上。”

公子们听了,有酒菜享用,先是有人犹豫了片刻,而后都默不作声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待酒菜一一摆上桌子后,孟介休端起酒壶笑着为八位公子一一斟酒。此时公子们见主人如此盛情,便也不好都说什么。酒过三巡,个个都酒足饭饱。在一旁的孟丁氏谦和地笑着道:“各位公子,今日孟府怠慢了。”此话一出,不知是羞怯还是酒酣面赤,个个摇头不语。

“孟府乃礼义之家,诸位觉得有何怠慢或不周之处,还望指出。”孟丁氏语速缓慢,柔声细语,令几位年轻后生一时无言以对。

“都务必吃饱喝足呵!”孟介休也陪着笑脸在一旁道。

等公子们个个不再动筷子后,孟介休便走向偏厅。进了偏厅,他见女儿留下的朱红笺上并无画圈,心中已然有数,便随手拿着它折回前厅。

“诸位公子,此次比试结果小女已公布。”孟介休站在前厅中央对八位公子道。“只是,非常令人遗憾。”他注视着底下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其实,孟介休此时的心情也诚如自己所说。眼看着戏已至尾声,期待的主角依然未见,免不了失落。“她未在诸位之中画圈,也即目前未有胜出者。”几位公子闻听后,个自垂目不言。“不过,上门便是客。老夫已为诸位准备好来回盘缠,即刻便可去帐房领取。”话音刚落,便引起一阵骚动,公子们陆陆续续随孟介休离开了前厅。此时,有两位公子杵于原地未动,心事重重的样子。孟丁氏见状,微笑着问:“两位公子缘何不走?”

“夫人,实不相瞒。小生自洛阳来,眼看天时已晚,此雨又绵密无期,只怕要暂宿贵府,留待明日方能动身了。”一位着枣红色暗花绸长衫者,望天兴叹,面露难色地道。

“小生来自临安,本是路经此地去应天府探故友。恰遇贵府贴此告示,便欣然应试。未曾想,天不随人愿。嗨!”另一位小个子的公子,紧跟着对孟丁氏道。听了两位长嘘短叹后,孟丁氏露出慈祥的微笑。道:“哦!两位不用愁叹。天不随人,人可自随,权当是老天留客。只要两位公子不嫌弃,偌大的孟府怎会无房可住?”接着对从门外走进来的玉真道:“你带他们去后面东厢房看看。”玉真浑身湿漉漉的,听到夫人吩咐,刚踏进门槛的一只脚收了回去。他不作声,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便带着两位公子走了。

夜已深,留宿的两位公子被玉真安排在东厢房。缠绵了一天的雨,此时像是唠叨完了。西厢房内,灯烛依然亮着。孟怀秋坐在椅子上,手握书卷,想着这几天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蹊跷。“如果林隽声不是为人所掳,除非东厢房有机关,喝醉酒的林隽声不小心将自己关了起来?”孟怀秋脑洞大开地思索着。“东厢房一直是兄长的房间,他走了之后偶而也作客房,方便一下求宿的客人。父亲是方圆百里知名的员外,母亲又是吃斋念佛乐善好施之人,平素与人为善,自打她记事起孟府一向安静祥和。可如今-----”,孟怀秋只觉得背心骤然发凉。她不敢再想下去,决定明天再去东厢房一探究竟。

她站起身来,伸展了下双臂,便拖着倦困的身子走向拔步床。刚放下帐幔准备躺下,只听得院中传来一声残烈的叫声,孟怀秋听出声音是从东厢房方向传来的。“金翠!金翠!”孟怀秋急切地喊道。

“唉!”已经在外间睡下了的金翠,闻听小姐的叫声一下惊醒过来,迅速披衣起来。“小姐!您要什么?”她问。

“你去外面看看,有何动静。”孟怀秋警觉地道。

“是!”金翠顾不得把鞋子穿好,便跌跌冲冲直奔门外。

过来一会儿,金翠踉踉跄跄地折回来。她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地对孟怀秋道:“小,小姐!那边杀人了。”

“你说甚么?”孟怀秋像是耳朵听错了地再问。

“白天比试后留下来的两位公子,好像死了。”金翠缓了缓神,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

“走,领我去看看现场。”孟怀秋整了整衣衫,走下床来。

“小姐!还是不要去吧?”金翠浑身颤抖着地低下头道。

“不用怕!一起叫上玉真,看看到底是何人所为,竟敢在孟府下手。”此时的孟怀秋不知何来的勇气,她拉着发抖的金翠问:“除了那两人,有见过其他人吗?”

