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玚抿了口茶,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放下茶杯,季炀笑着问道:“怎么来看朕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啊?是不是朕这糟老头哪里惹仟儿不高兴,仟儿生气了?”
赵依仟一脸惊慌的连连摆手,忙说道:“没有没有,仟儿怎么会生圣上的气呢?不是,是圣上怎么会惹仟儿呢,也不对,是……”
看到赵依仟语无伦次的样子,季炀忍不住大笑起来,“仟儿你真是太单纯了,你这样,可是很容易吃亏的。”
赵依仟装作生气的样子,撅着嘴看着季炀说道:“哼,圣上就只会拿仟儿寻开心。”
“好了好了,朕不笑了。”季炀停止了笑意,看着她说道:“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着朕是谁,放心,有朕在,朕帮你撑腰。”
一想到那人,赵依仟就变回了刚才一脸娇弱的样子,然后难过的问道:“圣上,仟儿是不是很讨人厌?”
季炀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谁敢说仟儿讨人厌?你告诉朕,朕倒要看看是哪个瞎了眼的,居然说这么聪明漂亮的丫头惹人厌。”
赵依仟低下头,闷闷不乐道:“圣上就别逗仟儿开心了,若是仟儿这么好,二殿下怎么会看都不看仟儿一眼,他肯定是讨厌仟儿了。”
听完赵依仟的话,季炀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起身走到她面前,安慰道:“仟儿别难过了,未儿你还不了解吗?他就是不善言语,实则对你还是挺上心的。”
赵依仟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吗?”
季炀看着她认真的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你看啊,除了你,他还和哪个姑娘说过话啊?他啊,只是不会表达心底的爱意。”
赵依仟没有说话,她微低着头,似乎在考虑季炀的话是真是假。季炀看见她脸上的疑虑,又继续道:“再者,仟儿若是信不过朕的话,那朕现在就传他过来,当着仟儿的面,问问他心底想的是否如朕所说一般。”
赵依仟猛的摇头,然后吸了吸鼻子,说道:“不用了,圣上说的话,仟儿怎会不信呢。”
看见赵依仟眼里蓄满了泪水,季炀叹了口气,对她说道:“仟儿,你要知道,未儿是男子百越的皇子,你若想待在他身边,就必须学会忍耐,学会大度。不然,你将来怎么在他身边辅佐、帮助他?未儿不善于表达,很多事情他不喜欢别人插手,你要是想让他在意你,你就要懂得何时该进,何时该退。”
赵依仟沉默了片刻,随后点点头,说道:“圣上的话,仟儿明白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季炀满意的点头,说道:“行了,朕派人送你回府,免得一个女孩家的不安全。”
赵依仟点头,起身行礼道:“那圣上保重龙体,仟儿改日再来探望。”
季炀点头,待赵依仟离去,从内屋里走出来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子。男子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传进他的耳朵里。
“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季炀转身坐回椅子上,说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放任不管的话,日后定会出事。也不知未儿一日到晚是怎么想的,这么大一个麻烦也不解决,还让我一个生着病的老头子来帮他忽悠。”
站在屋子中间的祁炀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你是他爹,他有麻烦,自然由你出面替他解决?”
季炀冷哼一声,说道:“你就笑吧,等你那猴精的孩子回来,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祁炀耸耸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道:“不过你这么做,就不怕未儿知道?他从小可就是极其聪明的人,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你一直在背后操控,恐怕……”后面的话,祁炀没有说,但季炀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我怕什么。”季炀喝了口茶,一脸骄傲的说道:“未儿好歹是我的孩子,我还不了解吗?就他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我?”
“那他身边藏的人到底是谁?”祁炀毫不留情的问道。
这问题一出,季炀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个,那不是他保密得太好了,我暂时查不出来嘛。何况,那人可不止他一个人护着,据我手下的人打探所知,那人身边可是有三方势力一直在保护的。”
“三方势力?”祁炀脸色微变,问道:“查清楚是哪三方了吗?”
季炀摇摇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一方你我都知道,其余两股势力隐藏的太好,我也是花了很多时间精力才知道这么一点消息的。”
祁炀皱眉想了一会儿,抬头问道:“会不会跟那件事有关?”
“也许吧,按时间来算,也差不多了。”
“那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季炀点点头,“恩。但愿这一次,能安然无恙。”说完后,两人对视着苦笑了一下,继续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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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里,一名白衣男子背光而坐,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古书,眼睛却看向了窗外的湖水。正直晌午,阳光照射在湖面上,显得晶莹剔透,甚至还可以看清水里的鱼儿在游动。
叩叩叩……
“进来。”
木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青年,青年径直向白衣男子走去,先是向男子鞠了一躬,随后说道:“主子,青鸟已回信。”
“如何?”
“信中说,他已寻到居穴大致方向,但具体位置不明,还待追寻。”
白衣男子依旧看着窗外,半晌,才开口道:“回青鸟,时日不多,加快速度。”
“是。”
“还有……”白衣男子转身,脸上带着一个遮了半张脸的黑色面具,他看着青年说道:“若是寻得一人,切不可打草惊蛇,向我及时禀报便可。”
“是。”
青年看着男子,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男子见青年还未离开,便问道:“还有何事?”
青年愣了一下,而后低下头摇了摇,说道:“没事。”
“没事便退下吧。”
“是。”
待青年走后,白衣男子又拿起了木桌上的书,低头仔细的看了起来。不到一个时辰,屋门又再次被敲响,男子先是一顿,而后起身去开了门。
“你怎么又来了?”
屋外的人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头上戴着斗笠,白色的面纱遮住了他的容貌。男子侧身让他进了屋,然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关上了门。
“不是说过若无要事,不要相见吗?”
男子似是有些生气,戴着斗笠的人没有说话,拿过一旁的纸和笔,快速的书写。男子站在旁边,只望了一眼,没等他写完便伸手把纸拿起来一把撕碎。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过问。”
戴着斗笠的人摇了摇头,伸手拉过男子的手,男子的身体似是僵了一下,却没有动作,任由他拉着。戴着斗笠的人,手腕上露出了一个刺青,看图案,像是一朵花。两人牵着手,谁也没再有所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起。
半晌,屋里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难以分辨男女。
“我们都是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