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舍是一个养马的地方,这里是地狱也是天堂。
由于马是六国农业生产、交通运输和军事等的重要动力,所以司马监舍的马不容有失,马匹往往比马监舍照顾马的人要重要的多!
在齐国,司马监舍是齐国所有马的聚集地。
监舍中不只有农马,也有运输马,战马等!
前二者马性温厚,但后者性子却桀骜难驯,每年总有人在战马铁蹄下丧生。
就算被踢死,也无人可究原因,只有扔在那个不知名的山坳之中,等待野兽的蚕食!
或许,连一个全尸也保存不下!
司马监舍危险重重!
…………
不知为何矮小老头给他安排的是一间简陋无比的破烂屋子,他很纳闷,两兄弟不是告诫了那老头吗?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想了想,便没在想。
秦羽轩坐在屋外的凉阶台上,凉阶冰冷如水,他抬头望着月色,月色寒气逼人!
不知小白和阿政怎么样了!种下的小树苗呢?他们都好吗?
秦羽轩虽身为王侯子孙,但却没有父亲的勇猛精进,以及权位的争夺之意,从小他身上便总是带着一股抑郁!
他最在乎的、疼爱的只有他的小白和阿政,小白是他已亡父亲手下的子嗣,而阿政却是他父亲所要守护之人的子嗣。
无一例外,他们所要守护,与被守护的人都死了,是的,都死了,只剩下他们!只剩下他们的子嗣,如今的秦国只剩下小白和阿政了!
秦羽轩凄惨一笑!他还记的他父亲那死后不肯合上的眼睛,那眼睛之中所要牵挂与所要保护的太多太多了。
他为自己的父亲痛惜,他到死也没完成什么!也没保护什么!
为了保护的丧了命,但为所守护的的却残存生前的无奈和独留的遗憾!
那些都是他对孩子的一种惭愧和放不下!也有着对生他养他秦土的牵挂!
我死之后,我的儿,我的王,我的大秦国土该怎么办?
我的儿才五岁,我的王,我答应他的还没做到啊,我的大秦土,我还没报答他啊!
秦羽轩想了想,自己父亲一生戎马疆场,从没有陪伴过自己,但自己从没怪父亲。
正如现在的六国侵扰秦国,自己舍身当质子一样,父亲会怪自己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父亲是一名将军,将军就应以战死沙场为荣,这点父亲做到了,他成了一名为国而死的靖节将军,封为王爵!
但为了父亲所要守护与保护的大秦国土与秦人,我却做到了!
父亲真的会怪我么?
现在自己身为质子受苦,但他的秦人却不会,当然,还有小白和阿政,他们可以有个快乐的童年!
他从胸前摸索,慢慢掏出一把刻有日月的小小匕首,他挂在脖子上已经有十五年了,这是自己五岁前所戴在身上的,一刻也不曾离过。
他的父亲临终前还紧紧握在手中,他用了好大的力才坂开父亲的手掌,这只小小的匕首当时染上了他父亲和她的鲜血!
他知道这小小匕首的含意,他也知道父亲的梦想,一个称霸春秋,我大秦独立的万世霸图!
凡日之所照,月之所射,皆为我大秦之土!
秦国,肥嘟嘟的小孩和一脸英正的男孩坐在台阶上,双手撑着脑袋,对着身旁英正的男孩道:
“小白,你说兄长是不是在想我们啊!我想兄长了!”
英正男孩看着月光,轻声道:
兄长在想我们呢,我都感受到了!”
“只有阿政才不会感觉到兄长在想你呢!”
“小白,你骗我!”
肥嘟嘟的男孩脸色涨红!
大声道!
“嘻嘻!”
“是你太笨了而已!”
英正的男子满脸嘻笑跑开,身后追着肥嘟嘟的男孩!
将军府,
“不知将军唤我等小人,是否有要事吩咐?”
两个护卫跪在地上低着头,微颤着身子!
脸上刻有刀疤的冯漠坐在将椅上,看着白天押送秦羽轩的两个护卫!
冯漠抬头看着两人,面无表情道:
“听手下说,你们俩竟敢私自违背本将军的命令!可否有这事?”
两个护卫低头望了对方,皆摇头,颤声道:
“没……没有!绝对有人以讹传讹,败坏我兄弟声誉,请将军明察秋毫!”
“哦,当真如此吗?”
冯漠起身,走下台,看着低头冷颤的二人,道:
“起来吧!”
两护卫低头又互相看了一眼,一脸庆幸!
看着站立的两个护卫,冯漠将手搭在护卫肩上,护卫一阵剧烈颤动!
冯漠微笑道:
“看来是我错怪你们了,不过呢……”
咔嚓!
咔嚓!
两道清脆的骨碎声响起!
“你……!”
“你……!”
两人只说出一个字,便没了气息!
冯漠神情狰狞道:
“就算是我错怪你们了,你们也得死!敢在宣庭上落我面子,也就注定你们俩人活不久!”
接着大喊一声!
“来人!”
“将军!”
冯漠将死去的二人扔出去,道:
“将他们处理干净!”
“是!”
二个护卫抱拳!
拖着二人,消失在门外!
冯漠用桌布将手中的血迹擦干净,道:
“你这次干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是!将军,”
矮小掐媚的肥硕男子躬着软腰走出去。
身后传来冯漠的声音:
“将这块脏布也给带上!”
“是,将军!”
肥硕的矮小男子软腰躬着,转过身,小跑到染血的桌布前,将桌布拾起,看见地上的一丝血迹,扯着袖子,将地板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一脸贱笑的出去。
第二天,天未破晓,肥硕的男子扯着大嗓门,怒火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睡死啊你!这里是齐国,不是你的秦国!还不赶紧起来干活!”
秦羽轩看着肥硕的男子,揉着肚子道:
“监司大人,有吃的东西吗?我好饿!”
肥硕男子看着消瘦的秦羽轩,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王侯子嗣,怎么这么瘦!
“也不知将军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跟一个小子过不去!”
肥硕男子看着秦羽轩,面露不忍之色,不过想起冯漠将军吩咐的事!
他一个激灵!怒声道:
“你吃个屁,劳资都还没吃呢,劳资难道不饿么?快干活去,干完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