“没、没有。”金翠怯声答道。

西厢房和东厢房本就只隔着一个宽大的庭院,下过雨的院子,地上湿漉漉的。月蒙云绕,寂静夜幕下显得格外诡异。主仆俩来到东厢房门前,见房门大敞。书桌上烛光摇曳,一位着枣红色长衫者倒在桌子旁,另一位小个子公子则躺在他脚边。玉真从后面一个箭步走过来,蹲下身子。他伸出两根手指一一在两位公子的鼻子旁探了探,摇摇头道:“没气了。”

孟怀秋听后怔住了,表情凝重地问玉真:“可是钝器所伤?”她见死者外表并无出血症状,身上衣服也周正,两人看上去并无与人搏斗的迹像,心里不免暗生疑惑。

“回小姐,小的看不出来。”玉真弯下腰,围着两具死体转了一圈,木讷地答道。“小姐,您看那两位公子,脸色飒白,该不会是瞎死的吧?”一直躲在孟怀秋身后的金翠,冷不丁闻道。

“你见有死人脸色红润的吗?”玉真瞪了她一眼。

“老爷知晓了么?“孟怀秋想起了什么问道,玉真摇摇头。“你在此地守着,不要擅自走动,维持现状。”说完,便和金翠离开了。

孟怀秋和金翠正想往后面北正屋去,只听得中堂屋顶上传来三声猫叫。孟怀秋警觉地收住脚步,头朝那个方向望去。借着月光,只见屋顶上一个黑影蒙着面孔,伏在瓦楞上。她和金翠俩不敢作声,躲在一棵大树旁,摒息凝气。没过多久,边见另一个人“唰、唰、唰”从中堂屋顶的另一端飞也似地轻盈飘过来,与之会合。两人用手比划了一下,边双双飞走了。“大胆毛贼,你们望哪去?”此时,玉真举着扫把气喘吁吁地朝这边冲过来。

“玉真!吩咐你的话你忘了?”孟怀秋喝斥道。

“小姐,上次我也是听到了猫叫声,林公子才失踪的。此次总算看清了,原来果真是人扮的,断不能让他们再跑掉。”玉真心有不甘地想追过去。

“快回去,你只须守好东厢房即可。”孟怀秋此时无心听其说道,劝走了玉真,拉着金翠便急忙往中堂去,她预料中堂可能出事了。

两人进迅速赶往中堂,但见大门虚掩。进入厅内,一片漆黑,孟怀秋让金翠将灯点亮。

“小姐!”金翠指着地上的人惊呼,“林---公子。”孟怀秋目光循着金翠手指的地方一看,只见林隽声口吐鲜血,整个人倒在血泊中,面色苍白如纸。

“隽声表哥!”孟怀秋战战兢兢地走到林隽声身旁,蹲下身子,用手推了推他,却毫无反应。她不知道失踪了数天的林隽声为何此时会现身中堂?他和刚才屋顶上的两个蒙面人之间有何联系?那东厢房的两具死体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此时的她只觉得自己孤独无助,欲哭无泪,一切皆出乎意料之外。她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头晕目眩,天旋地转。随着咣铛一声,整个人晕倒在一只花几旁,此后孟怀秋便不省人事。

“小姐!小姐!”金翠又惊又怕,大声哭喊着。

同类推荐
  • 宫蔷燕歌

    宫蔷燕歌

    三十三重天宫,离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种病,相思病最苦。----------------------------------------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要耐心听完啊。----------------------------------------我从江南到京都,繁花似锦。又从京都到漠北,擐甲执兵。这一路我看遍了路上的风景,却始终看不透自己的内心。
  • 别惹楚家大小姐

