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晚第二日一早便来到了丞相府,看管大门的侍卫见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立即恭敬的将凤晚迎了进去。
“不知今日凤晚姑姑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丞相府的内务小厮在一旁带路,一边问候道。
凤晚神情不变,眼神直视前方:“并无甚要紧事,皇后娘娘念及多日未见丞相大人,心中有些挂念罢了。”
小厮在一旁缓缓地点头,带着凤晚朝丞相府后院而去,“今日相爷应夏将军之邀,所以并不在府中,夫人听闻凤晚姑姑来此,便特意嘱咐我等带领凤晚姑姑前去,刚刚未向姑姑说明,请姑姑见谅。”
凤晚了然的点点头,“原是如此。想必夫人也是想念皇后娘娘了,我去看望一下夫人也是极好的,回宫我也可向皇后娘娘有所交代。”
小厮带着凤晚绕过两三条走廊,便来到了丞相夫人柳絮的住处,小厮走到门口处便停下:“夫人已在房内等候,姑姑进去即可。”
凤晚微微欠身,“有劳小哥。”小厮如同受惊一般,躬身行礼道:“不敢,姑姑快请进吧。”
凤晚微微敲了敲门,房内传来一声“请进”,凤晚便推门而入。
入目之处,此处应是丞相夫人的待客厅,屋内井井有条,稳重而又不适大气,静观丞相夫人柳絮,虽已将近四十,但是岁月却丝毫未夺去属于柳絮的年轻,柳絮静坐在那,浑身自带一种属于大家风范的气质,凤晚不由得暗自咋舌,虽见过丞相夫人多次,但每一次都带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凤晚走到柳絮面前,躬身行礼:“奴婢参见夫人,”
柳絮看着凤晚微微笑着:“不必多礼,今日前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何要事要与丞相相商?”
凤晚微微低头,“回夫人,娘娘确有事情要与丞相相商,但娘娘因事务繁忙,因此只能派奴婢前来送书信一封,再者,娘娘也是分外思念丞相与夫人,今日也让奴婢带来了宫中的补品,娘娘希望夫人与丞相身体安康。”
丞相夫人闻此甚是高兴,看着凤晚不禁又和煦了几分,“如此便有劳娘娘挂念。”丞相夫人转头看向身旁的侍女:“今日丞相是应夏将军之约出门了吧?”
身旁侍女微微躬身回答道:“回夫人,是的,今早相爷便让总管带话过来说过了。”
丞相夫人点了点头,看向凤晚,“如此,那便是不凑巧了。不如你先在丞相府待一会儿,若是要紧事我便差遣人去将相爷请回来。”
凤晚立即回答道:“多谢夫人好意,此事也不是要紧事,夫人也不必劳烦人去请相爷了,奴婢将信给夫人也是一样的。”凤晚说着将怀中的信拿出来递给柳絮。
柳絮伸手接过,看着信封上无一字,心下也有了计量,“如此也可,等相爷回府,我定会转交给相爷。”
凤晚躬身行礼:“那便有劳夫人了,奴婢出来已有些时辰了,奴婢便及早回宫向娘娘复命,奴婢带来的补品一类已经转交给了内务小厮,奴婢便先告退了。”
柳絮点了点头,示意身旁侍女,身旁侍女会意走上前,“奴婢送姑姑出去吧。”
凤晚便在侍女的带领下朝门外而去。
柳絮将信封拆开来,信中的内容让柳絮心中一凛。
夏将军府,夏林演正与木正坐在湖中心的凉亭里下棋。
“没想到夏将军还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木正语气略带嘲讽。
夏林演也不恼,装作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老匹夫,你真是越老越不可爱了。”
木正皱眉看着夏林演,夏林演则一副嘻嘻的模样,木正将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上,“说吧,你今日邀本相到将军府所为何事?总不会是为了找本相下棋的吧。”
夏林演看着木正将自己闻困住,忙伸手去挡,“哎哎,这不算,怎能趁人之危呢?”
木正斜睨了一眼夏林演,手中的棋子硬生生被夏林演阻断,“你这人真是蛮不讲理,粗野匹夫一般的人。哼。”木正生气的将棋子放回到盒子里。
夏林演见木正生气,便好声好气的讨好道:“老匹夫,你这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必因这点小事生气呢?再者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木正一听此话真是气的要掀桌,木正生生的忍着,站起身冷眼看着夏林演,“夏将军有话直说,若无要紧事,本相便不奉陪了。”
木正一甩衣袖作势便要走,夏林演见事态发展不对,便立马起身挡在木正的面前。
“我今日邀你前来定是有要紧事啊,”夏林演拉着木正,让木正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老匹夫,哦,不,丞相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此等粗人计较,来,先喝口茶。”夏林演说着便拿起手边的茶递到木正的面前。
木正看着夏林演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想生气也不知道该从何生气,接过夏林演的茶,刚想喝,接过眼神瞥到自己的手边就有一杯茶,木正皱眉看着手中的茶,向夏林演那边望过去,木正生气的将茶杯放回原处。
“夏将军的茶本相可受不起,夏将军留着自己喝吧。”木正生气的转过身子,看着湖中的金鱼。
夏林演摸了摸鼻子,怎的又生气了?
夏林演坐回自己的位子,看着木正正色道:“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木正一听,并无动作,“哼”了一声。
“我此次主要是想知晓风疏山庄的事情。”夏林演看着木正。
木正听到风疏山庄便愣怔了一下,随即装作若无其事,“问本相作何,本相也是昨日才知晓。”
夏林演盯着木正,明显示不相信木正的话,“老匹夫,你刚才的小动作我都看见了,就你那模样,瞒谁都瞒不了我。”
木正正过身子,“风疏山庄的事情就和当年的联姻一样,我们都管不了。”
夏林演听到“联姻”二字,瞳孔紧缩了一下,那件事对于夏林演而言,始终是一个抹不去的疙瘩。
“你应该没有忘记当初皇上还是太子,皇后还未出嫁时的事情,徐风卿风疏山庄少庄主。”木正紧盯着夏林演。
夏林演听闻,皱紧了眉头,“我一直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却不曾想皇上与他一直都耿耿于怀。”
“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四分天下,而为何唯独风疏山庄可以独善其身?”木正低头卡看着眼前的棋盘,“就像眼前的棋盘一样,你以为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但结果往往出乎意料。”
夏林演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棋盘,忽的拿起一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木正看着夏林演的动作,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喝的是酒么?”
夏林演看着手中的茶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么?现如今风疏山庄都将少庄主给送了过来,皇上与皇后心中定会有疙瘩吧。”
木正站起身背对着夏林演,“夏将军,多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虽然你一直都让人讨厌的紧。”说完便出了凉亭。
夏林演被突如其来的感谢给弄的手足无措,老脸一红,嗫嚅着:“怎么的突然如此的客气……”夏林演突然想起话未说完,抬头便发现木正已经走远,“老匹夫腿脚还挺利索。”
夏林演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瞳孔蓦的放大,“这……这个杯子,”夏林演抬头看向木正之前坐的地方,那里明晃晃的放着一个杯子,“真是老糊涂了。”
夏林演在凉亭里后悔着自己的愚蠢行为,而凉亭对面的拐角处夏梓潼正站在那里,垂眸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