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攀登失败
白!
荒凉的白。
赤身站着，伤口的痛苦全部消失。
“这……是哪儿？”林浩疑惑地环顾四周，一片空白。
记得他是顺着天雪峰爬入黑云里，那闪烁跃腾的闪电着实吓得他不轻，可不穿过黑云笼罩，就无法继续向上攀登，所以毅然进入黑云！
但全身刚被黑云埋没，眼前之景一阵变化，寒冷驱散。
转身出现在这奇怪的地儿。
“是幻境吗？”
稍作沉思，林浩开始朝前走，与其待在原地不动，还不如顺着一个方向一直前行，指不定就走出去了。
行走片刻，场景突变！
咚！咚！咚！
钟声如洪，震人心神。
灰沉沉的天，残破的山顶。
石台上，跪拜着千名衣不遮体的男子，领头之人身穿兽皮衣，神情庄重虔诚，在石头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磕得头破血流。
“凶兽肆虐，生灵涂炭，人族遭祸，岌岌可危！”
领头人抱拳向天，嗓音沙哑。
“人族卑弱，无力反抗，恳请天神赐我等神力，讨伐凶兽！”
身后，众人齐喝。
“恳请天神赐我等神力，讨伐凶兽！”
“恳请天神赐我等神力，讨伐凶兽！”
“恳请天神赐我等神力，讨伐凶兽！”
声浪如潮，愈发浩大。
林浩身处其境，流淌在血管中的血液沸腾。
这是千年前的“神陨峰拜神”，是人族能获得力量奋起反击的重要转折！
人群中，有一男子蓦然回首，视线交汇，跨越千年的岁月！
林浩走着，眨眼又是另一番景。
中年男人背着布袋，身子两侧跟着五个小孩，背影决然地走进深山之中。
最矮小的男孩三步一回头，念念不舍地张望……
时代变迁，沧海桑田。
四季如春的深山已然变化，山巅常年覆盖皑皑白雪。
烈日高悬，阳光刺目。
雄鹰翱翔，飞过山谷、深渊，穿过茂林、灌木，扑腾着，停在一颗板栗树上。
山间，一位老者带着一位少年，在进行训练。
“力有穷时，心无穷尽。”
“舍弃能量，开发极限！”
少年光着膀子，背着一块千斤重的大青石，热汗直流，全身肌肉暴起。
巨大的青石下，少年露出一张坚毅不屈的脸。
走着，故事继续上演……
代代更迭。
极门每一代保持最多五位门人，其中一人要继承极门的意志，传承下去。
虽没谁解释，林浩却看得明明白白，眼前是极门的历史。
难怪老头子要他攀登天雪峰，除开冰泉的奇效，最为重要的就是这个过程。
只有了解极门的历史，才有资格真正成为极门弟子！
终于，看见师祖了。
那是一副中年人的样貌，身后紧跟着一位穿着黄色背心瘦骨嶙峋的光头少年，他不停地在脖间挠来挠去，一路就没安分过，跟个猢狲似的。
“原来师父以前长这样。”林浩偷笑。
天边一团乌云遮住太阳，降下毛毛细雨，师祖走到一处悬崖边，衣衫鼓动。
抬手。
风起!
挥手。
呼哧！呼哧！
狂风大作，扬起灰尘，惊了鸟兽。
砰!
握住手，轻响声传来。
一瞬灰尘尽散，乌云泯灭，金光普照!
雨停!
“还差些。”师祖看着手自语，两鬓多了丝白发。
光头少年终于爬上悬崖，气喘吁吁地望着师祖，道：“师父，你力量又变强了。”
“嗯。”
提出一壶酒灌进喉咙，师祖拂袖而反，没看光头少年一眼。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每每风起云涌，师祖都会跃上悬崖，以试其力。
而他身边，总会追随着一位光头少年，满目仰慕。
白发愈多……
一日，白布遮面，气息绝无。
光头少年送葬！
看此，林浩沉默。
那悲哀、无力的眼神，看向了林浩。
“追随他，成为他……吗？”
……
轰隆隆！
幻境散去。
故事暂且停止，林浩已经爬出黑云。
曙光洒下，离天雪峰之巅只剩百米不到，近在眼前！
身体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发现自己攀爬在钢铁疙瘩上，铁块温度极高，烙得他手脚滋滋直响，伤口焦黑！
牙关咬出血丝，林浩加快攀爬速度，眼中只有终点，其余一切都被抛之脑后。
“快了，快了！”
眼见即将到达山巅，太阳露出金色的轮廓。
最后一步！
林浩伸出伤痕累累的手臂，嘴边带上笑容。
但是……
为什么动不了了？
为什么眼前黑了？
为……什么……
失去意识，林浩的身体在极速下落。
他早已到达极限的极限，耗尽体内最后一丝气力，抵达终点的最后一步，成为遥不可及的距离。
如一只断线的风筝下落，穿过云层和冰雾，眼看就要砸在地上！
……
毛草悠悠，微风习习。
师祖又给自己托梦了？
说明现实中他已经昏厥，没能成功攀上天雪峰。
丧了口气，抬起脑袋，赫然是师祖的背影。
“师祖，我都要摔死了，你还托梦干啥？”
意外的，面对死亡的结局，林浩居然没有害怕，反而借此调侃。
“放心，不会死。”师祖道，“你已经尽你所能去努力，虽然力量不足以坚持你攀顶，心却足够强大，天雪峰认可你了。”
林浩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一头雾水，问：“天雪峰认可，它有灵性不成？”
“当然。”师祖回答。
林浩没在这问题上纠结过多，他盘腿坐着，两手撑着下巴，又问：“为何师祖你总能给我托梦？”
师祖低吟片刻，也盘腿坐在林浩对面，说：“是该把我知道的一些事告诉你了。”
闻言，林浩神色一正，竖耳恭听。
“我们现在在哪里？”
“梦境。”
“现实点！”
“脑子里？”
“再换个说法！”
一阵头疼，林浩咬着指甲冥思苦想，然后抬起他那双清澈的眸子盯着师祖。
“……”
师祖叹了口气，说出答案：“思维，是思维。”
“思维和师祖托梦有何关系？”林浩问。
“现在的我是一种思维，所以能入侵你的大脑，给你托梦。”师祖说出令林浩震惊无比的话语。
“你、你不该是死者残留的灵魂吗？”林浩又问，他感到十分诡异。
“也可以这么说，因为灵魂就是思维构成！”
“故事要从我死去那天说起……”