    别惹楚家大小姐

    楚家大小姐在国安寺上香的当晚竟------遭到不明人士掳劫,失去了清白,当晚住在山上的男性物种有------一教主,二王爷,三剑客,四公子,五乞丐,还有男性下人无数,到底谁夺走了她的清白?一个月后,有三人分别上门来求亲,他们是否是凶手之一?也罢,嫁就嫁呗,可,为啥该嫁的人她没有嫁到,不该嫁的却嫁到了?嫁到了又怎样?洞房花烛夜,嘭地一声爆炸声-----因为新娘把新房炸掉了!可就在此时,楚小姐发现------她竟然怀孕了!呜呜,她怎么可以让一个强暴犯当宝宝的爹呢?宝宝,你放心,娘娘一定会为你找一个光明磊落,侠肝义胆,诚实善良,英雄无敌的爹来疼你。为什么别人家的宝宝那么贴心,那么可爱,自家的宝宝却是个大大的财迷,最大的梦想是将天下所有的财富收归自己囊中!最让她难以容忍的是,就连她与男人嘿咻,着孩子也要收钱!宝宝版简介:房中春色撩人一男一女正浓情蜜意突然男人的身子一僵原来床前从上方掉下一个小脑袋来“老爹,根据协议,您刚才亲了娘娘的嘴,------还摸了她的胸,需交银三万两千两,银票拿来!”“你这个小混蛋,给我滚出去!”男子吼道。“爹,你现在是不是不能动了?”那小身子被倒挂在屋梁上,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口中还在吐着瓜子皮!“小坏蛋,你又对你爹做了什么?”女子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祖师奶奶说,要是爹不交享受费,就让他乖乖地定住,看得到,吃不到!”大眼瞪小眼,父子用眼神厮杀:父:你这小混蛋,总有一天为父要把你发配边疆,眼不见心不烦!子:时间就是金钱,娘亲是你儿子的首席发明师,你却将她压在床上,浪费了大好时光,简直是谋财害命!--------------------男人生来是被用来改造的,就算是西门庆你也要将他改造成柳下惠,就算是唐僧你也要让他为你神魂颠倒。就算是杀人无数的暴君,你也要让他乖乖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楚悠然语录----------------------------------------推荐众位好友的文文:《索欢》《媚欲》都市的黑道欲望《征服》爱从契约开始《大夫人》桃花依旧笑春风《肥后三嫁》肥女丑女翻身记《恶魔囚宠》爱与尊严的较量《法医废后》如罂粟一样惑《盲妃待嫁》让死人开口说话《母妃太可口》《怪盗小懒后》《恶魔硬上弓》豪门虐身虐心
  • 帝皇为上,冷妃要休夫

    帝皇为上,冷妃要休夫

    她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在一夕之间全部散尽。喜欢之人的冷眼相对,仇人的万般凌辱,还未出世孩子的淋淋鲜血,视如姐妹的残忍背叛。被追杀,奋力逃命,看到的却是父母冰冷的尸体。一刀寒刃入股,耗尽她此生最后的力气。一朝醒来,时间回到故事之前。所有的恨都将释放!那些伤她的,害她的,统统不会放过!所谓血债血偿,所谓铁石心肠,都是她此后的信仰!
  • 霸王式爱:赤王的垂恋

    霸王式爱:赤王的垂恋

    一只黄金手镯,穿越古老诡异的沙漠帝国,只为找寻一句爱情,然而我却迷失在,黄金般耀眼的赤国,落花飘零的湖畔,一头火红的长发,狭长的蓝色眼眸没有一点温度,但总觉得似曾相识,这个人,就是赤国的王?(本人第一部作品,呵呵!)(已更新完毕!!)
  • 女王大人请息怒

    女王大人请息怒

    午后,赵家里一片忙碌,今天有大事发生,赵家的大小姐当选为贵妃,这可是赵家上上下下值得庆祝的一件大事呀!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当家杜静月起了一个大早,她起了床,一番打扮之后,就来到了院子里,开始大呼小叫起来了,杜静月可不是一般人,她是被派来做任务的,知道这只是自己要经历的三生中的一生。--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热门推荐
  • 空缺(中篇小说)

    空缺(中篇小说)

    早上只喝了点稀饭,胃就疼得厉害,游小二拿起电话,想给县医院工作的妻子说说,刚拨通说了几句,吕根本就闯了进来。吕根本说,游乡长事情麻烦了,村里有一帮人闹事,要炸掉拦水坝放水。炸药包都绑好了,说今天不给他们个答复就炸坝。游小二皱了眉说,你去找吴书记,这事由他一手抓。吕根本说,我找了,吴书记说他要调走,让我找你。游小二一惊。吴广成要升到县里的消息,在乡府已传了半年,前天吴广成还说,提升的事还没影子。昨天晚上,乡党委办公室主任于海过来,说吴书记连夜收拾整理东西,是不是上面下文了?他说不会,若有消息,吴书记怎么也要和我打声招呼。
  • 女主是个钱罐子精

    女主是个钱罐子精

    [甜牙齿][1v1一百年不动摇][苏瓷x夙璃]快穿攻略男神,只为再世为人。紧追不放的男神笑道:“瓷瓷,撒个娇,就放过你。”苏瓷:人类套路深,只会欺负她这个钱罐子精!#女主甜乖软#隐藏大佬#被误会是青铜实则是王者#各类男神等你解锁#
  • 重生之腹黑老公甜蜜妻

