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站台前哭泣,
这里有许多人
同我一样哭泣;
或是哽咽,或是声嘶。
他们是否也同我一样?
为了赶不上火车而哭泣。
灯光揪起延伸的肩骨,
双手充当耸立的山柱;
南面遮去淅沥的雨滴,
北面抵抗披上外衣的催促。
体内的五脏六腑融化成水
随溢出的盐分冲上阴影,
一具空旷的蚕蛹在这里孕育;
脑海放映一段倒退的视频,
“如果”们在观看,座无虚席。
这是一辆载满问号的火车,
它总是不定时地提早到来,
车轮停留的时间
只有风扇转动的一圈;
枕木旁铺满文字,
托起两道被磨得光滑的诗。
我是一个总会迟到的懒惰者,
开门才买票,关门才追赶。
下一班车紧随其后,
可登上已经毫无意义;
哪怕软弱的我不愿屈服,
还是会被“已经”们驱赶上车;
锁在刚硬的床板上,
强制蜷缩成一个句号,
被迫塞下不可吐出的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