    重生之腹黑老公甜蜜妻

    上一世的方梓晴为了所谓的爱情,众叛亲离,家破人亡。重活一世,她想得很简单,找一个爱自己的人,享一生安乐。腹黑未婚夫为骗小青梅负责,扮猪吃虎。重生甜蜜娇妻为弥补上一世的亏欠,热情大胆追夫。欢乐小剧场:方梓晴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傅若渊,“你知道你这辈子为什么被我吃得死死的吗,那是因为上辈子,我为你殉了情,这一世你是来还债的。”“你不信?!”方梓晴看着傅若渊那一副连假装都欠奉的表情,本是玩笑的心思竟也起了三分认真。“信。”“你果真是不信的,其实连我自己都不信。”看着傅若渊一脸的敷衍,方梓晴心里一阵颓败,上一世她辜负了他一腔深情,所谓的殉情也不过是没有选择。其实她觉得自己连为他殉情的资格都没有,活着她就把他害得丢了命,好不容易可以解脱,自己又巴巴赶上去。“呵”方梓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遇上我是你的劫么?”傅若渊伸手揽过那个渐渐陷入自己小世界的女人,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人活一世,何来上一世,下一世之说。既是劫,便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你想再多也是无用。”“其实关于劫数,还有那么一句,”傅若渊半低头,右手抵着方梓晴的下巴轻抬,四目相对,嘴里发出仿若蛊惑般动人心魄的嗓音,“如果你是我的劫数,那我能否成为你的命数,让这一切,皆为定数。
  • 红楼情缘

    红楼情缘

    亲情在他们的眼里是利用的工具。黛玉只当是看了一场戏。主仆之情在她的眼里只是让她富贵加身的筹码。黛玉也只淡淡而笑不与理会。朋友之情在他的眼里只是夺取更多利益的,黛玉也只当是过眼的烟云不放在心上。他们将这些都看做理所应当,可黛玉却不想做任人宰割的羔羊。她不愿大张旗鼓地表示出来。她只是消无声息的反击,却让他们无所适从。他们不知道究竟错在哪里。那盛世繁景下的种种罪恶,却都在黛玉的反击下显现了出来。慌了、惊了。没有了那富贵的外衣,他们才发现自己竟是跳梁的小丑。真是一场红楼一场梦,回头望来却是空。黛玉——世外仙姝。有着空灵的容貌。也有着满腹的才华。在贾府之中,她不想将自己的才华尽数展现,可是那不经意地风华惹来多少人嫉妒。黛玉将她们的嫉妒不放在心里,用着灵牙利齿成功的让贾府的当家人——贾母放弃了联姻的想法。友情推荐:古心儿《傲雪凝寒》雨若菲彤《红楼之玉溶潇湘》粉雪蝶舞《教主夫人别装纯》
  • 仙幻灵域记

    仙幻灵域记

    天界500万年一度向凡间开放,并举办成人礼大会。天上到地下,共分七界,每界七个空间,每个空间有七个地域,每个地域都会选出本国最漂亮的一对男女,来参加这个天上地下的盛会。阿拉善也代表自己的灵国来到大会,但是她来的目的却不是为了夺魁,而是为了······
  • 冒险小王子19:地底迷路(上)

    冒险小王子19:地底迷路(上)

    《冒险小王子》系列书是一套优秀的儿童小说读物。故事中的主人公包小龙,天生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他和小伙伴汤诺、于萌萌等人,来到了与人类社会相互依存的纳尤古精灵国度,和小精灵们一起对抗力量强大的邪恶精灵师,挫败了邪恶精灵师一个又一个险恶的阴谋。此系列书刻画了一群智慧、勇敢,敢于向困难挑战的优秀儿童人物形象。
  • 关于青春本就淡而无味

    关于青春本就淡而无味

    夏歆的青春可能是遇到代扬的那个清晨开始的,没有堕胎,没有第三者,没有憋屈的女主角,只有你我记忆里那些青春时光
  • 星极崩裂

    星极崩裂

    全球7大山脉惊现神秘红雾,为探索神秘红雾缘由,凌曌卷入其中。探索神秘红雾之时,凌曌掉落大裂缝,得神奇功法,遇未知怪物……神秘红雾到底是什么?为何出现在地球?未知的怪物又是怎么产生?这一切等待着凌曌去发现解决……
  • 守卫平凡

    守卫平凡

    我不是神,所以我向往美好,弃离丑陋。我不是神,所以我亲近善良,厌恶邪恶。我不是神,所以我身处人间,无法超然。我只是一个平凡之人,身处这混乱之世,守卫我的心中平凡,如是而已。杨凡眼中倒映出美丽的太阳系,转头一拳挥向那漫天的宇宙战舰。
  • 重生娱乐圈之女王

    重生娱乐圈之女王

    她,在刚出入社会,就在家睡一觉就重生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在电视上看见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的死亡而哭得让人心碎。决心,自己在长大后一定要找到他们,见一见。他,是欧洲的王者,不管再古老的家族,只要碰见他,都要给他低头,不只是因为他背后那强大的家族,还因为,他自己本身的实力!!因为一次交集,两人相识。一个是还不知社会残酷怀揣着梦想的小女孩,一个是在残酷的社会里混的如鱼得水的王。在遭受了友情的背叛,她的心碎了,不知,他,是否可以抚慰她那颗破碎的心?是谁降伏了谁?是谁先爱上了谁?是谁先妥协了?一切,都只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